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瑾梨仔細的說完後,在場的軍醫盡管有些懵,但也都十分認真的點頭應了下來。
到底是控制不住心底的好奇,他們踟躇了一下後還是問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
“陸神醫,您方才說的那什麼感染,消毒,是什麼?
”
“為什麼還要每天消毒傷口?
這不是很麻煩嗎?
”
“若是他們一會兒發熱的話,您覺得該用什麼方子?
”
“以後若是遇到同樣情況的外傷時,是不是也可以縫合啊?
”
“倘若是體内髒器受了傷,您可有什麼高見?
”
“……”
随着第一個人的問題問出聲後,其他人也前前後後問出了他們最想知道的問題。
白瑾梨對上他們好奇又充滿求知的視線後瞬間有些哭笑不得。
林沉淵則在這時候開口道:“陸神醫累了,她需要休息片刻。
”
“你們若是有問題,可以前去醫學院。
”
聽林沉淵這麼說,白瑾梨的眼睛一亮。
對哦,她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
“醫學院?
就是外面傳的那個招收醫學生的醫學院?
”
“我們去那裡便能了解到自己想知道的?
”有軍醫問道。
“正是。
醫學院是培養醫學類人才的地方,裡面的教學夫子以皇宮中的古太醫為首,其他皆是一些口碑不錯,在各方面皆有成就的大夫。
”
“而且醫學院内目前在創建醫學院圖書館,裡面的醫學院書籍很多,可供醫學院的學生翻閱學習。
”
“至于你們方才提到的那些問題,醫學院内有的課堂上也會講到。
”
聽白瑾梨這麼說起的時候,那些軍醫們倒真是來了些興趣。
“陸神醫,冒昧問一句,你跟醫學院是什麼關系?
”
“醫學院内有個名叫錦小黎的女大夫,她是我親傳徒弟,深得我真傳。
”
“每隔數日,她便會在醫學院内授課。
”
聽白瑾梨這番說完,那些軍醫們瞬間起了各種心思。
“真的假的?
陸神醫你還收徒弟嗎?
你看我如何?
”
“我我我,我從小三歲便跟着我爹學習醫術,一直到現在頗有些年頭了,若是收我當徒弟的話,我自然會盡心學習。
”
“陸神醫,收我吧,我做事很認真,學習很刻苦的。
”
“陸神醫……”
那些人還在說話的時候,白瑾梨不由伸出手輕輕擺了一下,等大家都禁了聲後,她才鄭重的開口。
“各位真是客氣了。
再下年紀尚小,需要學習的地方還很多,實在難以堪當此大任。
”
“各位身為軍醫,見過的病患遠比我見得多,經驗遠比我豐富。
隻因我略懂一些旁人不甚了解的東西便要拜我為師的話,實在是不妥。
”
“醫術方面,大家可以相互讨論,互相學習。
”
“我一介遊醫,習慣了流浪于天下各地,不拘于一處。
大家若是有興趣,倒是可以去醫學院跟裡面的大夫,還有我那徒兒錦小黎切磋一二。
”
“但是聽我那徒兒說,醫學院有醫學院的規矩,并非所有的人都可以前去。
”
“各位想要學習的話,怕是要付出同等的代價。
比如,抽空去給那些醫學院的學生講課等。
”
白瑾梨其實想的很好。
這些人能擔任軍醫,自然是實力不凡,醫術高超之輩。
而且他們心思純良,沒有沾染上半分的巫穢之氣,滿心想的都是身為醫者該做的事情,而且十分上進。
他們當軍醫這麼些年了,學識見識肯定不少,若是能請他們抽空去給醫學院的學子們講講課,那自然也是好的。
“講課?
老夫不會講課啊。
不過若是真能跟其他大夫進行切磋的話,倒也不是不能試試的。
”
“魏軍醫,你去醫學院的話,帶上我吧。
”
“還有我……”
眼瞅着那些人又開始議論起來,白瑾梨跟林沉淵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彙後,兩個人擡腳往營帳外走去。
反正該說的話她已經說了,至于這些人怎麼想,會怎麼安排怎麼做,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
剛出營帳,他們兩人就被一道高大的身影給攔住了。
“怎麼樣怎麼樣了?
那兩個人如何了?
”一營長有些急切的問道。
“已無性命之憂,還需多加休養。
”白瑾梨回了一句。
“當真?
受傷那麼嚴重,竟是沒事?
”一營長一臉的不敢相信。
“怎麼?
一營長很希望他們出事?
”林沉淵淡淡問道。
“喂,林沉淵,你在胡說什麼!
他們是我的兵,我肯定關心他們的生死。
”
“倘若他們能恢複,我自然開心,要知道他們身上可掌握着十分重要的情報。
”
“我就是一時太過震驚,怎麼可能盼着他們出事?
