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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非親卻有感

鳳羽绾入情絲間 煙殇流清 4816 2024-09-09 11:39

  村民說的地方是山上獵戶搭出來的木屋,等到獵人們打獵的時候,這個木屋才有人住。
平時都是空着,兩人暫無去處,就隻好去住木屋以解燃眉之急。

  多虧這時候還是動物們冬眠的季節,不然輪不到黎鳳绾住,早就被熟知路的獵人住了。

  山上的一些地方還存有積雪,路滑難走,不過黑麒跟着銀景弈征戰沙場,也去過很多艱難環境,上山時毫不費力,沒把它的主人摔着。

  因為傷口被重新包紮了一番,黎鳳绾在扶他進去時更加小心,這木屋的确簡陋,但勝在能遮風避雨。
如今,能夠尋到個住處,已經很不錯了。

  黎鳳绾也不抱怨,把木屋裡唯一的被褥墊在了堅實的木床上,扶銀景弈躺下休息。
安置好了銀景弈,看他舒展眉頭安睡,她就覺得輕松多了,記着黑麒還在外面,出去給它找了個安身的地方。

  摸着它的鬃毛,黎鳳绾就想到了紅燃

  “雖然不是故意的,但還是把它給抛下了,下次見面,你可要幫着我點,畢竟當時我也沒辦法,他受傷了。

  黑麒好像聽懂了,馬鼻不斷沖她噴着熱氣,讨好地偏過馬頭讓她靠。

  “還要熬藥,今日沒法弄了,明日再去辦,先生火吧。

  她拍拍黑麒,叮囑它道:“這山上有很多草,你要是餓了就去吃草,渴了的話,我看那邊有口井,估計也有山泉水,你這麼聰明,自己找一找吧。

  黑麒當真是通人性,在她說完話後就自己走去别處。
一日之内經曆這麼多事,黎鳳绾也沒精神再去管它吃什麼,自顧自地走向角落。

  那裡有一把舊斧子,現在屋外的柴火不多,她需要自己砍柴生火。
火折子的保存時間有限制,動作要快才能在它熄滅前生好火。

  夜晚,在山上會更冷,而且銀景弈傷成那個樣子,萬一晚上發熱,會更難挨。

  拖着疲乏的身體,黎鳳绾拎起鐵斧走去遠處找好燒的幹木柴。
這座山很照顧她,山上倒是有許多枯木,第一日不用費力氣就找到了足夠多的柴火。

  在天色徹底歸暗前,她集齊了所有柴火,在屋内用石頭圍出了一個火坑,在那裡點燃木柴。
火燒了一會兒,木屋内的溫度就上來了,等到火焰穩定,她拿出一個燒水的鐵壺,灌滿了水後放到火上燒開。

  火帶來了溫暖和光亮,她把柴火抱進屋子,關緊了門不讓冷風溜進來。

  木屋内隻有水壺繩子,還有一張桌子和有些破的凳子,東西少,就不需要費太長時間去收拾。
擦幹淨那些,把屋内的雜物灰塵掃出去,生起火後,這倒是有個簡易小家的模樣。

  黎鳳绾要看火,坐在旁邊看着火焰跳動出神,到現在,她仍舊有些恍惚不敢相信發生的一切。
木床上躺着傷患,她怕自己半夜碰到他的傷口所以不敢上床休息,用之前的衣裳墊着胳膊趴在桌上慢慢睡下。

