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去病被罵心不平 秦躍狠打庶弟妹一
李去病聽得奴仆禀報秦敏業的庶叔、庶姑來了,立刻停止練琴,起身面帶微笑去大廳,豈料未到門口就聽到四人出言譏諷哥哥李老實。
奴仆正要咳嗽示意裡面的人息聲,李去病擡手制止。
他停下腳步,靜靜聽着。
秦立問道:“二嫂是不是認錯妹妹了?
”
秦月搖頭道:“不會。
二嫂與親妹是雙胞胎,容貌有三分相似,當年分别時都記事了,絕對認不錯。
”
秦蘭道:“本家人說二嫂的親妹一大家人在别院住了一個多月,還沒住夠,又去了潭州國公府住了十天,要不是我們去了,還舍不得走。
”
秦東呸了一口,道:“真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一大家子人住在親家姐姐夫家白吃白喝一個多月。
”
秦立壞笑兩聲,道:“二嫂願意,二哥寵着二嫂,自是凡事都由得二嫂。
”
秦月昨個可是聽本家的人說秦躍這麼年來都在外面花天酒地經常夜不歸府,疑惑道:“四哥,你從哪裡瞧出二哥寵着二嫂了?
”
秦立道:“二嫂長得那麼美,又是才女,是個男子娶了她都會寵着,二哥雖是粗蠻,也不例外。
”
秦東浮想聯翩,道:“二嫂不知跟她親妹哪個更美。
”
秦蘭嬌笑兩聲,道:“說不定二嫂親妹瞧見咱們府裡的富貴,想要棄了管事的夫君,給二哥做了小妾,這才住了那麼多天。
”
大廳外傳來一聲少年憤怒的冷哼,四人吓了一跳,待出去瞧看,隻看到一個面露怒意的奴仆。
秦東瞪眼喝道:“主子說話,你就在這裡偷聽?
”雙手開弓扇了奴仆幾記耳光,又狠狠踹了心窩兩腳。
他在長安國公府惹出事來,哪怕奸污了嫡母米氏院裡的二等奴婢,爹爹國公爺最終都替他向米氏求了情。
秦月等着秦東發完火,這才上前拉住,搖頭道:“剛才出聲的不是他。
”
“你們沒發覺折磨耳朵的琴音停了嗎?
”秦蘭立刻望向不遠處的書房。
秦東罵道:“真是賤人,就會偷聽!
”
秦立道:“賤民就是賤,連面都不敢露。
”
秦月勸道:“好了。
你們多少給二嫂點面子。
”
四人進了大廳繼續吃茶,沒有去管那個挨打的奴仆。
那個奴仆右臉五個紅紅的手指印,雙手捂着胸口,呻吟着走出了别院。
四人等了近半個時辰,天色已近傍晚,茶都吃了三杯,後院也轉過了,還沒等到秦敏業,隻有把見面禮交給了别院的管事奴仆,坐着馬車離開。
四人前腳剛走,秦敏業後腳就回了别院,直奔書房,敲了兩下沒聽到動靜,吓出一身冷汗,趕緊把門推開,見李去病眼睛紅腫捧着書發呆,知是剛才大哭了一場。
他滿臉愧疚歉意跪下便道:“小叔叔,我爹娘讓我向您賠罪,請您大人大量莫跟他們計較。
”
李去病起身扶起秦敏業,委屈地嗚嗚哭道:“他們說我與我哥哥就罷了,不該那樣侮辱我嫂嫂。
”
秦敏業握緊拳頭,氣道:“小叔叔,我都知道了。
我這麼晚回來,就是去了國公府将此事禀報給我爹。
他們能說出那樣的混賬話,不配做我長輩。
我剛才本想打他們一頓,被我爹派過來的随從攔住了。
”
李去病急忙搖頭道:“敏業,你若打了他們,他們去衙門告你,你名聲就毀了,不能參加科考。
你不能沖動。
”
“小叔叔,你這就跟我去國公府,親眼瞧着我爹懲罰他們,好好把心裡的氣出了。
