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瞬不瞬地盯着女子看,是何心思還有什麼不明了的?
武澤辰臉色一沉,眼底怒意湧現,這些人是怎麼回事?
盯着别人家的王妃不放?
難不成整個大周朝隻剩他的王妃一個女子了不成?
這些觊觎旁人家正妻的人,當真為人所不齒!
武澤辰心中惱怒,卻未意識到,他在潛意識裡,似乎已經将她當作了自己人……
他甚至還有些慶幸,還好前段時間把夏洛潼接進了韶光閣,沒有再讓更多的人察覺到他們倆的真正關系。
“還有什麼?
”武澤辰壓抑着心底的火氣,繼續問武七。
“回王爺,沒有其他的事了,夏小姐除了與左公子聊聊天,大多數時間都睡着了。
”已是察覺到什麼的武七,連忙解釋了一番,生怕自己有哪裡沒說好,以後怕是沒有好日子過了。
“下去吧,繼續跟着保護她。
”武澤辰頓了頓又道,“若是遇到危急時刻,你可以召喚其他暗衛相助。
”
想到前幾日才發生的殺手事件,他琢磨着這女人恐怕也不是什麼安分的主,少不得以後還會再發生此類事情。
武七微愕,随即連忙點頭應下,見自家王爺沒有别的吩咐,這才閃身離開。
隻是他離開時心中所想的,是他的猜測果然沒錯!
武七剛離開,房内便響起了一聲輕笑,卻是一直還未離開的慕瑾瑜。
“沒想到啊,你竟然會允許武七調動暗衛保護她。
”慕瑾瑜頗有深意地看向武澤辰。
說實話,不隻是慕瑾瑜和武七,就連武澤辰自己也對自己此舉感到些許意外,可此時再回想,又似乎多了些明了。
這段時間自己對她的反應,對她的想法,對她的與衆不同,紛紛在腦海中湧現,讓他有幾分明白了自己的心思。
“既然在意她,那自然是要護好她。
”他忽然輕聲開口,語氣中卻少了幾分平日裡的淡漠,多了些許溫度。
此話一出,反倒是讓慕瑾瑜好一陣錯愕,顯然是沒想到武澤辰竟然會直接坦白承認,他在意夏洛潼這件事。
他還以為自家這平日裡對什麼都不在意的師弟,就算真的喜歡上了一個人,也一定不會親口說出來的,沒想到此時竟然聽到了他親口承認的話!
慕瑾瑜很清楚,對于武澤辰這樣的人而言,親口承認這事意味着什麼:“你終于想清楚了?
看清自己心思了?
”
“終于?
怎麼,我之前表現得很明顯?
”對于慕瑾瑜的措辭,武澤辰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
私下裡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武澤辰很少用“本王”自稱,雖然他總是表現得很嫌棄慕瑾瑜,但兩人的關系确實是最好的,如此自稱反倒是有些拉遠了二人之間的距離。
“還行吧,擱我這,你什麼都瞞不住!
咱倆誰跟誰呀!
至于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估計你派去跟着小師妹的那個暗衛也瞧出來了,那小子還挺機靈。
”慕瑾瑜笑道。
武澤辰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這麼晚才察覺到,反倒是慕瑾瑜才來沒幾天就發現了,估計許老和張總管這些總是接觸他們的人也有所察覺了吧。
自己竟然也會有如此遲鈍的時候,自己對她的态度,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轉變的呢……
看着自個兒師弟略顯無奈的表情,慕瑾瑜不由問道:“你接下來什麼打算?
”
有些話,不說的時候一直難以開口,可一旦開過了口,好像也就沒什麼難以啟齒的了。
武澤辰此時便是這樣的情況,他沉思片刻,這才慎重地開口道:“先相處看看吧,我并不能确定目前到了什麼地步,你很清楚我對選擇妻子一事的認真。
”
對于這事,慕瑾瑜倒是很清楚,因為以前的那些事,也因為如今還住在西院的王側太妃,武澤辰這麼多年來才會如此堅決,身邊連個暖床的丫鬟都沒有,一直潔身自好,甚至連風月場所都沒去過。
見慕瑾瑜點頭表示明白,武澤辰才猶豫片刻繼續道:“而且此前,我以為對那柳映雪有意,結果才發現并非如此。
”
“你那情況,隻是單純地不排斥她靠近你周圍吧?
這能算是有意?
”慕瑾瑜不禁感到無語。
自家這師弟排斥女子靠近自己,所以身邊伺候的全是護衛和小厮,連丫鬟都不能近身,堪稱一大怪癖。
經慕瑾瑜這麼一說,武澤辰仔細想了想,好像還真是如此,他隻是單純地不排斥柳映雪站在自己身邊,但真要說有什麼心思,好像也沒有。
平日裡除非柳映雪寫信或是主動邀約,他幾乎不會想起這麼個人,好似可有可無一般的存在,
可他與夏洛潼在一起相處的時候,卻是不同的……
他會在意她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甚至連自己的情緒都會受到她的影響,這對他而言本就是件非常不可思議的事。
他會在意她每晚走來主屋是否會冷,惦記着為她尋來狐裘。
他會在意她身子的恢複情況,暗中叮囑張總管滿足她的所有需求。
他會在意她與别的男子來往,見之聞之皆會感到心頭愠怒。
尤其是上一次,當他得知她到百草堂買了許多傷藥的時候,他隻覺得心下緊張不已,惦記着她是不是受傷了,當下就派了不少人前去查探情況。
當時,他以為自己是擔心她出了事,會沒有人為自己解毒,可如今在看來,卻并非如此。
她是在何時,走進了他的心間呢?
不期然,他想起了第一次在聽雨軒瞧見她撫琴時的樣子,如同天地間的精靈飄然躍入他的腦海,從此便埋根深駐,悄然成長。
原來自己是從那時便開始留意她了嗎?
想到在那不久之後,自己特意尋來了名琴“樸影”送與她,許是那時起便上了心,隻是礙于她的身份,一直陷在了自己框起來的偏見和糾結裡。
直到這時,他才忽然明白過來,原來是否真的在意,差别竟然這麼大,此前他一度以為,能接近他的女子,就是他能接受的女子。
原來他一直以來,都沒有喜歡過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