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國公府庶女名聲臭 本家出銀買官二
四人早晨已向明氏請過安,都是呆不住的主,這些天一路遊玩心早就野了,見外面晴天涼爽,打發一個奴婢去給賀慧淑知會一聲,沒等回複就座着馬車出了府。
秦東、秦立直奔客棧,跟歌伎親熱一番,帶着她們船遊湘江。
秦月、秦蘭去了潭州府最繁華的街道,逛了幾間老字号首飾、成衣鋪,因所帶的銀錢不多,左挑右選,隻買了幾件。
秦蘭不說自個沒銀錢買不起貴重的,搖頭道:“潭州府哪裡比得上長安。
首飾店鋪賣的都是長安半年前的舊款。
”
秦月輕歎,道:“你我好不容易遠行一次,回長安帶的禮物若是少了或是上不了台面,肯定被那些人取笑。
”
秦蘭想到每回宴會各府嫡小姐蔑視的目光,恨得咬牙道:“誰叫我們命不好,沒有投到母親的肚子裡,卻了投到姨娘肚子裡,長這麼大可有的銀錢少得可憐。
”
秦月緩緩道:“我來之前,曾聽我姨娘說,潭州本家的人許多都做着生意,非常富有。
不如你我去本家一趟,他們必不會讓我們空手而歸。
”
秦蘭眼睛一亮,當下便與秦月乘着馬車去了本家最富有的一家。
這家當家的正是那天去潭州國公府求明氏的四個老頭子當中的一個。
他正後悔一時沖動給國公爺的信裡暗諷了明氏,見到長安國公府的兩位庶小姐,就像見到救星一般,叫奴仆立刻去把三個老頭子都請來。
四個老頭子說了許多感激國公爺的話,又把秦躍、賀慧淑好一通罵,請秦月、秦蘭回到長安,将這些話轉告給國公爺,立刻把秦躍夫妻召走。
秦蘭來本家的目的是收銀錢,可不是聽這些破事,更不會為了他們去告秦躍夫妻的狀。
秦月面色不變,道:“我蘭姐姐陛下下旨冊封的郡王側妃,明年将與青郡王大婚。
此次來潭州,青郡王讓她瞧瞧本家可有能用得上的人。
”
秦蘭瞟了秦月一眼,微笑道:“月妹妹,我瞧着勝郡王對你很仰慕,前幾日他話裡的意思倒是讓你幫他選一些有才幹的人去長安做官。
”
四個老頭子像打了雞血般激動,立刻要求官的十幾個子孫叫來讓秦蘭認識,終于“大方”了一回,每家出一千兩,湊了四千銀票,送給秦蘭、秦月各兩千兩。
兩女收了銀票,晚飯也不用,就立刻坐着馬車離開本家,直接去了首飾鋪、成衣鋪,将剛才看了好久舍不得買的都買了,平生第一次一擲千銀,心情無比舒暢,去約好的地方等秦東與秦立,準備一起回府。
兩女等了一會兒,不見秦東與秦立的馬車影子。
秦月瞧着天色已黑了,再晚回去怕惹人閑話,就留下一個奴婢帶口信,提前一步坐馬車回府了。
秦蘭的生母是柳氏。
秦月的生母是鳳氏。
秦東與秦立都是朱氏所生。
秦月不會為了不是同母的秦東兄弟在夜晚久等。
一個時辰後,秦東與秦立的馬車方趕到,把那個奴婢帶上,急匆匆回府。
秦敏業已從曲家村回來,在玉蘭院跟明氏、秦躍夫妻用了晚飯,就去了迎賓廳等着,先見了兩位庶姑,又等了許久,才見到兩位庶叔。
他瞧着兩位庶叔眼袋泛青,嗅到他們身上濃郁的脂粉香,隻說了兩句話,就客氣的請他們回院歇息。
當晚秦敏業就在國公府歇下了,次日一大早返回别院,跟李去病一起練武用早飯上學院讀書。
四人早起去給明氏請安,得知秦敏業已經走了,面面相觑。
原來他們的生母都認為秦敏業小小年紀考上秀才,日後前程無量,特意替他們給秦敏業準備了見面禮。
晚晚他們未将見面禮随身攜帶,回來的又那麼晚,見了秦敏業就回去歇息了,想着秦敏業今個還在府裡,拿給他就是。
秦月問道:“奶奶,業郎下次什麼時候回府?