  由于要給火堆添柴,隔一會兒她就要醒來查看,睡得并不安穩,到了半夜,銀景弈果然發熱了,渾身滾燙讓他難受得動了動身子。

  黎鳳绾聽到木床那邊傳來聲響,又看到他那副難受模樣,一下猜中原因。

  還好她提前做了準備,在應對他的發熱情況時并不慌張,把換下來的那兩套衣衫又往他身上蓋了蓋,擰出一方濕帕子敷在他額頭上。

  燒開的熱水在這時派上了用場,夜晚寒冷,盡管有火堆,但這溫度對才受重傷的銀景弈來說還是低了。

  沒辦法,她隻好抱着人往火堆那邊靠了靠

  “銀景弈,你放心,明日就好了,被子,藥罐,這些我都會備齊全。
我不會讓他找到你的,不過你也答應我,隻這一次了。

  銀景弈早就昏死過去,自然是回答不了她的話,寂靜黑夜中,隻有她一個人在喃喃低語,兩人相互依偎着,将要這般度過難挨黑夜……

  與此同時,京都的攝政王府中,微生澤炎從夢魇中驚醒,出了一頭冷汗。

  繡錦知道他有時會在半夜醒來,每每這時,她便會上前陪伴出言安慰。
不過這次,微生澤炎沒再禮貌地作出回應。

  “小公子,王爺王妃不會有事的,你别多心,從前王妃不在你也會這樣,這次,應該和之前一樣,等到王妃回來就好了。

  微生澤炎聽不進其他人的話,捂住胸膛的心口處,那裡,心髒還在劇烈跳動着,随之而來的是一陣強烈的心悸。
就算曾經他是有過半夜夢魇,也沒有這般厲害,何況,還帶來了一種不祥預感而非孤單的落寞。

  這種情況,不對勁!

  他看了看自己枕旁的小被子,用手撫了撫,旋即掀被起身穿衣整理。

  繡錦搞不清他為何突然這樣做,疑惑的目光追随其背影,待他穿戴整齊站在自己面前,方才出聲詢問

  “小公子,你這是要去做什麼,已經子時了,以往你睡醒也不會出去,今日這是想到什麼了嗎?

  微生澤炎搖搖頭,沒給出相應回答。

  “我想着今夜月色不錯,出去看看,之前娘會陪我看月亮,現在她不在王府,我自己去就好,就在院子裡,不去别處。
你和娆娆姐不用陪着我,好好休息吧。

  “可小公子——好吧,那小公子要小心些,最近可不太平,有事要叫我們。

  微生澤炎聽着她的囑咐,定定地看她,片時,應道:“好,要是有事我會叫兩位姐姐的。

  說完,他徑直出了門,厚襖沒讓他感到冷,微微寒風吹在臉上倒是有點餘冬的感覺。
說是賞月,可微生澤炎不按常理出牌,和黎鳳绾一樣喜歡做出人意料的事。

  繡錦待在屋中,眼睜睜地看着他借着石頭和樹木爬上了房檐,結果爬上去後他不但沒有害怕的模樣,還十分淡定地坐在上面仰頭看着月亮,至于他嘴裡嘟囔着什麼,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安城,我要你去皇宮附近守着,現在就去,要是有特殊的人進去,尤其是遷慶,回來告訴我。

  “小公子是怕王爺王妃出事?

  “是,但是我還要打聽一些别的消息,明日于帆先生來後,你讓程遠跟着他,看看他是否要去白丞相府上,回來時是如何模樣,告訴我。

  安城不明白他為何有這樣的命令,不解地問

  “于帆雖然是丞相門生,但平日裡他并不會去丞相府,小公子怎麼突然說他要去丞相府?

  微生澤炎望着月亮,晃了晃腳,自語一般告訴他原因

  “如果他真的心存正義為國盡忠,那明日他會去的,你且看他出來是何反應就好。
還有,讓倩影把我的不安也傳給靜王一些,他不是向着父親嘛,也該為父親分擔一些壓力。

  “娘說了,我要是不高興了就要說出來,不能把話憋在心裡,我不開心,也不會讓他們開心。

  從前沒能保住微生家見爹娘最後一面,現如今有了能力又怎能幹坐在一旁袖手旁觀。
炎兒不會讓舊事重演,好好等着爹娘回來。

  他伸手去夠月亮,看着落入手心的皎白月華,定了定心,挺拔的脊背好似牆下初長成的青松。

  結果第二日一早,守在皇宮附近的安城就發現了什麼趕回了攝政王府。

  微生澤炎聽到這個消息時還有些不敢相信,再三确認後心不免一沉

  “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換倩影來。
還有,我想和英蘭姐姐談些事情。

  “好,我去叫她來”

  英蘭一直認為微生澤炎是受了身世影響不願與旁人吐露心聲,在聽到安城說那位小公子要主動和她說話時還驚詫了許久。

  這是好事,英蘭很願意去和他交流,不過等她到了幾墨院,才發現這位小公子面容嚴肅,并不是要和她閑說家常的模樣,于是淡然道

  “我聽程遠說,小公子昨夜叫了安城過去,半夜未歸,今早他說去了皇城附近替小公子辦事,英蘭不想、也沒資格過問小公子的事。
不過,我還是想提醒小公子一次,你要小心,若無把握,不要嘗試,如果出了事,王妃會擔心你。

  英蘭為人甚好,卻不會過分去迎合奉承他人,即便是提醒,也是平平淡淡地把話說清讓他自己考慮。

  微生澤炎知道英蘭在黎鳳绾心中的重要,也不托大,他将囑咐安城的事說出,亦是以此來提醒她

  “我知道英蘭姐姐是為我好,娘在時,能察覺到我細微的情緒變化,亦會思量周全安人心神,你猜不出我想要做什麼,所以才怕我因小失大。
昨夜,我的确讓安城去了皇宮附近,我要看看遷慶是否出宮,英蘭姐姐也知道皇帝不會無所作為,遷慶是龍衛之首,他的動向,代表了皇帝的命令。

  英蘭明白了他此舉之意,問道:“那安城看到遷慶出宮了嗎?

