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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偶得風寒

鳳羽绾入情絲間 煙殇流清 4871 2024-09-09 11:39

  日上三竿,太陽高懸于長空之上,冬日的寒與冷被稍稍驅散了些,常州城裡的百姓也都願意出來走走逛逛,沐浴在溫暖陽光下。

  而心細的人走過長街後也能發現,這時街上的馄饨攤子比昨日少了許多,隻有固定的攤販仍在叫賣。
陰冷之日熱乎的馄饨帶來久違的暖意,等到出了太陽,便盡情享受天賜的溫熱。

  天氣轉暖,室内的暖意卻不輸外面,床幔仍舊垂下遮住裡面依偎在一起的兩人。

  因有紗帳擋住了刺眼陽光,黎鳳绾并未如往常那樣強迫自己醒來,反而是遵從内心的意願,帶着一身疲憊繼續睡着,直到餓得不行了才醒來找吃的。

  早起繡錦本是要敲門提醒兩人膳食已經備好,好在關鍵時候小葵抓住了她的手将人帶走。

  英蘭小葵服侍黎鳳绾的時間長了,自然也知道攝政王是什麼性子,故而晨起時沒敢打擾,到了午時銀景弈傳喚午膳才将飯食端進屋子,接着又急忙退下。

  黎鳳绾在内室裡躺着,聽到關門聲才懶洋洋地撐起身子,起碼這個時候,她是慶幸自己練武沒有白練。

  可還是,好累,腰酸背疼。

  “我感覺我該吃點補鈣的,不然早晚有天骨頭散架。

  屋内不比室外,出了溫暖的床,黎鳳绾就感覺有些冷,不是那種觸及皮膚的涼,而是一種鑽進體内的寒意,受其影響,她打了個噴嚏,急忙穿上衣服。

  誰知吃飯吃到一半,黎鳳绾受不住了,放下筷子又把披風裹在身上。

  銀景弈瞧她像是冷極了,主動将人抱緊,黎鳳绾心裡有些焦慮,一頓飯吃得也是心不在焉,最後匆匆爬上了床。

  不出意外,她得了風寒,吃過午膳後就一直是暈乎乎的狀态,一想事就頭疼,渾身無力又不想動,體溫也漸漸變高。

  銀景弈最先發現,忙叫人請來郎中,而郎中診脈後的判斷和黎鳳绾想的一樣。

  “這位夫人是寒氣入體得了風寒,想必是初來此地才覺不适,一冷一熱交替,會頭疼發熱,老朽開個藥方,煩請這位姑娘跟我回去拿藥。

  銀景弈點頭同意,在旁的萬月得令,便跟着老郎中回去拿藥。

  風钰钰看郎中走了,正想上前細看,可銀景弈一個眼神過來,她便不敢擡腿上前,夜闌明白攝政王的意思,拽了拽風钰钰的袖子。

  這個混蛋王爺!

  風钰钰心中不忿,但側頭看到黎鳳绾皺眉難受的樣子,知道此時不宜争吵讓她更加心煩,看似兇狠地瞪了攝政王一眼,接着趕快溜之大吉。

  “藥還未來,先去熬些姜湯。

  “是”

  英蘭小葵兩人齊退下。

  黎鳳绾雖是難受得閉上了眼睛,但聽覺還在,将郎中的診斷和得病原因聽了個大概,不由得抱怨起來。

  “早知道,我就老老實實地待在屋子裡睡覺。

  早知如此,她斷不會拿一時歡愉換這麼長時間的難受,她很少生病,每次生病就是難過得要死。

  身體病弱固然是其中一由,可這難過狀态也和心中不斷上升的焦慮擔憂脫不開關系。

  就像是病弱時期的猛虎,周圍都潛伏着危險,稍有不慎就會失去生機,仿佛所有曾經被吓退的敵人都會嗅到這個機會撲倒前面将這個病弱的猛獸分屍,這個時候,最危險,也是她最焦慮的時刻。

  哪怕是換了現在,也一樣,之前的中毒事件及時止住,她尚有力量反擊,可這次就像是掉進了一張麻痹神經的巨網,從身體到意識都是無力昏沉的。

  黎鳳绾讨厭這樣的感覺,尤其想起之前銀景弈在她中毒時說的那番勸她堅強的話。
她下意識地想要藏起自己的軟弱,把喜歡的那面留給對方,像是在無形中讨好這個給她安全感的人,也是極力挽留這一份得來不易的感情。

  可是,她不想頂着了,是不是她的要求太多了?

