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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761問罪

盛寵之嫡女醫妃 天泠 10789 2024-10-25 15:32

  王都,連着幾日的陰雨連綿後,天氣再次晴朗起來,可是空氣還是那麼壓抑,滔天巨浪正一波接着一波地湧來。

  朝臣聯名上書要求五皇子下罪己書一事愈演愈烈,這才短短五日,越來越多的朝臣都站到了五皇子的對立面,每一日,那道聯名折子上就會添上幾個名字,到了現在,已經有三分之二的朝臣名列其上了。

  朝堂上的氣氛就像是一把大弓的弓弦被拉得越來越緊繃,甚至因為順郡王韓淩觀的故意為之,王都街頭巷尾都知道五皇子氣病皇帝的事,整個王都炸了鍋,時人皆最重孝道,于是無論平民百姓,還是文人墨士都對五皇子進行了猛烈的攻擊,口誅筆伐。

  韓淩觀一直在等待着,等待這波浪潮醞釀得差不多了,才毅然出手。

  這一日,大半朝臣黑壓壓地跪在了皇帝的寝宮門口,有的滿臉悲痛,有的義憤填膺,有的蠢蠢欲動……

  順郡王韓淩觀站在朝臣的前方,面對寝宮的大門挺胸作揖,意氣風發。

  搭在弓弦上的箭終于射出了!

  “韓、淩、觀。
”皇帝的寝宮之中,皇後咬牙切齒地念着韓淩觀的名字,眸中迸射出淩厲的光芒。

  她和五皇子本來正在給皇帝侍疾,沒想到卻被韓淩觀率領朝臣們堵了個正着,看來這一回韓淩觀不達目的不會輕易罷休。

  五皇子韓淩樊面色晦暗,整個人看來又瘦了一圈,穿在身上的袍子有些寬松。

  他閉了閉眼,似乎做了什麼決定,大步朝大門的方向走去……

  “樊兒!
”皇後急忙叫住了韓淩樊,聲音微微拔高,就像是一個護着幼獸的母獸般,“你要幹什麼?

  韓淩樊苦笑了一聲,艱澀地說道:“母後,兒臣終究要面對的……”

  是他犯下錯事,終究要他自己去解決,難道他要在這裡躲一輩子不成?

  “樊兒,你不能去。
”皇後快步走到了韓淩樊面前,略帶強勢地拉住了他的胳膊道,“你若是去了,就中了你二皇兄的陷阱!

  “母後……”韓淩樊看着皇後,面露遲疑之色。

  他意氣用事,已經把父皇氣病,如果他再忤逆母後……

  恩國公走到了皇後身旁,也是勸韓淩樊道:“五皇子殿下,皇後娘娘說得是,您不能出去啊!
”一旦出去,五皇子就一定會被逼着寫下罪己書,那麼一切将再無轉圜的餘地。

  他話音剛落,外面再次響起了韓淩觀铿锵有力的聲音:“五皇弟,請下罪己書!

  緊跟着,是群臣齊聲重複了一遍:“請五皇子殿下下罪己書!

  那洪亮的聲音仿佛悶雷般敲擊在五皇子的心頭,他的眼神黯淡無光。

  恩國公也是焦慮不已,卻是束手無策,不禁朝外面看了一眼,隻覺得今日的太陽尤為刺眼。

  已經整整十日了,皇帝還沒醒來,局勢對五皇子更不利了!

  如果皇帝有個萬一,那麼……

  恩國公簡直不敢想下去。

  就在這時,不遠處,宮門的方向,又有一群人浩浩蕩蕩地朝這邊走來,看來氣勢洶洶。

  這又是誰?

恩國公眉宇緊鎖,下一瞬,就有一個小內侍激動地跑了進來,氣喘籲籲地禀道:“皇後娘娘,五皇子殿下,國公爺,詠陽大長公主殿下來了!

  好像是一潭死水忽然泛起了一絲漣漪,殿内原本沉甸甸的氣氛頓時一松。

  詠陽回來得實在是太及時了!
這下,局勢也許有了轉機!

  皇後和恩國公都是喜形于色,連韓淩樊的眸中都閃現了些許神采,齊齊地望向了來人的方向。

  此刻,以詠陽為首的數十人已經走到了幾十丈外。

  詠陽穿了一件玄色挑銀線妝花褙子,頭發整齊地挽成一個圓髻,隻簪了一支簡單的小葉紫檀簪,穿着打扮看來不過是雍容的老婦,乍一看很是普通,再一看,卻是面目威儀,她隻是這麼箭步如飛地走來就釋放出一種令常人無法直視的威壓,更何況,她身後還跟着二十幾名身穿铠甲的士兵,那些盔甲碰撞的聲音無形間就令得四周的空氣一冷。

  韓淩觀自然也看到了詠陽,眼中閃過萬千情緒,但随即就冷靜了下來。

  他知道詠陽姑祖母恐怕是來給五皇弟撐腰的吧!

  韓淩觀一霎不霎地看着詠陽和她身旁的南宮昕一步步地走近……

  詠陽在五六丈外停下了腳步,淡淡地對着跪在地上的群臣說道:“各位大人乃是朝廷肱骨,不去處理政事,卻群集于此……”

  周圍寂靜無聲,雖然詠陽的聲音不輕不重,卻顯得尤為響亮。

  她說話的同時,冰冷的目光從朝臣們身上掠過,看得他們心中惴惴,最後,詠陽的目光落在了韓淩觀身上,緩緩地接着說道:“衆位可是打算要逼宮?

