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

　　“那就跟我說說你的打算吧。
”季昌明去撿拾棋盤上的黑白棋子，“反正，現在閑着也是閑着。
”

　　“我的恩師很喜歡圍棋，他喜歡到近乎走火入魔的地步了，我的圍棋也是他教給我的，因為他找不到别人跟他一起玩兒。
”姜檸認真地說，“他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并且除卻授課之外，擁有大把充足時間，您或許可以找他去下一局圍棋試試。
”

　　“你的恩師，是什麼人？
”

　　“京市大學的一位教授。
”

　　“教什麼的？
”

　　“國畫。
”

　　季昌明輕啧：“一個跟圍棋八竿子打不着的專業。
”

　　“對，聽說好像是因為我師娘喜歡圍棋，所以潛移默化。
”

　　“哦。
”季昌明眼神微不可察地動了動，又狀若無意地問：“你師父師娘的關系很好嗎？
”

　　“他們夫妻很是恩愛，但我師娘在二十多年前就因病過世了。
”

　　季昌明隐隐約約間似乎猜到了一種可能，但是他還是問了句：“什麼病？
”

　　“癌症。
”

　　“……”

　　這次季昌明沒有再刨根問底追問什麼癌症了。

　　他也隐約間明白了姜檸的真實目的。

　　什麼所謂的白玉棋盤。

　　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很明顯，她隻是來請他跟那位教授下一局圍棋的。

　　倒還真是……

　　啧。

　　季昌明不免又多探究地看了姜檸兩眼，似笑非笑地表示：“看着你柔柔弱弱的，倒是沒想到你想的東西會這麼多，竟還能做到滴水不漏的地步。
”

　　“季先生，謬贊了。
”

　　季昌明起身走回茶桌，開始有條不紊地重新洗茶泡茶，姜檸聽着那嘩嘩的水聲，忍不住有點不安。

　　自己做的确實有點不厚道。

　　幾乎是翻找出來了季先生的全部私隐，來賭季先生會不會因為差不多的遭遇而起恻隐之心了。

　　這其實是一件很不尊重人的事情。

　　即便那些事情，網絡上随便一查就能查到，甚至但凡稍微有心，試探地去推測就能推測出來前因後果。

　　但她查出來了，且還說出來了，這就是不尊重人。

　　如果季先生拒絕，也是應該的。

　　“……那位教授的名字和聯系方式呢，告訴我。
”

　　姜檸一瞬間沒回神，她懵懂擡眼，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什麼？
”

　　“不是讓我去找你的恩師嗎，你不告訴我他的名字和聯系方式，難道是準備讓我把京市大學幾百位教授都翻出來嗎？
”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我這就……”

　　姜檸手忙腳亂地翻找出來了一張便簽筆，在上面寫了尹教授的姓名和聯系方式，甚至還包括他的辦公室具體地址。

　　季昌明看了一眼，稍微揚眉：“瘦金體，你的字倒是不錯，從小就練的嗎？
”

　　“是。
”姜檸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從小就喜歡這種字體，就自發地練了。
”

　　季昌明無意地問了句：“你隻學了國畫，在書法上沒有什麼造詣嗎？
”

　　“我……”

　　有的。

　　但是獎項都給了姜瑤。

　　不提也罷。

　　“暫且沒有，我現在的所有目标都在國畫上，我很喜歡它。
”

　　季昌明未置可否地揚眉。

　　行吧。

　　有愛好是很正常的事，但經過很多事，卻依舊能保持愛好且堅持愛好，這是很值得誇獎的一件事。

　　而拍賣場上。

　　成晴看的哈欠連天，她沒有想要買的東西也沒有喜歡的，看到一半就去了衛生間，但又擔心姜檸回來找不到她，隻能強撐着無聊重新回去。

　　結果陰差陽錯，她竟然走錯了位置，看到自己的位置似乎有人坐着。

　　她上前。

　　然後看到輪椅，看到輪椅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