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你要做什麼随你,現在從我房間裡出去。
”
“不想,夢夢,本王要留在這裡,你攔不住。
”
黎鳳绾無語至極:“你好歹是個攝政王,如此行事就不怕我給你傳出去讓你身敗名裂,王爺失德,也是一樁罪吧。
”
“是罪又何妨,你有何證據,你說皇上是信你一面之詞還是信本王?
夢夢,你别再這樣看着本王,你這個眼神,太倔了,本王很想知道它變柔和盛滿淚光是什麼樣子,還記得上次寫的字嗎?
本王想知道那時候你會如何,難道也會像這樣嗎?
”
“銀景弈,你這是流氓行徑,如此輕佻,你不能做這種事。
”
“可是本王現在不是做了?
偷偷潛入了将軍府還上了王妃的床榻,現在如何?
你我夫妻吵架,不必牽扯旁人進來,和你一樣甚至好于你的人恐怕全天下都不能有一個,你好好待在本王身邊,本王有信心讓你回心轉意。
”
他這番話換來的是黎鳳绾的一個白眼:“你自戀癌晚期,已經無藥可救了,我說了讓你離我遠一點,我就不信你能讓我回心轉意,說完了就離開,不然我叫人來抓你個現行。
”
“你不會,要不然你早就這樣做了,你叫人隻會讓黎烈擔心生氣,也會給那個文氏機會嘲諷你,更會讓其他不明真相的人對你橫加指責。
那些流言不敢直指本王,所以這件事如果被人知道,夢夢的損失會更多。
”
銀景弈說着,還将被子向身上扯了扯,黎鳳绾也不想和他折騰到天亮,那樣得不償失倒黴的是她自己,拖着身體下床想要打個地鋪,卻就又被他撈回去了。
“銀景弈,你瘋了不成,不給我解藥還不讓我出去,床都給你了還不滿意,你是想等我恢複過來比試一下嗎?
”
“可以,但這最後一晚你要陪着本王,不然以後本王每日都來,看看是你先受不住還是本王名譽有損。
”
黎鳳绾被他氣得咬牙,她還從沒見過這樣的無賴,哪有人會有大房子不睡非要跑到别人的房間,還是到前妻的房間。
而且銀景弈在她眼裡始終都是驕傲高貴的,這種流氓行徑由他做出來,無端生出一種濾鏡破碎的感覺。
“你害人不淺!”
“這種話一直有人說,不過由夢夢嘴裡說出來便是另一番滋味,隻這一次,今夜被你發現本王今後自不會再做。
”
這次倒是給了她别的選擇,可這另一個選擇更要折磨人。
既然如此,黎鳳绾也不想和他比着誰能熬,躺在床上倒頭就睡。
銀景弈則是如願抱着人,他知道懷裡的這人心很軟,他說清了緣由,黎鳳绾已經不再難過那件事。
但眼下這人還是有些猶豫,大概是最柔軟的地方被刺了下,翻過身重新把外殼的刺亮了出,無懈可擊。
銀景弈喜歡的就是黎鳳绾和這裡女子不一樣的性格,一時新奇,現在也隻覺得她這樣的特殊很招人喜歡,這樣熱情似火的人最是讓他欲罷不能,或許,這人就是因他而來的。
安城和朔凜打得正厲害,感覺拼個你死我活不值當,最後停手各退一步,回來的時候發現房間裡沒了動靜,兩人面面相觑。
“攝政王真是不知分寸,這種事也能做得出來,有損身份。
”
朔凜不贊同地瞟他一眼:“王爺也是你的主子,況且王爺從未如此行事,此番必定是心有悔意才對王妃這般上心,由此可見王爺心意,否則斷不會這樣失禮。
”
安城都不看他,隻是提醒道:“我的賣身契在主子手裡,現在我不是王爺的下屬,而且主子和王爺早就已經和離了,什麼王妃,你應該稱她二小姐。
”
“你非要和我争論這個?
”
“不想,原來我居于你之下,現在可沒這個顧忌了,和你争論有什麼好處。
”
兩個人都沉默下來,各自找了地方待着,和他們的主子一樣像對冤家水火不容。
黎鳳绾想着銀景弈在這裡礙眼,就等着他上朝之後再起免得再起争執。
誰知她刻意晚起,一醒來還是看到了一張人臉,俊是俊,但是她現在力氣恢複了隻想打人。
銀景弈許是也知這點,在她醒來之時就很有先見之明地鎖住了她的手腳,雖然抱着并未盡全力,可被先制住的人在這樣的壓制下無法以巧反擊,再怎麼用力依然是銀景弈占了優勢。
“夢夢”
若是以前,聽他如此輕喚,黎鳳绾定然會窩在他的懷裡恩愛一番,可是如今這稱呼隻讓她覺得有些不适,好似被一個陌生人親密稱呼的那種不适。
“攝政王怎麼不去上朝,不怕被皇上逮到錯處嗎?