  内心煩躁陡增,回想從前,她似乎沒找到露出的破綻,因為她習慣性僞裝自己解決問題。

  而情感上的那些感覺,無論是酸還是委屈,她始終都埋在心底,在外人眼裡她和從前一樣,分明她什麼都沒做過,每次都是她自己在心中糾結、揣測、畏懼,唯獨那次,因為殺人受了刺激才在銀景弈面前表現出來,還問了那句話。

  恐怕于對方而言,那句話隻會有些奇怪,甚至算不上什麼大事,可就是這樣一句話,銀景弈給她的回應卻足以讓她生起一博的勇氣。

  自省、自慚、自虐,這些看上去毫無關系,可在黎鳳绾身上卻變成了個把自己逼向死胡同的鬼索,一寸寸收緊,找到細微處的一些情緒。

  她會内疚,又會細想自己哪裡做錯了,即便表面淡定非常,心中卻是慌亂無措,害怕被人厭惡,長此下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如此在意這個。

  為什麼她總會下意識地以為自己哪裡做得錯了?
為什麼那麼想要得到他人的認可?
怕是不止有黎仁他們的強迫,還有她自己的施壓。

  不自覺地去讨好,甘願付出一切,而這所有的所有,還未讓她崩潰的,隻有理智兩個字。

  這兩字叫她及時止損,不去多想其他,也是給她喘息的另一道力。

  “我本就該這樣的”

  直到此時,黎鳳绾才是徹徹底底明白了,完完全全地放下了,讓自己開心點,才更重要,銀景弈待她好,那她也真心愛他,若有一日另得佳偶,那她傷心過後自可放下,放不下,那自有不放下的辦法。

  “開心就好”

  想得太多,她感覺頭更疼了,一句話說得模糊不清,接着又縮了縮身體強迫自己睡去。

  昏睡片刻,她忽地感覺額頭突然涼了許多,像是有一小片雪落在了她額間,冰冰涼涼的。
她想要全身都涼下來,就伸手去抓,可才觸碰到,手背就傳來被打的疼痛,當即睜眼。

  “你打我做什麼”

  話一出,她自己愣了愣,聲音……好啞,可她才着涼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嚴重了?

  “命運在跟我開玩笑,嗓子疼,你又打我。

  “不打你任由你胡亂抓掉布巾?
萬月還沒把藥拿回來,正好醒了,把姜湯喝了,暖暖身體。

  黎鳳绾這時倒是沒想過要他喂了,一時一個想法,她的确可以自己喝,但是需要銀景弈的時候,他又是否願意呢?

  “王爺,你喂我好不好”

  “喝了吧,就一碗湯,是沒力氣了?

  沒力氣的話,那他可以幫忙

  黎鳳绾也沒别的表示,一口氣把藥咽下:“有力氣,隻是想和王爺親近親近,讓王爺心疼一下,既然沒有那我也不能說什麼。

  不喂就不喂吧,最多兩人之間少了些情趣,再就是遇事時,也少了些攜手前行的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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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景弈,你覺得你是缺一個勢均力敵的女對手,還是一個共度一生的伴侶?

  說完她又緊接着道:“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了,畢竟有一類人,天生具有占有欲,我隻知道你想着我陪着我就好。

  總歸是不圓滿有遺憾的,那她也盡情享受眼下的快樂就好。

  喝了姜湯,黎鳳绾就披着衣服靠在床頭,又覺得無聊,看了看透過窗子的光

  “外面是不是比屋裡還暖?

  “嗯,是很暖,隻是現在又變暖了,暫時是沒發看到雪了,先留在常州,等到有了消息再去别處。
本王已經讓人去查,順着那些線索去看一看能否抓住他們。

  “嗯”

  自這句後,兩人相對無言良久,銀景弈幹坐于此卻未等來湯藥,面現不耐,直接将丫鬟叫來。

  “藥呢,這麼久了,你們連一碗湯藥都端不來,這點小事還辦不好?

  三人被問責,皆不敢頂撞,先下跪請罪,英蘭年長,可回話時卻少見地出現了猶豫語氣。

  “是……是奴婢還未拿到藥,萬月還沒回來,這藥自然也沒有熬成。

  屋内一時陷入沉默氣氛,直到萬月帶着幾包藥跑進來,銀景弈才開口

  “萬月辦事何時變得這樣敷衍了,是仗着夫人器重才敢放肆的嗎?

