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你,我,奸情?
”
風钰钰目瞪口呆,指了指她又指指自己,顯然是驚于聽到這麼個解釋,她咽咽口水,腦袋湊到黎鳳绾眼皮底下。
“反正現在有夜闌在外面守着,你要不要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
對男人便罷了,竟然也對女人有醋意,這怎麼回事?
黎鳳绾看她那雙眼睛充滿了好奇,推了推她的腦袋。
“别鬧了,先談正事,之後再給你說。
”
風钰钰立刻坐得端正,雙手疊放好,闆正得不能再闆正。
“……就是,今日我見到了一個人,是我之前的一個合作夥伴,合夥做生意的。
他是個重利的商人,也守信用,做事謹慎。
我們之前不是在想如果三個人聚到一起會不會一起走嘛,如果真的能走,我這邊有些麻煩。
”
“你可能不太了解銀景弈這個人,我怕他遷怒我身邊的朋友,所以我才要給他們一個妥善的安排。
”
風钰钰擰眉接道:“若是我們能走,必是要支開他們,你怕來不及,先計劃好一切,免得出現意外。
避開攝政王的眼線很難,所以你才想到要找人幫忙,那個人就是和你做生意的人對嗎?
唯利是圖還講信用,隻要給的利益足夠,那麼他就是可信的朋友。
”
“夢夢,那個商人不是個簡單角色吧。
”
“的确不是,他在三個國家都有生意,還不怕觸怒靜王,憑這些,就足夠我們相信。
隻是如何應對情況還需随機應變,那就要看他的主意了。
我想的是,既然此處已經遠離京都,那――”
一想到自己這是在找辦法避開銀景弈,黎鳳绾便無可避免地生出不忍之情,她壓下心裡的難過情緒,暗自做了個決定,繼續道
“那他應該不會那麼快行動,時間是夠的,但有個可信的人最重要。
正巧在這裡碰到他,我想讓你幫我去談一談。
畢竟,你有這個需要,和他成為合作夥伴。
”
風钰钰垂眼想了想,裝得一派高深莫測,随即更加高深地點點頭,像是答應了什麼重要任務。
“好啊,我想做這種事很久了,很像特工對不對,打入敵人内部,不動聲色地完成對接,我聰不聰明?
”
黎鳳绾給她豎了個大拇指:“聰明”
“不過你也小心些,對了,我還沒問你,你走了,夜闌怎麼辦?
”
風钰钰眼神一暗,猶豫着開口道:“我和他坦白過了,夜闌說他身手好,到時候很多人會找他做護院,我也打算把剩下的銀子給他。
”
說到這裡,她又瞥向黎鳳绾:“夢夢,你的那個王爺,如果真的會憤怒到抓人,那我和淩霁身邊比較親密的人會不會――”
黎鳳绾一怔,這個,她真沒想過,她隻是憑着直覺怕銀景弈會抓英蘭她們,至于其他人,她下意識以為不會牽扯到,可銀景弈真的會因為那是别國的人就放他們走嗎?
能嗎?
她在心底反複問着自己這個問題,兩人在一起後,她這是頭一次對自己産生了懷疑,她能預判銀景弈的行動舉止嗎?
即便能預判,又會不會是不完整的結果呢。
想到這裡,黎鳳绾不由得扶住風钰钰的雙肩,深吸一口氣才問
“你到底,給他定的是個什麼人設,或者是,在你心裡,他是怎麼樣的人,是腹黑算計人的那種類型嗎?