”
“既然未出府,那必定會有人告假,不必擔心本王。
”
“你是什麼理解能力,我說擔心你怎麼聽出來的,我是在嫌棄你為什麼還在這裡,過一會兒我還要和長姐去挑選首飾,你這樣賴着不走不但有損我的名節,也容易把你自己帶下去。
”
銀景弈思量過後選擇松開了手,任她起身,右手在黎鳳绾坐起來在她的腰後一按一揉,緊接着半撐起身子接住軟下來的人,雙唇覆上,親得滿意了才願意松手。
“夢夢,本王知道你心軟,所以也不會避諱這點,拿人弱點一向是我的作風,本王一定會讓你甘願回來的。
”
黎鳳绾收回打在他小腹的拳頭,看銀景弈毫無反應,氣憤地剜他一眼就利落下床走人。
算她倒黴,當初就不應該招惹這麼個王爺,牛皮糖一樣,她還以為王爺都是清風霁月一般高貴的人上人,結果原形畢露後就成了現在這模樣,枉費她一番崇拜感歎。
“還和以前一樣兇”
銀景弈之前是怕自己再次陷入同樣境地,如今醒悟自是要彌補過去,而且他們本就是夫妻,無需再分開。
他達到了目的就想着離開将軍府回到自己的王府,可離開的時候沒有太過注意,他翻牆的那道背影被文氏買進府裡的秋霜看到,這樁事也被人暗暗記在了心裡。
黎鳳绾說和黎音柔去挑選首飾并非說謊,同行之人還有白瑜祁媛,白瑜雖在軍中,卻是個實打實的文人,一舉一動的書生氣掩蓋不住。
黎音柔本也沒指望他能幫着做什麼,論詩畫眼光,白瑜自是行家裡手,可換成衣裳首飾,就是一個睜眼黑。
黎鳳绾開始還以為他是不願前來,可瞧着他眼中濃濃情意連她長姐轉過身的時候都在,便自己陷入了懷疑。
不過當白瑜第三次拿起那支金燦燦的大簪子推薦的時候,黎鳳绾忽然就悟了,難怪開始沒動靜,原來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審美差,這種人要是去做推銷一定會把客人勸退的。
“白公子,我看你平時穿着打扮很是風雅,怎麼到了這上面突然就變得一竅不通,你之前是怎麼和長姐相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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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金簪妥妥的暴發戶風格,沒點絕美容顔絕對壓不住簪子的俗氣。
祁媛對白瑜這種眼光也不贊同,雖未開口,可目光中寫盡疑惑,大抵也是好奇似白瑜這等雅人是如何挑出個這樣的物什。
白瑜感受到店内衆多人的視線,在店鋪主人期待的眼神中讪讪地放下首飾,走至黎音柔身邊。
“柔兒拿的這個不錯,方才我拿那個隻為比較二者,果然還是這個是最好的。
”
黎鳳绾也不想大庭廣衆地駁他面子,隻是笑着“嗯”了一聲,後繼續看着面前擺着的步搖。
可某一瞬間,她感覺到了一股莫名惡意,轉頭朝門的方向看去,隻看到了一個戴着帷帽步履匆匆的人影走過,而那個人腰間挂着一把刀,像個行走江湖的人。
來到這裡這麼長時間,黎鳳绾真覺得心累,自從上次靜王弄了那一出,她便動不動就要擔心旁人再搞刺殺這一套她。
方才路過的那人步履匆匆,被她發現後就急忙離開,黎鳳绾直覺判定他是個有問題的。
可是貿然探查不是她的作風,且那人走得急,她此時再追也來不及,若是還有下次,她再探不遲。
從店鋪中走出,黎鳳绾找了個理由讓祁媛她們先走,自己則單獨去了一處無人角落,轉身的同時安城也出現在眼前,神色不明。
“你可是看到了什麼可疑的人?
”
“那個戴着帷帽的人,他本是看向主子那邊,可是突然就轉頭走了,雖然他動作并不明顯,可是屬下能看出來。
那把刀是雁翎刀,尋常人極少随身佩着,他也發現我在暗處有所忌憚,應是怕打草驚蛇所以才匆匆離去。
”
“你不錯嘛”
開始她以為銀景弈不會給她太厲害的人,可看安城的敏銳洞察力和其他各項本事,這分明是一個有潛力的高手,而且後來有了趁手兵器,安城的武功也更進一步,沒想到銀景弈也有放走人才的時候。
“安城,我還沒問過你,為什麼你會輕易地認我為主,就因為賣身契在我手裡?
