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915 快給麻麻松口!
高樓之上,一道道目光震驚的望着這突如其來的一幕。
他們知道會發生什麼,卻沒想到在關鍵時刻,這本該受難的沈家卻來了一招釜底抽薪。
下方的百姓慌不擇路,因此他們并不知道場内發生了什麼,與之相比,貴人們看的可就清楚多了。
就在一道道飛镖襲向馬車的瞬間,一股異樣的内力波動也自馬車中傳來。
貴人中的高們手隻需要看一眼便知道,是兩輛馬車中有人,在對那群想要偷襲他們的不速之客出手。
這說明什麼?
說明想給沈家難堪的人蓄謀已久,卻獨獨沒料到沈家早有準備,竟給他們來了一手請君入甕。
“精彩,精彩啊!
”
“看樣子,今日又有好戲看了呢。
”
“可不是嘛,咱們天武已好久沒有這般龍争虎鬥,為我等獻上一出好戲了。
之前那些曲目,本少爺都看夠了。
”
“也不知究竟是樓家棋高一着,還是沈家更勝一籌了。
”
……
此刻,高閣上的議論紛紛與興味盎然,與下方百姓的逃竄與尖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士族子弟的悠閑惬意,自然是寒門之人所無法想象的。
就像他們看待這些争鬥的态度一般,麻木不仁。
随着飛镖沒入幾名打手的身體,酒樓上的君霖也皺起了眉頭。
眉心那點殷紅刺目異常,讓他整個人都多了一絲威嚴之态。
好啊,你們居然還敢反抗?
一抹冷笑攀上他的嘴角,他本想着車中是三名女子,他也沒必要做的太絕。
可他這人吧,最讨厭别人反抗他了。
你要是乖乖順從,本王自會給你好臉色。
可你若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可就别怪本王對你們不客氣了。
君霖:“不聽話的蝼蟻該是什麼下場,不用本王告訴你們吧?
”
把玩着手中的茶盞,君霖聲音冷淡的對身後的侍衛說道。
“屬下明白。
”
随着一聲回應傳來,新一輪的腳步聲又一次在下方的街道上響起。
但不知為何,君霖卻發現站在自己身旁的樓湘面色微沉,神情中染着一絲說不出的凝重。
君霖:“湘兒,你是哪兒不舒服麼?
”
樓湘:“沒,沒有,多謝王爺關心。
”
搖了搖頭,紅衣少女對君霖微微一笑,眼若秋水。
可又有誰知道她在瞧見樓英受傷的瞬間,心底是何等的震撼。
因為對方的武藝,她是最清楚的……
好在樓英隻是被飛镖擦傷了臉,并不是什麼要緊的傷勢。
淺淺的安慰了自己一句,樓湘也再次将目光投向街道,等待起一切的後續。
沈家激怒了君霖,對她而言可是一件大好事。
霍鄞:“表弟,你說是誰要對付沈家?
”
趴到欄杆前,霍鄞也顧不得問君晏是不是喬君了。
畢竟眼下發生的事情,似乎更值得他的關注。
君晏:“你覺得是誰,那就是誰呗。
”
走到霍鄞身邊,君晏鳳眸深潋,不見一絲暗色。
他就那麼靜靜地注視着下方的馬車,回答的那叫一個敷衍。
霍鄞:“君霖和樓湘?
”
君晏:“知道你還問?
”
霍鄞:“我……”
瞪着君晏,霍鄞一時間竟被他怼的說不出話來。
于是他沉默了半晌,終于是鬼使神差的道了一句:
“表弟,你變了。
”
君晏:“……”
這一刻,君晏根本就不想理身邊這個二傻子表哥。
是啊,我變了,你可真是好聰明啊,居然現在才看出來呢。
而就在君晏壓抑着心中的無語,霍鄞對此表示強烈好奇之際,下方的街道竟又一次熱鬧了起來。
眨眼之間,二三十名打手從街邊小巷中竄出。
他們面戴黑巾,手提武器,正以最快的速度向兩輛馬車襲殺而去。
至于那些擋在他們面前的無用侍衛,早便被先鋒隊給打趴下了。
沈家雖是巨富,可家中卻真沒什麼像樣兒的高手。
加之衆人都瞧得出,這一批出手的人顯然比上一批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這是動真格兒的了。
而就在他們一步步逼近馬車,想要揮動自己手中的屠刀時,一道空靈中透着涼意的女聲終于自第一輛馬車中響起。
“諸位,我沈家與你們無冤無仇,你們又何必壞我兩位妹妹歸期,一定要在這長街之上苦苦相逼呢?