”秦敏業拉住李去病的手往外走。
“好。
我跟你去。
”李去病剛才就想着等秦敏業回來,讓秦敏業帶着他去國公府向賀慧淑告狀,若是秦躍不給個說法,他就搬出别院到書院的學舍跟曲定山、曲定林住一起。
李家人走之前,曲氏、賀氏就連李晶晶都他留了銀錢,一共是六百兩銀票及幾十兩碎銀,讓他跟秦敏業去參加書院的詩會、學子郊遊時有零用錢。
他在别院好吃好住,什麼都不缺,這幾天一兩銀子都沒用過。
他性子懦弱剛才不敢當面反駁秦東四人,可是不代表沒有脾氣骨氣。
他是憑着自己本事考到書院,不是靠着秦家進來的,身上有銀錢,又有同村曲定山、曲定林是同院學友照應,完全可以搬出别院繼續在書院裡求學。
兩人同乘一匹馬奔回國公府,竟是比四人還先到一步。
秦躍在卧室裡的床上躺着,急得出了一身大汗,見到兒子把賀氏的小叔子李去病請過來了,高高提起的心放下了一半,示意他坐在床邊,語無倫次地道:“我的去病小弟,我那四個庶弟庶妹口無遮攔,說了一堆屁話,惹得你生氣,我替他們向你賠罪。
”
李去病心裡一直有些怕秦躍,沒有瞧到賀慧淑,便低頭不吭聲。
秦躍不知李去病心裡打着什麼主意,一時緊張着急就問道:“你是不是要回曲家村将此事告訴你嫂嫂?
”
李去病點點頭。
“去病小弟,哥哥求求你了,你可千萬别回曲家村告訴你嫂嫂。
你若跟她說了,她肯定要讓敏業娘跟我析産分居。
”秦躍腔調都變了,道:“你瞧瞧我現在還是個病人,走不得路,更不能騎馬,敏業娘要是這會子跑了,我追都追不上。
”
可憐他跟賀慧淑成親了這麼多年,才入了賀慧淑的眼,剛才過了一個多月的甜蜜日子。
李去病疑惑地擡起頭,正好瞧到秦躍含淚的牛眼。
兩個管家進來行禮,禀報道:“二老爺,三老爺四人已回府了。
”
秦躍喝道:“你就按我剛才說的辦,把他們綁了嘴巴堵了押到這屋子外頭狠狠地打,隻要不打殘了就成!
”
秦敏業低聲道:“我與小叔叔還是回避一下得好。
”
秦躍拉着李去病的手不放,求道:“去病小弟,你可得給哥哥句話,絕對不能把此事告訴你嫂嫂。
”
李去病緩緩道:“下不為例。
”
秦躍一本正經道:“哪還有下回,我今個把他們四個混賬打了,明個就把他們趕出潭州。
”
虧得曲氏、賀氏、龍鳳胎都不在府裡,若是被他們任何一人聽到,賀氏定是當場要讓賀慧淑跟他析産分居。
他長這麼大,頭一個怕的是皇帝,第二個就是賀氏這個小姨子。
“我娘被我曾祖母留在牡丹院說話,還不知道這事呢。
”秦敏業帶着李去病去了後院的池塘,坐在塘邊的石凳上,令奴仆把晚飯端過來。
李去病雖是餓了,但是心情很差,吃不下去。
秦敏業心情更不好。
他沒想到長安國公府出來的庶叔、庶姑品德如此差。
爺爺明知他們的品性,還把四人送到潭州,這不是要讓他娘勞心受累。
星光燦爛,月夜寂靜,池塘裡偶爾傳來蛙鳴。
前院傳來重疊沉悶的打闆子聲,不知打了多少下,一個奴婢高聲道:“三老爺暈過去了。
”
李去病面色微變。
心裡的氣真是順了許多。
秦敏業心道:我秦家靠的是戰功得了富貴。
他們身為第二代,才打了二十五棍就暈了,身體還不如小叔叔,更是比不得雲青哥哥。
不知我那嫡伯與兩位嫡堂哥身體功夫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