”
安城是個成年男子,性情冷淡,偏就長了一張娃娃臉,便是平常不笑,也能讓人覺得和善無害,可一提到這個問題,他臉上便出現了名為“冷酷”的神情。
“并不是,我追随攝政王确實是因為賣身契不可違,主子應該知道,像我這樣的人都是王爺從人牙子那裡買回來的。
”
“可我不是,我是被他直接從我爹娘手中買出來的,開始我爹娘并不同意,可是攝政王拿出了更多的銀子。
那時家中清貧,那些銀子對他來說微不足道,可對于我的爹娘,确是可以讓養育二子的他們在遠處獲得更好的生活。
”
“我是哥哥,所以我被賣出去了,我們原本生活得很好,如果沒有他,我依然能很好,不需要練那麼危險的本領,去學暗殺的手段、面對各種各樣的險境。
我知道也不全是他的錯,不過如果他不出現,那麼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日子清苦又怎麼樣,也比跟着他的那段時間好,雖然他供我吃穿,可我依舊讨厭他,所以隻要換個主子,隻要那個人我覺得值得跟随,那我肯定不願再追随于他。
”
“原來是這樣,那你很好收買啊,幾頓飯菜和幾壺紅梅醉就将你收服了,靜王他們就沒想要收攏你?
”
“我們是王爺的暗衛,從不在人前顯露真面,朔凜是攝政王的心腹,所以才可以時常露面,别人不知道我們的真實身份。
而且像靜王那等人,我也不屑與他為伍,攝政王雖然狂妄,但也沒有靜王那般不堪。
”
黎鳳绾狀似驚訝,問道:“靜王是刺殺過我們,難不成還有做過别的肮髒事?
”
“在靜王妃之前,他有一個妾室,是青樓出身,被他哄騙至王府,不過半月便死于惡疾,但那是對外的說法。
因那女子來曆不明惹人猜疑,當時屬下奉命去查那個女子的身份,隻查到一半人就沒了,那具屍體上鞭痕燙傷皆有,明顯就是被虐待至死。
”
“你還知不知道他還做了什麼事?
”
安城搖搖頭:“大多數事主子都知道了,這件事是牽連個不明不白的青樓女子,所以我才并未提到。
”
“這樣啊”
“那個人用屬下現在去解決嗎?
”
“暫時不用,他未做出什麼,也并未表明來意,若是真的想要加害,我也不會放過他。
不過若是你有把握,可提前試一試他的身手,别傷了自己”
“遵命”
黎鳳绾從安城那裡得到想要的消息後就去了百味樓和他們會合,也未将此事透露,既然是沖着她來的,那沒必要扯上别人。
而銀景弈告假在王府并無旁事,隻是多了空閑時間看書練劍,又覺得小皇帝遇事判決會有不妥,所以又讓人去打聽了朝中有無發生大事。
銀龍枭還和從前一樣,有事就派人去攝政王府,在下朝後,小萬子帶了很多獎賞和一道聖旨過去,告訴他此次清查過後,國庫逐漸豐盈,軍隊也在修整。
另外,各地賦稅皆恢複原樣,貪官污吏盡數伏誅,五谷皆熟,穰穰滿家,有此盛世太平,銀龍枭感念先人,過幾日要祭祖遊行,屆時諸位王爺都要一同出遊。
銀弘旭聽說這事又是發了好一陣牢騷,對此不甚在意,看到華容走進他的視線又覺得頭痛麻煩。
“誰讓你來的,本王警告過你很多次,沒有命令叫你待在你的院子裡不許出來,你是将本王的話都當成耳旁風了嗎?
”
“不敢,隻是華容聽到王爺說麻煩,特來提醒王爺,隔牆有耳,今日王爺能夠搶占先機,明日旁人也能黃雀在後,王爺還是謹慎為好。
”
銀弘旭斜眼看着華容,哼笑一聲道:“你是北隴國進獻的舞姬,你覺得憑你這個身份他們憑什麼要過多探查你,銀龍枭要防着銀景弈。
而我的人看着太後那邊和銀雙夜,若有動靜怎會不知。
至于銀景弈,二皇兄最嫌棄你這樣搔首弄姿的人,上次你裝扮素雅方才能入他眼,你以為她會在意你?
他更關注的是邊疆和北隴國的人情來往。
”
“不過你也别得意,你沒有什麼動作還好,若是有事叫他發現了,你的下場會更慘,還來警告本王,誰給你的膽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