  萬月自是不敢恃寵生嬌辦事出錯,但這次是遇到意外才耽擱了這麼長時間,黎鳳绾知曉她性情,看出她是遇了難處,出言解圍

  “你看萬月大步趕來,分明是着急送藥并未有過輕待之心,額頭都出了冷汗,一定是遇到了别的事,被耽擱在路上,這也怪不得她。
既然藥已送來,那英蘭你們下去煎藥吧,晚些喝也不礙事的。

  “下去吧”

  英蘭面上憂色不再,急忙拿了藥包,和小葵繡錦兩人退去後廚熬藥。

  萬月自知誤事,有了黎鳳绾的袒護也不敢離去,隻是半跪着低頭等着發落。

  “萬月,你回來是遇到了什麼事?
以你的本事,就算那個郎中的醫館在常州城邊,你也能很快返回,棘手的事?

  萬月跟了她這麼長時間,明白她不喜欺騙又有自己的判斷,便将事情經過如實說了。

  她突然來常州是因為在回來途中碰見了她的父母和她那不成器的弟弟,在停留時,又發現二老生活拮據住在一個破漏的草屋裡。

  萬月父母認出了她,同樣,她也能認出他們,到底是有血緣牽扯,萬月不忍看他們過這樣的生活,便向黎鳳绾遞了一封信留在了這裡。

  得到了回信後,萬月也是松了口氣,年秋恰好也在此處,她找到年秋,另找了份活計,還幫可以幹活的父母也找了份工。

  這些日子,萬月除了年秋身邊幫忙,還時常去看望他們,每次都帶了很多東西,就是希望他們能過得好些。

  因為黎鳳绾她們的到來,萬月需要過去當回她的暗衛,遂和年秋說明來到了這裡。

  可萬月的父母和親弟不知道這件事,今日萬月跟着郎中上街取藥,回來途中碰到了鄭善文,他見萬月提藥在街上走着,上前詢問。

  問着問着他便有些氣憤,和萬月當街吵起來,到後來甚至動上了手。
萬月這暗衛的名頭到底不是虛擔的,鄭善文見強硬手段不行,趁她轉身時打掉了那些藥。

  藥包被打翻,萬月便要重新去醫館買藥,鄭善文跟在她身後一同前去,聽了藥錢更覺不可思議。

  有了一次教訓,萬月第二次沒讓他得手,但鄭善文在耳邊說着一些不好聽的話,到後來推推搡搡的甚是煩人,萬月便沒再忍耐,幹脆在他動手的時候直接打了回去。

  誰想到鄭善文在常州混得不錯,有幾個過路的人都認識他,竟然願意幫他出頭,萬月獨自面對衆人,這下不再遮掩,武功全露毫不留情,将這些漢子全部打趴下也引來了許多行人的注意。

  萬月算了算時辰,暗怨自己不夠幹脆,又怕再被耽擱,這才急忙趕回,進門時都能看出其眼中慌張。

  黎鳳绾聽她講述完一切,好奇這一家子該是什麼樣的人。
按照萬月說的,矛盾起因就是這些藥,就因為萬月受了吩咐幫她買了藥,所以鄭善文才出言諷刺怒其不争。

  但在她看來,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買藥這種事都是很正常的,朋友幫忙買個藥或是托人幫忙都是常有的。
與其說是介意買藥,不如說鄭善文介意的是萬月的暗衛身份,介意她聽人吩咐辦事。

  這是不是有些……自命清高了?

  “再怎麼樣也不至于瞧不起,都是靠本事養活自己,更何況萬月靠得可是武功,是經過了很艱苦的訓練的,不更有說服力嗎?

  銀景弈沒有出聲,在他眼裡有些人确實不值得去注意,不過他既然坐到了這個位置,當然也不會閑得沒事去嫌棄他們。

  伺候得好偶爾會得贊揚賞賜,伺候得不好那就等着挨罵責罰,該做的做不好定是要付出代價。

  至于看不看得起,卻從來不是銀景弈思考的事,無論是誰,在他的心裡,自有一杆秤衡量重要性。

  有些人輕比雁羽自有其價值,他無需考慮過多,有些人縱使價值高些,一旦人品有失得罪了他,一樣會被他嫌棄遠而避之。

  而黎鳳绾生在現代,隻認為憑本事養活自己的就值得尊重,所以她才和英蘭萬月她們交好,并未覺得她們的職位有什麼。

  其他人隻以為她性情好愛惜下人,卻不知在她心裡,萬月她們早已是自己的知心朋友,還是日日陪伴她的貼心家人。

  現在萬月被人這樣欺辱,她自然心生憤怒,雖未見過鄭善文,但聽完這幾句話,也對這未見面的人生不出任何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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