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人體的皮膚是有分層的。
原來,進行縫合的時候是要一層一層進行縫合的。
原來,縫合的時候是要注意一些細節的。
原來……
通過陸神醫的不斷講解跟現場演示後,在場的軍醫瞬間覺得他們增長了很多知識點,一個個望向陸神醫的眼睛越發明亮了起來。
等白瑾梨将傷口縫合完畢,又給傷口處進行了上藥,包紮後,這才将方才封住穴位的銀針拔了下來。
“陸神醫,你方才給他傷口處上的是什麼藥啊?
”有軍醫開口問道。
“是我自制的外傷藥,你要看看嗎?
”
“嗯嗯,要。
”那軍營忙不疊的點頭。
聞言白瑾梨便将她手中的那一小罐外傷藥遞了過去。
那軍醫接過來之後,立刻打開嗅了一口,随後開口:“這裡面有三七,當歸,棗樹皮,七星蓮……”
“讓我看看。
”一旁的軍醫不由搶了過去,然後小心翼翼的給自己的手背上倒了一些。
“行了,别看了,這兩個人還等着我們搶救呢。
”一旁的魏軍醫又是一把從那個軍醫的手中搶過外傷藥罐。
“陸神醫,這藥可以直接倒在他的傷口處吧?
”
“自然是可以的。
”白瑾梨點頭。
一旁的其他幾個軍醫頓時明悟過來。
對啊,這不是有現成的傷患在此嗎?
他們身上的傷口可是不少呢,想知道這個外傷藥的效果,直接倒上去就可以看到了啊。
眼看着魏軍醫将陸神醫給的外傷藥一點點的灑在兩個人的其他傷口處後沒多久,那傷口處便止了血,他們瞬間覺得神奇的很。
就是市面上最貴重的那種金瘡藥怕是也沒有這個立竿見影的效果吧。
陸神醫的這個藥也太神奇了吧。
難怪他們方才聽到了十三營的人在開口誇贊陸神醫給他們使用的藥見效很快,效果很好。
“陸神醫,他的胳膊你看……”
“好說,不是什麼大問題。
”白瑾梨将雙手上帶着的手套脫下來丢掉後,又拿起了一雙新的帶上。
然後就在衆人的目光注視下抓住了那個人胳膊輕輕一拉,一拽。
咔吧兩聲下去後,他的胳膊已經被成功的複位了。
因為沒有石膏,白瑾梨便用一旁軍醫幫忙準備的石闆跟布條幫他将胳膊固定住了。
如此一來,這個病患的最大問題已經被解決了。
探其生命體征的時候,他的脈象略顯微弱,整個人看起來也虛弱至極,但到底還是留了一條命在。
之後隻要多加照顧,多進行滋補調養,總能恢複過來的。
“竟然真的沒事了。
”
“嗯,現在雖然沒事了,但他的身體依然很弱,失血過多總歸是要補回來的。
而且後期的照顧中,要注意很多事情,稍後我會叮囑你們的。
”
“嗯嗯,好的。
”旁邊的軍醫連連點頭。
“接下來,處理他的傷口吧。
”白瑾梨起身又移動到了那個中了箭的士兵旁邊。
此刻的這個士兵已經喝了滋生養身川參湯,又在白瑾梨走向他的時候喝了麻沸散下去。
白瑾梨的聲音響起時,他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了,白瑾梨說出來的話他也隻是模模糊糊聽到了幾個字。
不過被麻醉前的他一點兒都不慌,甚至還有些期待。
原本他以為自己是必死無疑的,可是,他沒有。
他從那個地方逃回來了,還留了一絲生機。
傷口很疼,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但是他還有事務沒有彙報,他不甘心。
聽着軍醫們讨論着他所中的箭跟他的存活幾率後,他有瞬間的絕望。
可就在他絕望的時候,這個名叫陸神醫的人出現了。
當他聽陸神醫說治療成功率是百分之五十的時候,他其實是不相信的。
他是受了傷,也很難受很難受,但是他還是有意識的。
陸神醫說話的時候他強撐着睜開眼睛看了陸神醫一眼。
他太年輕了,連魏軍醫這種有經驗的老軍醫都沒辦法,那個年輕至極的陸神醫能有什麼辦法呢?