”
随着這道女聲傳開,一隻玉手也輕輕地撩起了前車的布幔。
一襲鵝黃衣裙随風而動,此女黑發纖腰,容顔秀美異常。
隻見她站在馬車之前,單手握劍,英姿飒爽。
她不是别人,正是沈家大小姐沈靈。
一道道目光落下,有驚歎,有欣賞,有垂涎,也有濃濃的惋惜。
這是什麼時候?
人家極可能要你命的時候。
你說啊,你這個時候出來不是送死麼?
這麼個可人兒,你但凡躲在車裡多拖些時間,這一劫說不得便躲過去了。
顯然,在大部分吃瓜群衆看來,沈靈躲着可比硬鋼要有用。
而且就算是躲着,想要逢兇化吉估計也得靠運氣。
運氣若是不好,一切都得白搭……
然而就在他們這般感慨之際,沈靈卻忽然擡頭掃視一衆打手,目光微冷道:
“再給你等最後一次機會,退可保命,進則入無間地獄。
諸位,請選吧。
”
嘩!
聞言,衆人幾乎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因為他們真不知沈靈是真的有底氣呢?
還是離京久了,居然已經不知道什麼叫天高地厚了。
對此,很多人自然選擇了後者。
而與他們不同的是,霍鄞倒是對沈靈投去了欣賞的目光。
因為他覺得不管沈家能否躲過此劫,沈靈的骨氣都已經戰勝了在場無數人。
看看吧,适當的時候他還是可以幫上一把的……
瞥了一眼霍鄞,君晏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麼。
天下蒼生,他表哥最愛天下蒼生,最見不得仗勢欺人。
哎,雖然傻,但好歹還傻得情有可原啊。
君霖:“殺了她。
”
而就在君晏吐槽霍鄞之時,他卻聽到了君霖傳給屬下的指令。
與此同時,那群停住的打手仿佛同時按下了開啟鍵一般,對立在馬車前的沈靈招呼了上去。
刀光劍影,飛镖淩厲。
這一刻,樓上好些女子都閉上了眼睛。
因為她們覺得不出幾秒,沈靈便會被砍成肉泥。
沈靈:“何苦呢……”
雙眸微閉,沈靈無奈一笑。
她不閃不躲,就那麼安靜的站在原地。
即便在她的不遠處,已經有一支銳利的箭矢破風而來,随時可能将她本人洞穿。
這等氣度,竟讓高閣之上的樓湘都眸色一暗。
樓家與沈家争鬥多年,她身為樓家嫡女,自然十分關注沈靈。
這是她的對手,所以她對其的調查自是仔細的不能再仔細。
沈靈性子倔,甯折不彎,頭腦簡單,這樣的沈靈絕對沒有此刻的勇氣,來面對那一衆奔向她的殺招。
沈靈,你的依仗究竟是什麼?
這個疑問剛在樓湘心中響起,答案便呼之欲出。
因為就在那支箭矢迎面射向沈靈,即将洞穿她的胸口時,一隻纖白如玉的小手竟瞬間探出,完美的阻擋了它的勢如破竹。
那隻手握住了箭矢,并在握住的瞬間微微用力,将其瞬間折斷的同時,毫不留戀的丢棄。
這明明是一個很簡單的動作,卻不知為何沾染了一絲名為蔑視的情緒。
而比蔑視更可怕的是,她連蔑視都懶得蔑視你。
因為下一秒這隻小手已随意一揮,奇迹般的帶走了那沖在最前面的幾名打手。
隻見得那幾人的身體瞬間僵住,而後緩緩軟倒,死不瞑目。
嘩!
嘩然之聲再次響徹,貴人們紛紛側目,打手們面色惶恐。
因為誰也沒想到轉折會再次到來,而且來得如此之快。
此刻,他們耳邊仿佛同時響起了一句話“何苦呢……”
前一秒,他們還覺得沈靈在給他們講笑話。
可這一秒他們才明白,他們這些不相信沈靈的人,似乎才是真正的笑話。
當然,此刻最該受到關注的不是說話的沈靈,而是那動手的白裙少女。
冬日的陽光傾瀉,暖洋洋的照在那道纖細的倩影之上。
她眉似遠山含黛,膚若天山白雪。
那種缥缈中透着清冷的氣質,讓無數公子為之着迷。
這一刻,即便是站在樓湘身邊的君霖,眼中都沾染了一抹驚豔之色。
誰能想到,那個随手便能掰斷箭矢,讓幾名殺手為之殒命的高手,居然會是一位谪仙般的少女。
她是誰?