”
風钰钰吞吞吐吐地說不清楚:“我也不知道,還是上次的情況,我隻是構想寫了個大概,還隻是前面,不知道接下來的劇情。
所以說,其實從我們進來那個時候起,它就已經是一個不受我預測的故事,在自動成形補完結局。
”
“我也不确定如今的皇帝是重生還是前世,總之現在,一切都不在預料中。
銀景弈的設定我倒是還記得,最初他的人設是各方面全能的攝政王,就是……就是脾氣倔不喜歡被人控制。
”
面對黎鳳绾的審問目光,風钰钰如實招了:“其實我就是按照你來寫他的,因為你在我心裡很完美,你的脾氣很倔,不過我覺得那是想遵從你内心原則,也沒錯。
”
“後來,銀景弈被一個人迷惑,被迫成了傀儡,在最後時刻,他能夠反殺的,不過那是前世的劇情。
因為這個,我覺得他們兩人都是優秀的人,又不知道如何處理他們的紛争,寫死哪個都可惜,所以就停了,接着就穿越到這裡。
”
“怪不得”
黎鳳绾失笑,難怪她覺得和銀景弈哪個方面都很合,也都有對方喜歡的點,甚至于有了點心心相惜的知己感覺,究其原因竟是這個。
“這不就是巧了,我也沒想到你和銀景弈能夠互相喜歡,不過這樣也挺好的,你們兩個這脾氣秉性都合,我也沒有壞事。
”
看她心虛怕被責問,黎鳳绾微微歎了口氣,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沒壞事,你隻是給了他大概的設定,細微心思還是他自己的,他現在是個完完整整的人,他包含我的敏感多疑,同時又是那麼霸道。
”
“既然如此,且走且瞧吧,不然我們兩個在這裡猜來猜去估計也難猜到他的做法,但提前做好準備一定沒錯,找時間你出去和年秋一起說一下。
”
“好”
随後,黎鳳绾把年秋眼下地址告訴給了她,還有他們之間的特殊暗号。
“咳,因為之前我的身份特殊不宜外出,程遠一個人在外面,怕被其他人鑽了空子,就随便找了個暗号,就是這個,你記住了嗎?
”
風钰钰神色怪異,失神一般喃喃:“記住了,夢夢,你膽子好大啊,用這個做暗号,萬一哪天被他知道了怎麼辦?
”
“之前他被控制的時候,我為了看他出醜,拿那個噎他來着,早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不過是不知道我把這個當暗号了。
”
“這樣,那夢夢你還是小心些,現在外面黑下來了,走之前,你告訴我最開始問的事呗。
”
擔憂時間過了,八卦時間又到了,黎鳳绾歎笑一聲,随即趴在了小桌上,歪頭想了想,這才給出個解釋。
“因為我們來自不同的地方,所以有些事情他不知道,之前我和他鬥嘴,也說過不少新鮮詞。
而且兩個人相互磨合,他也漸漸适應了現代的那些思想,沒覺得如何,但是他不知道咱們這塊都有什麼,我就和他說了。
結果就因為這個,他怕我生在那樣的思想環境裡,也有可能喜歡上女生,所以就男女都防着。
”
“原主有個長姐,各方面都很好,我也就是欣賞她的才能,有時候會和她走得近些。
你和我本就是好友,這下還來了一個時空,知道我的小名,他自然就防着你多一些。
”
“原來是這樣,這哪是攝政王,分明就是個醋精,十分霸道的醋精。
”
黎鳳绾不緊不慢地吐出一句:“他是霸道,也有點病嬌屬性。
”
旋即起身看着風钰钰,又道:“若非如此,我就不擔心英蘭她們的以後了”
“壯士,受在下一拜,開始我還羨慕你,現在隻有敬佩了。
”
黎鳳绾擺擺手:“也别敬佩了,不早了,你也好好休息吧,我該回去了。
”
“那我送你”
冬日裡晝長夜短,進屋時天有微亮,可出來卻是暮色蒼茫,唯有夜空雲間的幾點白光仍在閃爍,黑雲遮月,更襯蕭索。
北風刮來,受院牆所隔,寒意稍減,黎鳳绾從屋中出來沒覺得冷,反而很享受由風帶來的清涼。
“你别送了,又不是分别,老老實實待在屋子裡,别着涼了。
”
“嗯”“夜闌,你也回去休息吧,不要在外面守着了。
”
夜闌猶豫不定,黎鳳绾看了他一眼,小聲道:“不會有事的,别讓她擔心,畢竟她在這裡隻相信你。
”
說完,黎鳳绾邁着步子走向了那邊的屋子。
此刻屋内點着幾隻蠟燭,搖曳的燭火照得滿室暖光。
銀景弈坐于床沿,拿着一本書在細細翻看,看上去頗有雅士之風姿。
不論旁的,銀景弈這相貌絕對是一等一的好,側着臉時下颚線條明顯,安靜看書的清冷疏離之感叫人隻可遠觀。
可惜黎鳳绾這人就喜歡高嶺之花接地氣,若是别人如此模樣,她定會遠遠欣賞着,但這個攝政王可是她的,她隻想讓這清冷的俊俏王爺變成原來高傲不羁的樣子。
“何生”
“站那兒”
黎鳳绾頓住腳步,不解他為何這樣說,她沒犯錯,聽不得這樣的命令語氣,心裡不爽,她也就繼續向前走。
銀景弈放下書,将書頁蓋在腿上,看兩人之間僅有三步距離的時候,又道:“站住别動”
他今日舉動實在怪異,黎鳳绾覺得奇怪,不自覺地停下了,沒說話,可眼神中盡是疑惑。
“我問,你答,說一句再過來。
”
搞什麼,玩遊戲嗎?