可是事實告訴他,他想錯了。
他身邊的那個兄弟比他受傷嚴重多了,他甚至也在懷疑他那個兄弟必死無疑了。
可是讓他開心的是,在陸神醫的出手下,他的那個兄弟竟然活過來了。
也就是這麼一瞬間的功夫,他對陸神醫報了很大的期待,對自己也充滿了希望。
睡一覺吧,等他睡一覺醒來後,或許他身上的箭已經沒有了。
等他睡一覺起來後,或許他也是活生生的樣子了。
衆人可不知道昏迷前的這個受傷士兵心中竟然閃過了這麼多的念頭。
此刻的大家都不由自主的屏息凝視的看着陸神醫,看着他檢查了那傷患的傷口。
看着他讓人将這個病患攙扶着半坐起來。
看着他出口吩咐了蹲在傷患背後不遠處的魏軍醫一些注意事項。
看着他伸手摸到了這個士兵身上的箭……
衆人的心不由高高的懸了起來。
白瑾梨卻是一點兒都沒有被這緊張的氛圍影響到。
一旦進入到看診狀态,她的精神是高度集中的,尤其是遇到這種重大的手術時,她更是會進入到一種忘我的境界。
她的眼中不會再有其他的東西,眼底心中滿滿都是對病患的病情預估,評價,還有下一步的操作規劃。
蹭……
就在衆人眼睛眨都不敢眨的那個功夫期間,白瑾梨捏着箭頭的手突然動彈了。
她的動作很快,跟行針時候的速度過而不及,力道拿捏的很穩,表情十分的虔誠。
箭被朳出來的瞬間,站在傷患不遠處身後的魏軍醫連忙向前跨了幾步,按照白瑾梨方才交代的開始觀察他的傷口。
因為拔箭的時候一點兒都沒有拖泥帶水,再加上上藥包紮給力,之前又服用了湯藥。
還有白瑾梨的行針,這個人的情況還算穩定。
被扔在地上的那個帶着倒刺的箭頭此刻帶着些淋漓的鮮血,看着有幾分猙獰的吓人。
但除了鮮血之外,卻是沒有其他的任何東西了。
這也就說明,拔箭是成功的,并沒有将身體内的其他組織牽拉出來。
有其他的軍醫在一旁幫其診了診脈,發現他的情況果真還好,并沒有出現太大的起伏,瞬間松了一口氣。
“魏軍醫,他的其他傷口你們看着處理吧。
”
練習醫治了兩個人,白瑾梨瞬間有些體力不支了。
若是普通的傷患,便是來十個八個的,那都不在話下。
可問題是,這兩個人的情況都比較複雜,她治病的時候用上了十二分的精力。
第一個人的行針,第二個人的拔箭,都是有内力運轉的。
這對于她來說,是極其消耗體力的事情。
眼看着陸神醫有些疲憊,魏軍醫連連點頭到:“好的,陸神醫,你還好吧?
”
“我沒事。
”
“你們這些人怎麼跟木頭樁子一樣,還不扶一下陸神醫?
”
魏軍醫的話剛說完,其他幾個軍醫這才反應過來,紛紛伸出了胳膊。
然而,有一雙孔武有力的胳膊比他們的動作更快一步的扶住了白瑾梨的胳膊,并且将他帶到了另外一側比較空檔的地方坐下。
“林營長,你來了?
”白瑾梨看了林沉淵一眼,不由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
“嗯,讓你受累了。
”
“不累的,能幫助到他們,我很開心。
”白瑾梨輕聲說道。
每一次将傷患從死亡線拉回來的時候,她雖然會累,但是内心升起的滿足感卻是什麼東西都無法替代的。
她是真心喜歡治病救人的。
“林……林營長,你何時來的?
”其他幾個軍醫看到林沉淵時,也是有些遲疑。
傳說中的林營長跟他們接觸過的林營長都是很清冷,話少又氣勢很強的人,怎麼進入到他們營帳裡的林營長看起來有些溫柔。
莫不是鬼上身了吧?
而且他們完全沒有看見有人進來啊。
怎麼一轉眼的功夫,林營長突然就甩開他們走到陸神醫的身邊去了?
“剛剛。
”林沉淵淡淡的開口。
他其實來了有一會兒功夫了,隻不過那些軍醫太過專注,壓根沒有發現他的出現罷了。
他目睹了白瑾梨幫第二個病患治病的過程,這個過程中的白瑾梨看起來美好極了。
“哦哦,林營長啊,這次可真是多虧了陸神醫,否則我們真的是束手無策啊。
”
“是啊,陸神醫的醫術實在是高超的很啊,我等佩服佩服。
”
“若不是親眼看到,我斷然不敢相信像陸神醫這麼年輕的人竟然也能擁有如此出神入化的醫術,真的是太厲害了。
”
“……”
“大家真是過獎了。
”白瑾梨淡淡的笑着。
“王軍醫,我這裡還有兩顆丸藥,你一會兒分别給他們服下吧。
”
“哎,好的。
”王軍醫連忙伸手去借白瑾梨給的藥丸。
卻發現林沉淵快一步接了過來,又轉遞到了他手中。
“關于他們兩人的稍後情況,還需要多觀察,多注意,那個腹部做過縫合的人……”
白瑾梨開口說着後續的護理情況時,在場的軍醫也都豎起了耳朵仔細的聽着,态度專注認真。
對于他們而言,這種有神醫主動開口提點他們,讓他們有個學習的機會可是很難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