這是此刻所有人心中的疑問,也是他們正在瘋狂讨論的事情。
她是誰呢?
恐怕在場沒有人比霍鄞更加的清楚。
因為前一秒還在為表弟變了而苦惱,為要不要幫助沈靈而沉思的霍鄞,此刻正緊緊地抓着欄杆,并将那精雕細琢的木欄杆摳出了十個不可描述的小窟窿……
俊逸的容顔染上一絲木納,他就那般緊緊地盯着少女,連眼睛的都不敢眨一下。
即便眼睛都看紅了,還是舍不得眨。
他怕他在做夢,怕他是被表弟氣暈了頭,才會看到如此美好的幻覺。
他至今都記得那日清晨那個卑微的自己,以及那個打破他所有卑微,讓他自此魂牽夢萦的人。
他說過會等她,可他卻不知道他能不能等到她。
攥緊雙手,霍鄞的内心充滿了掙紮與期待,即便眼睛已睜得有些疼,還是舍不得閉上。
直到他一直都在注視的那個人緩緩擡頭,眸色清澈的望向了他。
同時落在他面前的,還有一根細如牛毛的銀針。
然後君晏便見這個傻子拿起銀針,認認真真的紮了他自己好幾下。
好疼!
明明很疼,可霍鄞卻在笑,在對着下方那面色無奈的少女一個勁兒的傻笑。
垂眸,那站在沈靈身邊的沐鸢心跳都快了幾分。
她明明隻看了某個傻子幾眼,卻有種面似火燒的錯覺。
而且,而且他一直這麼盯着我看,就不怕穿幫麼……
這般想着沐鸢又哪裡知道,人隻是太關注一點事或是一個人了,才會覺得這件事很顯眼。
因為此刻不止是霍鄞,所有人都在看她,無一例外。
好在她心動歸心動,終究沒忘記眼下的正事。
沐鸢:“姐姐,你沒受傷吧?
”
側眸詢問沈靈,沐鸢就像一個妹妹在關切長姐一般,眼中溢滿了擔憂。
沈靈:“鸢兒放心,姐姐無事。
”
搖了搖頭,沈靈眼中的姐妹情深也一點不差。
而那一衆圍觀者這才明白,這位動手的白衣少女便是被尋回的兩位沈小姐之一。
隻是不知是二小姐還是三小姐了……
瞧着這年紀,倒也十分合适。
不過眼下可不是讨論年齡合不合适的時候,因為衆人的反應說來話長,實際上隻在數息之間而已。
也就是說沈靈與沐鸢剛剛喘了一口氣,新的打手們便撲了上來。
不止是撲向她們,還同時撲向了後面那輛馬車。
因為打手中的高手們已探查過,前面那輛馬車裡已經沒有人了。
而比起前面那輛馬車,後面這輛竟顯得十分怪異。
怎麼說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他們總覺得這後面這輛馬車,似乎比前面那輛也來得膨脹。
就好像是裝滿了東西,快要裝不下了的那種膨脹。
眼下沈靈已經出現,她乃是沈家鐵闆釘釘的大小姐。
那麼他們先推測吧,假設那站在她身邊的少女是二小姐,那後面這輛車裡的,應該就是三小姐了吧?
畢竟這自古長幼有序,前車後車也是有禮數的嘛。
這個想法不止是一衆打手的,也同樣是守在暗處的樓英的。
他樓英不傻,自然能瞧出沐鸢實力不弱,是個不好對付的主兒。
既然前面兩個不好對付,那就抓最小的那個來威脅她們好了。
實在不行,毀掉一個也是毀嘛。
打定主意,樓英終于混入一衆打手之中,緩步走向了第二輛馬車。
其中有兩個手腳快的打手,此刻都已經爬到車門了。
然而誰也沒有料到,剛要伸手掀開車簾的他們,下一秒便會血濺當場。
嗷嗚!
一道銀色閃電瞬間自馬車中殺出,好似泰山壓頂般将兩名打手撲倒,而後吭哧便是一口。
鮮血迸濺,四座同驚。
唯有一道女聲帶着明顯錯愕,自馬車中幽幽傳來:
“二哈,不準吃!
髒死了!
快給麻麻松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