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的臉從淺粉變成通紅,隻用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
相比之下,于敬亭隻沉默五秒,便笑了出來。
胳膊順勢搭在亞當肩膀上,使勁拍了兩下。
“哥們,你漢語說的不錯。
”
這般熟稔的态度,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跟亞當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呢。
杜仲反應過來,别的不說,他敬亭大兄弟這個臉皮,他還是服氣的。
“我奶奶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我從小跟她長大,耳濡目染,簡單的對話,還是可以的。
”
穗子的臉又紅了幾分。
李姐同情地看着穗子。
雖然她和屋裡其他人不知道穗子翻譯了什麼,但從另外幾個老外的表情來看,穗子一定說了非常得體的話,那幾個老外對她的眼神滿是贊許。
李姐覺得再也沒有比穗子更可憐的娃了,滿腹經綸,學富五車,神級翻譯......
結果遇到個扮豬吃老虎的亞當,大型砸鍋現場。
所有人都愁穗子該如何找台階下時,社牛大神于敬亭已經給出了最佳答案。
“媳婦,我說什麼來着?
”
“呃,你說了那麼多,你指的......是哪句?
”
說報社淨整那虛頭巴腦的形式擺拍?
說杜仲是愚蠢的土撥鼠?
管亞當叫烤地瓜?
還嫌棄人家胖?
穗子現在就一個想法,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風雨......
“你忘了啊,我跟你說過,亞當先生一看就是人在D國心在漢,這張臉擺在這,喏,你們看,這是什麼?
”
于敬亭的手一上一下地托在亞當的腦瓜頂和下巴,把亞當的大腦袋當成展示品。
“這是智慧的凝結,這是天賦的象征,我掐指一算——”
說罷伸出手在那咔咔一通比劃,一邊比劃一邊點頭。
“不錯,對,是這麼回事。
”
一秒神棍附體,硬是把亞當忽悠懵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于敬亭要幹嘛,隻有穗子的心,一點點放下,臉也沒有剛剛那麼熱。
穗子注意力都在于敬亭身上,沒留意被她抱在懷裡的落落,小胖手正偷偷地模仿着爸爸的動作,就連坐在小推車裡一直看熱鬧的波波,也是聚精會神。
老于家的娃,忽悠人這塊,早就赢在了起跑線上。
“你在說什麼?
”亞當被于敬亭算迷糊了。
“我之前就算出來了,你這面相,一看就像是會說漢語的,可我媳婦不信啊,我就跟她打賭,讓她把我的話翻譯的文藝一些,試試你,果不其然,你會漢語!
”
如果說剛剛衆人,被亞當那句突如其來的京片子刺激到不會說話。
那麼此刻,衆人的集體失語,全都是被于敬亭的厚臉皮驚到了。
亞當總覺得于敬亭似乎在忽悠他。
那幾個不懂漢語的老外見他們這連比劃帶說的,尤其是于敬亭的那個肢體語言,實在是太讓人好奇了,聽不懂幹着急,就問穗子,這倆人在說什麼。
穗子呃了聲,破罐子破摔:“我先生在跟亞當交流神秘的東方玄學。
”
衆老外肅然起敬。
雖然聽不懂,但從人家那專業的掐指手法上看,很專業啊!
能夠親眼見識到這神秘的東方力量,各位老外目不轉睛,因為有語言隔閡,才更覺得于敬亭厲害。
穗子那眼一掃,就知道,她老公已經成功忽悠了一大片。
現在隻剩下亞當還将信将疑了。
“你真的可以算出我會漢語?
”
“那是自然,你聽過那句沒?
歲運并臨,災殃立至?
”
“什麼?
”亞當徹底懵了。
這些晦澀難懂的語句組織到一起,他一個字都聽不懂。
穗子低頭,不讓衆人看到她的表情。
她懷裡的落落,清晰地見到了媽媽嘴角可疑地抽,肩膀也小幅度地動了下。
穗子憋笑憋得太難受了。
于敬亭這家夥,背算命的那套詞兒。
别說是亞當這種在國外長大的,即便是說給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也沒幾個能聽懂的。
李姐她們也是全然的懵圈臉,說的這是啥?
穗子也是跟王翠花一起生活後,見她總叨咕這些,才知道這些詞兒是幹嘛用的。
于敬亭見亞當聽不懂,這顆滿是壞水的心,總算是落地了。
那他可就要自由發揮了。
巴拉巴拉一通背算命詞,甭管能不能對得上,先把人忽悠住在說。
這屋裡除了穗子知道他在那冒壞水,所有人都被他糊弄住了。
“你今年三十八,不太好,帶個坎兒,但命裡有貴人,你想想,是不是那麼回事?
”
亞當已經被于敬亭忽悠的徹底信了,連連點頭,太準了!
他昨天心髒病發作,可不就是個坎兒?
于敬亭救了他,可不就是他的貴人?
“都說内陸能人異士多,我現在才徹底信了,你不僅算到了我會漢語,還算到了我命裡有劫難!
”
亞當激動的握着于敬亭的手。
幾個老外默契地看着穗子,靜等着翻譯。
“他們倆在說,友誼地久天長。
”
穗子低頭,又是無聲地歎息一聲。
好好一個工程師,被于敬亭忽悠成啥樣了?
“敬亭大兄弟!
你既然能算到這麼多,那你能不能算算我未來運勢?
”亞當崇拜地看于敬亭。
“未來是險裡帶貴,這麼說吧,小坎兒還是有,但整體向上,你要想保持好運勢,得做積德行善,做點好事。
”
就比如,不要錢的給啤酒廠和藥廠看看機器?
于敬亭憑借着自己大忽悠算命二代的能力,化險為夷,順便坑了一波免費技術工。
亞當拎着于敬亭送的“友誼象征”的二鍋頭和減肥藥草,從老于家離開時,心裡想的都是,古老的東方,神秘的力量,真是名不虛傳!
李姐她們也都被忽悠的不輕,如果不是帶着任務來的,也都想找于敬亭算一卦呢。
于敬亭一戰成名。
人都走了,隻剩下杜仲這個蹭飯的。
杜仲見于敬亭閉着眼,又在那算,忙恭敬地問:
“敬亭,你這是算什麼呢?
”
怕不是,算什麼天機?
“算你這次欠我的人情,打算拿什麼還?
”于敬亭對杜仲露出痛宰肥羊的笑。
杜仲怔住,穗子噗嗤笑了。
隻笑了幾秒,穗子就笑不出來了。
于敬亭:( ̄▽ ̄)V
給媳婦解圍,隻收友情價,關燈探讨詩詞歌賦古典文學兩次,他可真是太良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