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慧越想越覺得好笑，所以在路過姜檸的時候，她故意用帶着佩戴的那面包包，重重擦過了姜檸緊攥着衣角的手。

　　“啊。
”

　　姜檸吃痛地縮回手，卻仍然怯懦地不敢擡眼看她。

　　“哎喲，沒事吧？
”林慧滿意地看到她的指縫處有殷紅的鮮血流出來，還要僞善地湊近，“真不好意思，流血了呀？
來來來，跟我下樓去簡單處理一下吧？
”

　　“不，不用。
”

　　“流血了。
”

　　“不用。
”姜檸本能地就猜林慧必定是不安好心，所以無論如何也不願意跟她一起離開，讪讪地解釋說：“我，我給姜先生換了藥，等下，等下我自己處理就好。
”

　　哦？

　　林慧微不可察地揚眉。

　　喲。

　　這回倒是不怎麼結巴了呢？

　　“不用換藥了。
”林慧漫不經心地笑，“他下午就要出院，這藥你帶回去吧。
”

　　“患者每天的藥都是固定的，既然已經收了這一天的錢，我就必須把這一天的藥給送過來。
”

　　這下徹底不結巴了。

　　呵。

　　小兒科。

　　不過――

　　林慧屈指若有所思地沉思了數息，眼神輕飄飄地掠過了旁邊的醫生。

　　需要适當的刺激才可能會醒來嗎？

　　那就。

　　試試。

　　“好。
”

　　林慧輕飄飄地勾唇輕笑。

　　擡腳離開。

　　等電梯聲音響起後，姜檸才終于敢稍微地吐出一口氣來，做了個深呼吸，剛想着跟醫生道謝，卻聽到醫生感慨說：“你也被剛剛那位夫人的氣場給吓到了吧？
别說你這麼個剛畢業的說話結巴了，我也都不敢多說一個字。
”

　　什麼？

　　姜檸有些短暫地怔愣。

　　說她剛畢業？

　　但在對上醫生似乎别有深意的暗示眼神後，姜檸心領神會，急忙看了看醫生胸前的牌子，讪讪補充說：“是啊，盛醫生，我剛剛都快被那氣場給吓傻了，感覺好像回到了學校裡被老師耳提面命的時候。
”

　　“你說的是陳教授吧？
他年紀大點，脾氣也大，我也是看在你我都是京市醫科大畢業的才跟你多說幾句的……诶呀你這手不行，流血了，還是先來我休息間裡包紮一下再去送藥吧。
”

　　“那就太麻煩盛醫生了。
”

　　……

　　在姜檸尴尬僵硬地近乎同手同腳地擱下小貨架，跟盛醫生離開病房門後沒多久，姜檸才又恍惚間，聽到了極為清脆的一聲電梯門關閉的聲響。

　　一瞬間，姜檸隻感覺自己脊背發涼。

　　所以剛剛，林慧故意按了電梯卻沒有離開，而是施施然地在後面偷偷盯着她。

　　如果她露出了什麼破綻，或者不放心地回頭看她的話，就會被林慧抓個正着――那她的身份自然而然也就徹底敗露了。

　　所以林慧果然懷疑了她。

　　但林慧沒說。

　　而盛醫生發現了端倪，盛醫生不知道出于什麼目的，不僅替她說話幫她解圍，現在還又這樣在林慧的眼皮子底下假裝看不見林慧，而故意地提醒了她一回。

　　呼。

　　呼――

　　劫後餘生。

　　來到盛醫生的休息室，姜檸确定這裡沒什麼異常，外面也沒有人在偷聽牆角，她才終于卸除了幾分防備警惕的心思，認真地鞠躬道謝說：

　　“謝謝盛醫生剛才的幫忙。
”

　　“舉手之勞而已，加上我也看她感覺不太順眼。
”盛醫生翻找出來了碘酒和棉簽紗布，“過來吧，我先給你包紮一下。
”

　　“給您添麻煩了。
”

　　“沒事。
”

　　盛醫生很小心，動作也很輕柔，包紮好了後還跟她說了一些注意事項，過程中，他非但并沒有詢問她和林慧到底是什麼關系，甚至，也全程都沒有詢問她為什麼偷偷摸摸地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