”
明氏摸摸頭發少得可憐的腦袋,道:“他昨個是說了,可是我忘記了。
”
四人離開牡丹院,就被秦躍跟前的奴仆請到玉蘭院。
秦躍已得知四人昨天做下的事,牛眼一瞪,沒好氣的道:“我已安排好了,你們明個就返回長安,路上莫再貪玩,趕着仲秋節之前到了。
”
昨個秦蘭、秦月去本家撈了一筆銀錢,戌時三刻方回府。
秦東、秦立帶着四個歌伎船遊湘江,又去逛了青樓點了兩個頭牌睡了,脖頸帶着紅唇印快到子時才回來。
四人這才剛來了兩天,若是再呆一個月,潭州國公府這些年的好名聲得毀在四人的手裡。
秦東道:“二哥,我們出行之前,爹爹吩咐過要我們陪着奶奶過仲秋節才回去。
”
秦躍非常強勢地喝道:“你們明個就起身,其餘的不要多問!
”
四人一臉窘容退下,去了月秀院,叫退奴婢,坐下商量對策,一直發愁到下午,飯菜都少吃了些,也沒有個好主意,最後胳膊擰不過大腿,隻能服從。
秦蘭提議道:“明個就走了,不如我們一會兒都去潭州書院瞧瞧好侄兒業郎,親自把見面禮送給他。
”
她明年就要嫁人了,日後還得靠着娘家。
她是瞧出來了,兩個庶哥以後不求她就不錯了,兩個嫡哥攀不着,就看能不能靠着三個嫡侄兒。
秦月打着同樣的主意,眼珠一轉,“業郎如今跟二嫂親妹的小叔子李去病住在别院讀書。
我們去了是不是也得給李去病帶份禮物?
”
秦蘭一直氣着賀慧淑這兩天怠慢了她,道:“我是沒有多餘的禮物送不相幹的人。
你們要送就送。
”
“都不送了。
”秦東叫道:“他跟我們平輩,又不是晚輩。
”
秦月一聽隻有息了送禮給李去病的心思。
四人這回連招呼都不打一聲,直接坐馬車出府去潭州書院。
長安國公府的馬車标記跟潭州國公府的不一樣。
“三老爺、四老爺、四小姐、五小姐,少爺還未下學堂,二夫人親妹的小叔子李家二老爺先下了學堂,正在書房裡彈琴。
”别院的奴仆今早已得了秦敏業的囑咐,認出來馬車标記,連忙恭敬地請四人進了大廳。
從書房裡傳來單調的琴聲,彈琴人反複彈着幾個音。
四人聽得面露不屑走進大廳,随意坐下吃果子,貼身奴婢、奴仆都跟進來站在他們的身後。
秦蘭搖頭道:“這便是二嫂親妹的小叔子彈的琴,我六歲時彈的都比他強。
我們國公府竟連這樣的蠢材也要推薦到潭州書院讀書,還要不要名聲了。
”
秦立好奇問道:“二嫂親妹嫁的是什麼人?
”
秦月輕聲道:“本家的人說二嫂親妹嫁了一個道觀裡的賬房,每月月銀一兩二錢。
”
秦東目瞪口呆,随即搖頭道:“二嫂的爹不是開朝狀元嗎,她妹妹應跟她一樣的才貌全雙,怎麼嫁了這麼窮的賤民?
”
他與秦月、秦蘭、秦立都不同。
他一個月除了月銀二十兩,另有生母朱氏娘家贈的兩個商鋪,每月坐收一百多兩銀錢。
昨個他與弟弟秦立在潭州第一青樓,不過短短的兩個時辰用了五十兩銀錢。
這就抵得上道觀管事四年的收入。
他倒是從未想過為何與秦立都是朱氏親生兒子,牛氏娘家隻給他兩個商鋪,卻沒給過秦立一枚銅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