姜檸提心吊膽了很久，久到盛醫生都把碘酒和紗布棉簽都重新收拾起來了，有些疑惑地看她：“你怎麼還在這裡？
”

　　“……”

　　啊？

　　所以，這位盛醫生是真的沒什麼東西要問她的嗎？

　　“哦――”盛醫生怔愣了一會後，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來，“病人的房間裡面有監控，所以你等下最好不要多說什麼有的沒的，也别多做什麼有的沒的。
我懷疑那個女人疑心深重，應該還沒有，甚至現在就正在監控室裡看着，你一旦露出破綻來，可能會有麻煩。
”

　　“……”

　　莫名其妙又被叮囑了一頓的姜檸更加疑惑和費解了。

　　啊？

　　啊！

　　“您……難道不想問我點什麼嗎？
”

　　“哦，原來你在糾結這個。
”盛醫生摸了摸自己有點秃頂的腦門，卻沒問，而是自顧自地解釋說起來了：“接收這位患者後，我跟剛剛那個女人一共打過兩次照面，每次她都漫不經心，又好像很迫切地需要患者醒來，這次，她甚至不惜為了讓患者醒來，說出來了想将她的養女虐待緻死的事。
”

　　什麼？

　　姜檸有一瞬間的怔愣。

　　腿都有些發顫。

　　平常的虐待也就罷了，這次竟然想着直接殺掉她？

　　林慧？

　　自己什麼時候這樣得罪了她？

　　“雖然那女人很快就用玩笑般的口吻，解釋說自己不會真的那麼做，但是我看得出來她眼神深處的狠意，我覺得她幹的出來。
”

　　盛醫生說到這裡的時候，姜檸也瞬間脊背發涼。

　　林慧确實能幹的出來。

　　林慧有什麼能是幹不出來的呢？

　　“我确實有點害怕，而我剛才看到你的時候，發現你好像也很害怕她，這段時間，我從來沒見過你，可見你要麼是新來送藥的，要麼就是冒名頂替過來的。
”

　　盛醫生敏銳地眯了眯眼睛補充說：

　　“如果是後者的話，如果你跟那個女人關系很好，就沒必要這樣偷偷摸摸地混進來，所以可見你跟那女人關系很是微妙，所以我猜，你可能就是那個女人口中所謂的養女吧。
”

　　“……”

　　姜檸怔怔地，幾乎是歎為觀止。

　　“盛醫生，您好聰明。
”

　　盛醫生很是驕傲地哼了聲，得意洋洋：“是吧？
如果我沒有做醫生的話，我現在很有可能就是一個知名的懸疑推理小說家。
”

　　姜檸眉頭微微地跳了跳。

　　這句話，好像很熟悉。

　　聽誰講過？

　　“總之我也隻能幫你到這裡了，如果你等下擔心那女人還守在一樓守株待兔的話，不敢下樓，就叫我一起，我也想出去透透風。
”

　　“謝謝您。
”姜檸很是動容，“真的給您添麻煩了。
”

　　盛醫生爽朗地笑了笑。

　　重新去翻找自己抽屜裡的書了，她多看了眼――哦，原來是懸疑小說。

　　……

　　知道患者病房裡也有監控，姜檸額間青筋忍不住地跳了跳，監控能看到她，也能聽到她的聲音。

　　她不能摘下口罩，甚至也不能跟姜先生說話。

　　啧。

　　煩死了

　　好不容易偷摸地混進來了，誰料就換來了這樣的結果？

　　她還不敢跟林慧對峙。

　　她仍然不敢。

　　這次，試探地去推開病房門的時候，姜檸的心都感覺提到了嗓子眼裡，生怕剛進去就會碰到去而複返的林慧，笑意吟吟地看着她。

　　好在，沒有。

　　病房裡面幾乎是空空如也。

　　姜先生安靜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白色的窗簾被微風吹拂起溫柔的弧度。

　　姜檸不動聲色地上前去将窗戶關了一半，随即漫不經心地打了個哈欠。

　　然後，她就看到了四個牆角各自裝着的四個監控。

　　此時此刻都穩穩當當地對準着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