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澤辰不由眉頭一皺,臉上的不悅之色顯而易見,就是不知這不悅究竟是因為慕瑾瑜的話,還是因為左熙言了。
一旁的慕瑾瑜卻是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繼續說道:“不怪小師妹之前不肯給你好臉色了,這兩個女人前腳剛派了殺手去刺殺小師妹,後腳那左熙言就把這兩個女人給收拾了,這份誠意可是相當足啊!
”
慕瑾瑜雖未提香囊之事,但話裡話外地往那邊帶,武澤辰又如何聯想不到?
當即臉色越發黑沉了。
“其實啊,以小師妹的本事,八成是不需要别人動手幫她報仇的,她真正想要的是那份信任和态度吧。
這左熙言在她出事後第一時間就選擇了站在她這邊,尋找兇手,看清問題本質,然後果斷做出補救。
”
慕瑾瑜自顧自地說着,見武澤辰的臉色雖然不太好,但瞧着還真是有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的,臉上當即有了笑意。
看來自家這師弟也并非無藥可救嘛!
許是還有機會也說不定?
此時的武澤辰還真是考慮起了這個問題,事到如今,他若是還察覺不到自己對她的那份特别,那他也不配爬到如今的地位了。
現在他已是十分清楚,自己對她絕對不是救命之恩這麼簡單,他知道自己這是在意她了。
可這份在意又到了何種地步呢?
他并不清楚,但他知道自己若是再不做些什麼,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就算弄清楚也沒機會了。
如此想着,武澤辰的眼神重新歸于沉穩,神色如常地看了眼窗外,此時對街的茶館雅間裡,夏洛潼正與左熙言笑着說些什麼。
街上的熱鬧過後沒多久,武澤辰和慕瑾瑜二人便各自離開,忙各自的事去了,直到傍晚時分才回了王府。
他們回府的不算早,但夏洛潼卻比他們還晚歸來,而且回來時那副表情明顯是剛睡醒的惺忪模樣。
武澤辰見狀便是眉頭一皺,心下悶得慌,當下便是直接開口問道:“怎麼一副剛睡醒的模樣?
”
“可不就是剛睡醒嘛!
”夏洛潼說着還伸了個懶腰,半點不在意自己這般動作是否淑女雅觀,她不甚在意地随口回道,“下午跟左公子坐畫舫遊湖,結果中途一個不小心就睡着了,直到剛剛才被叫醒。
”
說罷,她還遮着嘴打了個呵欠,顯然是下午睡得太過,這會兒反倒有些精神不好了。
武澤辰聽她這麼說,那臉色當即就黑如鍋底,眼中的不悅之色更重了!
她竟然跟左熙言二人去遊湖?
還敢在外頭直接睡着?
!
左熙言就讓她這麼有安全感?
這麼得她的信任?
!
武澤辰隻覺得氣得不輕,本是想呵斥出口的話卻又不得不忍住,隻因他瞬間想起了兩人如今的關系,好不容易和緩了許多,若是再因此而變僵,那豈不是又把她推離自己更遠了?
壓下心頭的火氣,武澤辰低沉着嗓音問道:“你們二人下午去遊湖了?
若是累了怎麼不回王府,在外頭睡着不安全。
”
夏洛潼倒是沒有想太多,直接便答道:“是呀,本是想在金光湖上轉兩圈就回來的,結果太陽曬得太舒服,我一個不小心就睡着了。
”
對于自己在畫舫上,與左熙言聊天的時候竟然睡着一事,她心中也頗為無奈:“當時就覺得困極了,加上周圍也很安全,所以就不知不覺睡了過去,反正武七一直跟着,若是有事他會示警的。
”
對于自己這身體狀态,她還真是有些無奈,畢竟是被毒藥掏空了十幾年的身子,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調理好的,再加上每天晚上還要耗費大量精力為武澤辰解毒,以至于她一直感到有些精力不濟,還嗜睡得很。
看着夏洛潼精神有些不大好,武澤辰也知她的身體情況,再加上慕瑾瑜與自己說過的那些情況,知道她每天如此嗜睡也有自己的一部分原因,當即心裡頭的火氣就消了一半。
随後在得知武七一直有跟着她的時候,另一半火氣也消得差不多了。
雖然他還沒有問過武七具體情況如何,但她既然沒有避着武七,那就說明在畫舫上的時候,她與左熙言之間并沒有什麼不能讓人知道的事。
霎時間,多雲轉晴的變化,惹來了旁邊一直圍觀的慕瑾瑜的竊笑,武澤辰眸光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并未多說什麼,隻是那一閃而逝的不自然之色,卻沒有逃過慕瑾瑜的眼睛。
夏洛潼并未察覺到他們二人的互動,簡單地與他們一道吃用了點晚膳,随後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待夏洛潼剛一離開,武澤辰便擡起了眼眸。
“武七。
”
“王爺,屬下在。
”玄色身影一如既往地悄然出現。
“她今日做了什麼?
”武澤辰淡淡的開口,卻看都不看旁邊的慕瑾瑜一眼,後者臉上的揶揄之色過于明顯,讓他感到十分的不自在!
可他實在無法裝作不在意的樣子,他想知道這一下午的時間,他們都做了些什麼!
武澤辰雖然沒有明說,但武七又如何不知“她”指的是誰?
連他這個暗衛都已經察覺到了自家王爺的不同尋常!
武七如實答道:“夏小姐離開茶館後,與左公子一道用了午膳,随後便去了金光湖。
起先他們二人一直在聊天,并無其他異狀,但後來夏小姐不知怎麼的就睡着了,直到日頭西落,左公子才叫醒了夏小姐,之後夏小姐就回王府了。
”
武澤辰聽完并未說話,武七的那句“并無異狀”顯然讓他放心了些許,但随即他見武七的臉上有幾分猶豫之色,不由又皺起了眉頭問道:“還有何事?
”
武七遲疑片刻後,還是開口禀報道:“其實是夏小姐睡着後,那位左公子竟是陪在一旁,看着夏小姐睡了一個多時辰。
”
武澤辰眉峰微挑,面上當即湧現出不悅之色:“你是說,左熙言一直看着她歇息?
”
“是,自夏小姐睡着後,左公子就未離開過,就連目光也幾乎沒有移開過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