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修文這般思量着,破天荒在日頭還沒有落下之時,便出了衙門。
如平常一般,從小路那步行往家走。
小厮在一旁陪同。
六月盛夏,白日裡是驕陽似火,到了這個時候,日頭西沉, 狹窄的小路都被一旁鱗次梓比的房屋遮出來了嚴嚴實實的陰涼,倒也不覺得熱。
這般走一走,更是讓忙碌了一整天的疲憊身體,覺得更舒服了一些。
顧修文覺得渾身舒坦的很,也惦記着顧雲溪回了家裡頭,此時是足下生風, 快步的往家走。
“老爺慢一些……”
顧修文走的快,身後的小厮有些追不上, 不得不小跑了起來, 更是提醒顧修文慢一些。
隻是這話音還未落地,小厮便跟一側胡同口突然沖出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來人的力道頗大,小厮也是不防備,一屁股便坐在了地上,哎喲哎喲地喊疼。
顧修文察覺動靜急忙停了下來,便瞧見了一位粉衣的年輕姑娘,也摔倒在了地上。
别管是因為誰的緣故,畢竟是自家小厮和旁人撞上,他又在跟前,便打算伸手将那位倒地的姑娘扶起來。
可在那姑娘一擡頭,顧修文認出她不是旁人,而是陸雯媛時,伸出的手,急忙縮了回來。
而那陸雯媛, 這會兒坐在地上,正“哎喲哎喲”的喊疼,嬌滴滴地說了句,“好端端的走路,怎的……”
後半句還未說出口,陸雯媛發覺自己面前同樣坐在地上的,并不是顧修文,而是一個一身青衣的小厮時,整個人都傻了。
咋回事……
她剛剛可是掐準了時候,往人家顧修文身上撞,再以男女授受不親的緣由,訛上顧修文。
若是能訛來個婚事最好,若是實在訛不來,最不濟攪和了顧修文和陸雯晴的婚事也成。
可現在,她根本沒撞上人顧修文,反而是撞上了他身邊的小厮……
一想到自己剛剛,是挺着胸脯往上湊的,這會兒夏衣單薄,那小厮必定也是感覺到了,陸雯媛心裡頭便覺得一陣惡心。
“你這厮怎麼走的路,好端端地往人身上撞?
”
陸雯媛顧不得去訛顧修文的事兒,這會兒一骨碌爬了起來,沖着小厮便喝罵了起來,“若是撞壞了本小姐, 扒了你的皮都不夠!
”
小厮被人撞的摔在地上,可以說是結結實實摔了個屁股墩兒的,這會兒覺得整個屁股幾乎摔成了八瓣一般,火辣辣的疼。
他還沒說什麼的,卻要被人指着鼻子罵,這會兒也覺得滿心滿臉的委屈。
顧修文見到這一幕,對這陸雯媛也是越發厭惡,“陸小姐此言差矣,這條巷子才是主路,陸小姐從路口飛奔出來,并不看路,撞到了我家奴仆。
”
“若是我家奴仆無事倒還好,若是有什麼差池,本官到是要問陸小姐好好讨一個公道回來。
”
小厮見自家老爺為自己出頭,心頭頓時一暖,從地上站了起來,默默地站在了顧修文的旁邊。
陸雯媛見顧修文張口便給那小厮說話,與她黑了臉,這心裡頭越發有些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