回答問題才能過去,好啊,奉陪到底。
黎鳳绾當即道:“有什麼想知道的,問吧。
”
“知道自己去了多久嗎?
”
“大概半個時辰”
她向前走了一步,銀景弈又問:“都說了什麼?
”
“沒什麼,她要在這裡生存需要銀子,我幫她出出主意,順便也炫耀了下現在百味樓的情況。
”
“為何避着本王?
”
“你都有隐私為什麼我不能有,你敢說你的事情我都知道?
我都沒要求你每次告訴我你和别人談話内容,還來問我。
合着王爺心中,我就必須要事無巨細地說清和其他人的相處,王爺就不用對我坦誠相待,這可真是好公平。
我偏不說,就要避着你”
銀景弈問了一句話,換來了黎鳳绾許多句反駁的大道理。
面對這樣的情況,聰明的攝政王選擇轉移注意,伸出一隻手拉她過來。
“既是如此,那本王不再追問,來和本王一起看看書”
“我才不要和你看”
上次她從銀景弈那裡拿出一本那樣的書就已經夠驚訝的了,雖然這是概率事件,可她才不想再來一次,正常書也好,那樣的書也罷,她不看就好了,這麼晚了理應好好歇息。
黎鳳绾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在銀景弈說完話後立馬從他身上翻到了裡面。
“别想睡,過來”
一人更比一人強,縱使黎鳳绾動作夠快,也終究逃不過銀景弈的壓制,被迫靠在他懷裡。
“太晚了,今日坐了半日的馬車,又在街上走了很久,累死了,早些休息好不好?
”
她仰着頭去看銀景弈神情,發現他還是一副冷淡模樣,咬了下嘴唇,眯上眼睛以平生從未有過的裝嬌聲音求他
“相公好不好嘛~”
這聲才落,兩個人的身體一齊抖了兩下,黎鳳绾感到十分羞恥,臉都憋紅了。
而銀景弈還不知道有朝一日,有人僅僅憑着一句話就能讓他有這般無言的時刻。
長久的沉默後,黎鳳绾大概是從那個聲音的後勁裡緩過來了,噗嗤一笑
“我還不知道我能發出這種嗲嗲的聲音,為什麼别人都是招人喜歡,我這樣,不說别人,我自己都覺得好奇怪,好想鑽到地縫裡去。
看來什麼都需要天賦,我啊,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撒嬌可愛了。
”
“方才你那是故意為之,等到哪日心甘情願在本王面前示弱讨要什麼,本王不信也是這樣。
”
“你這麼了解我,不過有一點你還不算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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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一半,黎鳳绾突然在他懷中轉身面對着他,單手扶着銀景弈的肩膀,湊到他耳邊,低聲細語
“我覺得,我最擅長的還是做我自己,随心所欲,王爺喜歡我這樣嗎?
”
銀景弈渾身肌肉緊繃,抓住了那隻鑽入衣服裡的手,接着扔掉了手裡的聖人詩集,什麼修身養性都顧不上了,心裡眼裡隻有身上的溫香軟玉。
他緩了口氣,拉下了床幔,旋即翻身重新掌握主動權。
“自然喜歡”
……
就算朔凜他們考慮周全計算好了路程,中間也總有停住沒有客棧住的時候。
荒郊野外,環境和身邊的人不允許,就算他想要做些什麼也都是空想自樂,更别提客棧那都是人的地方,兩個人都極重臉面,根本不想因為這個被笑話。
是以,一到了無需顧忌的環境裡,銀景弈就有些無法自控,似是要将這些時日的忍耐都抛到一邊好好滿足自己。
他忍着,黎鳳绾當然也不好受,畢竟都是夫妻,兩個人又不是什麼清心寡欲的性子,做不到無欲無求。
黎鳳绾總被人撩撥就想着何時能還回去,這下倒是如願了,不過也算是“兩敗俱傷”,如意又沒完全如意。
若是有天銀景弈也能累得受不住了就好了。
抱着這樣不切實際的幻想,黎鳳绾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趕路的疲累和夜晚的倦意疊加在一起,讓她睡到了午時才慢慢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