  “不,他沒出宮,我讓他守着,他說,在破曉時分,遷慶帶着一隊人從外面回來。
那些人大多受了傷,衣衫有些破損,更是有人在回宮路上暈死過去。
種種迹象,無不表明皇帝已經動了手,風祈離此還有些距離,快馬加鞭一日才能趕到,我看不到那邊的情況,隻能從那群人身上推測。

  “按照這個時間推算,他們到風祈後在那邊停留了半日多,而那個時候,爹娘也已經到了那邊,他根本就是算準了時間不想留給别人一點生路!

  他說着說着氣上心頭,忍不住喊了出來,英蘭當然理解他的氣憤,聽到這個推測時面色沉下,想起這次出行動用了那麼大陣仗,更覺憂慮

  “真如小公子猜測那般,王爺王妃怕是已經遇到了難處,這京都……也不安全了。

  “昨夜我夢魇心悸,心憂之下讓人去查,今日還有一次,要是證實了那點,那麼你和小葵姐姐就要離開這裡。

  “我明白”

  英蘭盯着微生澤炎,憑着感覺猜他是想要做什麼,立馬嚴肅地勸他

  “小公子,我知道王妃平日裡總誇你聰慧,可若真有危險,你必須要離開這裡,不可長留于此拿性命當兒戲。

  微生澤炎怎會聽不出她的心急,隻是執念在于心中,他不想在遇到這些的時候立馬抽身就走。
危險,避開就是,他也怕死。

  “嗯,我聽你的,今日出結果,等程遠回來告訴你,你們最好都離開,不然留在這裡也是受人白眼。

  “要是出了事,暗衛們不會全軍覆沒,能回來的話……”

  “既然皇帝選擇對爹動手,那他肯定早有安排,不會給暗衛通風報信的機會,回來,隻可能是死路一條。
京都,攝政王府,都已經在他的掌控之下,再者,他們不回來或許也是好的。
你想,爹娘都走了,王府裡也沒什麼重要的人物,要是暗衛特意回來一次,一定會讓皇帝起疑心,他會盯上我。

  “路不好走,爹應該早就想到了這點,他不會讓暗衛回京都告訴我他和娘出事的。

  因有這點,他才會讓黎鳳绾給他寄信,現在看來,收不到了。

  “于帆先生快來了,英蘭姐姐去收拾東西吧,在皇帝注意到攝政王府前離開這裡。
你們出去了,可以去幫娘。

  “你方才說還不确定,怎麼突然這麼急。

  “看證據,我不确定,但我自己心中有數,八九不離十。

  他說完,趴在桌上合上了雙眼,像是睡着了。
可英蘭知道,他隻是累了,這姿勢,和黎鳳绾疲累之時的動作一樣。

  才說的話還繞在耳邊,她心中滿是焦慮不安,便按照微生澤炎的吩咐去收拾行囊。

  如果真出事了,那一定會受傷缺銀子,她要把這些帶齊再出去,至于繡錦和百裡娆,這兩人更親近微生澤炎,想必他會作出安排。

  她和小葵是黎鳳绾身邊的人,自然是以主子為要,英蘭回去和小葵一說,兩人就匆匆忙忙地收拾好了包袱,又怕遇人查問,還特意準備了一套尋常衣裝,隻等程遠的禀報。

  于帆來時沒覺出攝政王府的異常氣氛,沒見到英蘭多問了一句,微生澤炎便就着他的問題提起了别的事。

  他從不自大,何況這是大事,更不敢放松警惕。

  于帆很早就知道這位小公子依賴攝政王妃,聽他提起黎鳳绾并不意外,可誰料對方接下來的一番話給他驚得不行。

  微生澤炎做完了一切,防止對方起疑,之後便沒再提。
而于帆聽了他的那些話,上午的課教得心不在焉,說錯了一些東西也沒反應過來。

  顯然,他這樣,達到了微生澤炎想要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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