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紹霆額間青筋跳的異常歡快。

　　但他沒有說話。

　　車裡也是安靜到近乎針落可聞的程度，以至于秦正和坐在副駕駛的女人都瑟瑟發抖，不敢開口說話。

　　在這種時候說話就是無異于在故意觸三爺的黴頭。

　　還是閉嘴吧。

　　“驚渙。
”霍紹霆突然皺眉，“你也是女人，你覺得姜檸現在最需要的是什麼？
”

　　被稱為“驚渙”的女人神色讪讪，無助絕望地朝秦正投去了求救的眼神。

　　救救我。

　　秦正面不改色地偏過腦袋。

　　這種時候他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卻也不敢說話啊。

　　“三爺，我雖然是女人，但我也沒談過戀愛，一時間，還真不知道這戀愛中的女生失落黯然時到底需要什麼東西。
”

　　這個回答對他來講聊勝于無，霍紹霆煩惱地皺眉閉眼。

　　“三爺。
”等待紅綠燈的空當，秦正到底沒忍住這般試探着說：“南風慢剛剛不是都跟您說得很清楚了嗎，現在的姜檸小姐信了他的話，缺錢去買那所謂的特效藥。
那這時候，三爺你帶着錢從天而降，一定能讓姜檸小姐破涕為笑并對您從此感恩戴德――”

　　“不可能。
”霍紹霆還沒表明态度，驚渙就沒忍住反駁出聲，“她現在明擺着都快要碎了，拿錢隻能促她度過眼下的困境，并不能讓她的靈魂也得到救贖。
更何況三爺不是明擺着不想這麼快表明身份的嘛，把錢送給姜檸小姐，不就是代表三爺要表明身份？
”

　　秦正咬牙切齒地瞪了驚渙一眼。

　　“現在反駁起我倒是說的頭頭是道，剛剛三爺問你的時候你怎麼就不知道了？
”

　　驚渙當即卡殼。

　　“我……”

　　“嗯。
”霍紹霆突然應了，“我現在的确不能表明身份，否則就是在順着南風慢的計劃在走了，我不願也不能被人推着前行。
”

　　驚渙當即就沖着秦正聳肩攤手，一幅“你看果然如此吧”的自信神色。

　　秦正：“……”

　　翻白眼。

　　“你說的有道理，所以你覺得她現在最需要的是什麼？
”

　　呃呃。

　　驚渙想了想：“姜檸小姐目前需要的應該不是金錢，而是安靜。
”

　　安靜？

　　霍紹霆若有所思地皺眉。

　　姜檸之所以選擇這麼晚也要來這家療養院，就是因為她在療養院，在姜正和身邊，能感覺到安靜嗎？

　　他看着姜檸。

　　姜檸現在像是久違的疲倦上湧，她倚靠在車窗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腦袋一栽一栽的。

　　霍紹霆擔心她會被磕碰到腦袋，正想着要不要讓驚渙在下一站偷摸上車，就看到公交車過了減速帶，一個踉跄讓姜檸清醒了。

　　姜檸揉了揉臉，也不決定再睡覺了，而是懶散疲倦地靠在了車窗邊。

　　就在姜檸朝着旁邊這輛低調豪車看過來的時候，霍紹霆急忙偏過了腦袋。

　　……

　　姜檸當然沒發現異常，因為她本來就是在目無焦距地四處亂看而已。

　　……

　　公交車要過很多站點，所以原本就挺遠的距離，在這輛車的行駛下就更加遠了，等終于到達終點站的時候，天都快黑了。

　　西邊殘陽如血。

　　姜檸試圖去找出租車，但沒找到，隻在路邊看到了黑車三輪在殷勤地招攬顧客，姜檸過去詢問價格，價格好說，但是聽到是去那麼偏僻的療養院的時候，司機都不太願意。

　　其實可以再多加點錢的。

　　但。

　　算了。

　　姜檸咬牙選擇步行走過去，反正也隻有一公裡的路程，二十分鐘，在天黑之前她絕對能趕到。

　　霍紹霆額間青筋跳的歡快。

　　她就算不怕把腳磨破，卻也不擔心自己在那麼偏僻的路行走會不會碰到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