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中敬自己母族不夠強盛,自己出身又不夠過硬,偏是妻族厲害……
啧。
這真是想不自卑都難了。
舒乘風輕輕摩挲她的肩頭:“你倒是什麼都知道。
”
“我不知道,我隻是覺得好笑。
先太子光芒萬丈,又極度得寵,确實會令其他兄弟們黯然失色的。
”雁南歸道。
尤其是,陛下還是靠嶽家上位的。
再尤其是,先太子的死,不好說……但是先太子那兩個孩子的死,就隻怕是陛下出手了。
想也是,先太子那樣的人,也不會輕易被算計死在戰場上。
這很不容易,但是他的子嗣麼……
說白了,要是他的兒子不死,嫡孫說不定更有優勢,陛下越過兒子直接冊封孫子做太孫也不是沒可能。
先帝病故,怕是接連受打擊的緣故吧。
“嗯,說這麼多,你本來想說什麼?”舒乘風問。
“啊?
繞暈了,我本來是想說,陛下庶子出身,庶子上位。
如今一樣防備庶子呗。
”雁南歸道。
一樣的親王,你封個秦王和平王那能一樣?
當然舒中敬這樣的人,給長子追封秦王隻是為了平息葉家怒火。
舒乘風笑了笑,輕歎一聲沒說話了。
他隻是想,後宅女子都能看出來的事,陛下真是……
當然了,他忽略了,不是每個後宅女子,都有功夫琢磨這些的。
雁南歸打哈欠:“這天氣,要下雨了吧?
”
外頭陰的鍋底一樣,還不到傍晚呢,就這樣了。
“嗯,你又不出去,下雨就下雨吧。
”舒乘風道。
雁南歸坐起來扇扇子,熱。
懷裡空了的太子殿下也懶得動,就這麼歪着消磨時間。
正院裡,太子妃還是沒查出什麼來,也是急的厲害。
不過,既然舒乘風有主意了,自然要叫雲及引導着她查到膳房裡的人。
不過又幾日,膳房馮廚子就被查出有異常。
雖說這件事不是他做的,可通風報信的事沒少做,他當然知道有府牢的存在。
被驚動了,哪裡不怕?
這一驚動,就選擇了自盡,畢竟他還有家人,哪裡敢活着呢?
正院裡,衆人都在。
太子妃道:“這馮廚子受了何人指使,臣妾還不知,不過臣妾會繼續查的。
隻是這人死的實在太過輕易了。
”
舒乘風嗯了一聲:“後頭的事不必查了,孤都知道了。
與你們都無關。
”
他也不吝将外頭有人算計的意思傳達一下。
太子妃一愣:“是,臣妾知道了。
”
“既然是查到了,就将這個人鞭屍暴曬吧。
不必歸葬。
”舒乘風道。
“是。
”太子妃有點害怕的應道。
這種死後鞭屍暴曬是很嚴重的責罰了。
慕容良媛提着的一口氣松了下來,起身:“妾多謝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
“不必,好好養胎吧。
孤會叫人好好看着,要是你自己養不好……”後頭的話不必說出來,但是意思也到了。
慕容氏聰明,也想到了。
她心裡咯噔一下,這是殿下懷疑了?
可分明又抓出來了一個兇手……
她不敢多說,隻能保證好好養胎。
不過有此一招,太子妃是不敢輕易出手了。
衆人散了之後,太子妃皺眉:“看來,殿下是會好好保着她了。
”
何氏安撫:“既然是這樣,咱們不妨等一下,生了也不一定是男孩子。
就算是,小孩子哪裡那麼容易長大啊?
”
太子妃沒說話,大概也是默認了吧。
七皇子府上,如今已經換了匾額,門口也立上了石獅子。
後院裡,也熱鬧的擺上了家宴。
王妃甯氏一身喜慶,她進府後,鮮少有這樣的時候。
今日好在王爺給面子。
不過看看坐在下面的程氏,她心裡别提多憋氣了,可再是憋氣也不得不主動提出:“王爺,程妹妹平素伺候您最是得您的心。
如今不如順勢給她晉位?
這四位夫人隻有一位,不如就叫程妹妹做了這第二個如何?
”
“妾并無功勞,豈敢這樣呢。
”程玉蘿忙起身道。
“阿蘿謙虛了,既然王妃是這麼說的,那就這麼定了,從今日起,你便是府中夫人。
本王會替你去請封。
改日也好好辦一場。
王妃,這事就有勞你了。
”舒禹風挺高興的樣子。
“王爺放心,隻是這先是您的冊封禮,再是臣妾的,怕是程妹妹要靠後些了。
不過您放心,臣妾一定辦好。
”甯氏笑道。
七皇子滿意的點頭:“好。
”
衆人心思如何沒人知道,反正面上都歡喜。
府裡的人,本就知道程玉蘿得寵的厲害,如今更是追捧她了。
而也是差不多時間二皇子府上的侍妾卻小産了,鬧的很是有些大。
二皇子正寵愛她,哪裡容得她受苦?
下狠手整治了一個夫人,直接将她降位成了侍婢。
全不顧那夫人還生過兒子的。
同時,如葉被請封成了糜夫人。
舒乘風收到這前後兩封信報隻是笑了笑。
同樣的進度,不同的心态吧。
如葉自然是靠自己爬上去的,一個夫人能做的,和一個侍婢能做的自然有區别。
但是阿蘿嘛……
“日後照舊與阿蘿聯系,她回什麼話都好。
”舒乘風道。
“是,屬下知道了。
”雲及道。
雲及心想,人都說棄暗投明,這阿蘿姑娘,是棄明投暗啊。
随着封王,朝中也有些暗潮。
畢竟,支持太子的人太多了,也就不稀奇了。
二皇子三皇子等人的姻親們,或者是他們也有不少支持者。
作為有野心的臣子,誰還沒有個從龍之功的想法?
主要是,太子這裡畢竟還挂着個陛下不寵愛的人标簽。
雁南歸這樣站在太子這頭的人,會去理解那幾個字不怎麼好。
但是,站在他們陣營裡的人,自然不會那麼想。
比如謙,人家就理解成陛下是誇贊二皇子品行。
平,陛下定是祝願三皇子平安。
順……
算了,反正他毀容。
所以,封王後,朝中風向就激烈了起來,早一日能把太子搞下去,大家才有路走嘛。
暗潮洶湧中,太子自然是不着急的。
他不着急,就有人比他着急。
隻要沒有什麼明顯的錯處,陛下明面上是很難拿住什麼把柄的。
隻能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