”
看一營長那漲着臉皮快速解釋的樣子白瑾梨就知道這個人是屬于那種嘴笨心善的人。
他的擔心是真的擔心,他的表述也是真的有些問題。
而且他對上林沉淵時便表露出了這幅神色,若是沒猜錯的話,怕是曾經跟林沉淵比試過,但是沒赢。
“嗯,既然如此,一營長何不進去看看?
”
“對啊,我可以自己去看啊,幹嘛問你!
”一營長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一臉的恍然大悟。
“……”白瑾梨。
怎麼感覺這個人看起來像是個憨憨?
一營長說完後便大步朝着營帳裡走去,走到門口時又突然停下,回頭說道。
“林營長,你先别走,等我看完他們後,我們一起去一趟總都尉的營帳。
”
“為什麼一起?
你不認識路嗎?
我會自己過去的。
”
說完,林沉淵便拉着白瑾梨走開了。
笑話,他好不容易帶着白瑾梨來一趟軍醫,怎麼可能不親自将白瑾梨送回到他們十三營的地盤,而去跟一個大男人一同前往一處地方。
要去找總都尉這件事情他已經猜到了。
方才一營長已經親口說過了,那兩個人的手中掌握了什麼重要的情報。
看那兩個人的傷勢便知道他們肯定遭遇了很慘壯的事情。
沒記錯的話,一營長的人今天正是負責外出打探一些情況的。
而之所以會讓他們去打探情況,是因為有消息傳來,說是西邊的玳瑁又有了不安分的動靜。
如此以來,事情已經很明朗了。
玳瑁國的人不僅不安分了,更甚至于已經混入到了京城附近的地方。
還好巧不巧的跟一營長派出去的人對上了。
這裡面牽扯甚廣,他們自然是要盡快将這個消息上報給總都尉,然後讓總都尉繼續上報的。
可問題是,那兩個獲得了情報的人壓根沒有醒來,即便他們是現在過去了,也還是要等待的。
等一營長,等總都尉,等那兩個人醒來。
有着等待的時間,他多陪自己的小媳婦一會兒不爽嗎?
“喂,姓林的,你真是太目中無人了!
”一營長氣的恨不得過去錘他一頓。
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
他是骁騎京都營的這些營長裡年紀最大,資曆最老的。
林沉淵是最後來的,理應對他禮貌有加才是。
可是現在呢,看看他的德行,也太過分了吧!
“一會兒總都尉營帳裡見,談完事情之後不服可以找我約架。
”
林沉淵輕飄飄的說完這句話後,便跟白瑾梨的身影一起走遠了。
氣的一營長對着空氣打了好幾圈,又踢了好幾腳。
往回走的路上,白瑾梨不由輕笑着開口:“我竟不知,林營長還有如此一面。
”
“那陸神醫覺得我方才的舉止如何?
是否過分了些?
”
“那倒沒有!
你自有你的道理,我隻是覺得你方才說話的樣子有些可愛。
”
林沉淵一直是個有主見有是非觀的人。
他身處軍營,自然會遵守軍營的規矩。
能說出那樣的話,自然是經過各種思量的。
而且林沉淵跟一營長比,自然是林沉淵完勝。
所以不管從哪一方面講,她都是相信林沉淵的,隻是覺得方才林沉淵一言不合就要約架的樣子很有趣。
“走吧,我帶你四處去看看。
”林沉淵無奈的笑了笑,開口。
“那菱角呢?
”
“有老熊照看她,放心吧,沒事的。
”
“嗯嗯,那就好。
”白瑾梨點頭,然後跟随林沉淵的身影開始參觀起了骁騎京都營。
半個時辰後,白瑾梨跟菱角坐在了往回走的馬車上。
菱角眼眶有些微紅,踟躇了好一會兒後忍不住開口道:“主子,要不然,我們給院子裡再養一條狗吧。
”
“養狗?
”
“嗯,若是養一條狗的話,可以幫忙看院子,還能盯壞人,而且奴婢可以照顧它的。
”
“若是主子不介意,奴婢也可以拿出自己的例銀來的,而且奴婢肯定會将其照顧的好好的。
”
“你很喜歡跟一樣相處?
”白瑾梨問。
“嗯,一樣聰明伶俐,又長得可愛,還能帶領那麼多狗子一起訓練。
聽熊副營長說,以後這些狗還能上戰場對付敵人呢。
”
提起一樣的時候,菱角的神色中滿是愛狗人士的那種真心歡喜。
“你這麼說的話我仔細一想,府裡的确還缺兩條看家的狗。
走吧,時間還早,去狗市看看。
”
“真的?
主子,您真是太好了。
”聽白瑾梨這麼說,菱角頓時激動壞了。
她這輩子能有幸跟上這麼一個主子,實在是三生有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