  詠陽的語氣輕描淡寫,卻透着一種不怒自威的威嚴,令得韓淩觀和在場的朝臣們都是面色一僵。

  韓淩觀不自覺地握拳,眼底浮現一層陰霾。

  不過,他已經想好了如何應對,詠陽話落之後,他立刻義正言辭地說道:“姑祖母這些日子不在王都,恐怕不知道其中的内情!
五皇弟不忠不孝,忤逆父皇,氣得父皇卒中,至今還昏迷不醒……侄孫和衆位大人也是希望五皇弟能知錯就改,寫下罪己書以贖其罪!

  詠陽面無表情地聽着。

  “于五皇弟,本王是兄長于父皇,本王是兒臣,本王怎能看五皇弟一錯再錯而坐視不理!
”韓淩觀越說越是慷慨激昂,對着詠陽抱拳道,“姑祖母您是父皇的長輩,亦是侄孫和五皇弟的長輩,還請姑祖母為我韓家一正家風,為朝廷正風肅紀!

  他說完後,四周又安靜了下來,群臣都是看着詠陽,幾乎屏住了呼吸,想看她會如何反應。

  “為韓家一正家風,為朝廷正風肅紀……”詠陽一邊點頭,一邊自語道,“說得有理。
”說着,詠陽擡起手來……

  韓淩觀面上一喜,下一瞬,卻見詠陽冷然下令道:

  “給本宮拿下順郡王!

  這一次,她字字铿锵有力,如同嚴冬的寒風淩冽刺骨。

  不止是韓淩觀,在場所有的朝臣皆是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四周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是,大長公主殿下。
”詠陽身後的士兵抱拳領命,大步朝韓淩觀逼近。

  三個士兵一起動手,輕而易舉地就拿下了韓淩觀。

  “放開本王!
”韓淩觀大驚失色地掙紮着,卻被兩個士兵牢牢地鉗住了左右臂膀。

  朝臣們也騷動了起來,面面相觑,被這突如其來的發展震懾住了,不明白詠陽為何要對順郡王動手。

  這時,工部尚書上前一步,厲聲喝問道:“大長公主殿下,您這是做什麼?
難道是要謀反不成!

  話語間,不遠處又傳來隆隆的步履聲,這邊的騷動把數十名禦林軍也引了過來,場面更為混亂,而韓淩觀則是稍稍松了一口氣。
有禦林軍在,就算是詠陽姑祖母也别想在這宮中隻手遮天!

  與此同時,首輔程東陽、禮部尚書等大臣也從值房聞訊而來。

  韓淩觀急忙對着禦林軍喊道:“李統領,快,快救救本王!
姑祖母意圖謀反,快将她拿下!

  禦林軍統領李醒看了看詠陽,又看了看被制服的韓淩觀,面色有些為難。

  他們禦林軍直接聽命于皇帝,而非順郡王。
如果詠陽真的謀反,禦林軍當然可以自行應對,但是現在詠陽隻是制服了順郡王,并無其他進一步的行為……

  李醒做了個手勢,示意禦林軍戒備。

  跟着,李醒客氣地抱拳對着詠陽道:“不知大長公主殿下為何要拿下順郡王?

  見李醒不動手,韓淩觀心中暗罵,卻隻能正氣凜然地威逼道:“李統領,你為何還不動手!
難道要等本王丢了性命?

  “王爺請稍安勿躁。
”李醒勸了一句,他倒不覺得詠陽是要謀反,若是如此,她就不會隻帶着區區二十幾名親兵入宮了……

  詠陽看着韓淩觀,嘴角勾起一個冰冷的笑意,與他四目直視,眼神銳利,問道:“韓淩觀,我問你,你說是你五皇弟氣病了皇上,可對?

  被制住的韓淩觀雖然有些狼狽,但還是挺了挺胸,昂首道:“不錯。

  詠陽嘴角的笑意更冷,再問道:“可若皇上是中毒呢?

  中毒?

  詠陽這句話一石激起千層浪,群臣瞬間躁動了起來,交頭接耳,以他們對詠陽的了解,詠陽絕非随口妄言之人。

  可是誰能有機會對皇帝下毒呢?

  韓淩觀瞳孔微縮,嘴巴動了動,最終還是沉默。

  詠陽看着他繼續說道:“皇上他在禦書房裡先中了毒,然後又被人設法引到了五皇子那裡,那時皇上的毒正好發作,所以五皇子就成了替罪羔羊!

  詠陽說得條理分明,仿佛她當時就在現場似的。

  詠陽出現後的所言所行都被小內侍如實地傳入皇帝的寝宮内,皇後、韓淩樊和恩國公也出現在了寝宮的門口,皇後幾乎是如釋重負,她心裡已經完全相信了詠陽所言。

  皇後近乎急切地脫口道:“韓淩觀,是你,是你給你父皇下了毒!
”她就知道一定是韓淩觀在陷害她的樊兒!

  恩國公也是若有所思,終于想明白了整件事。

  難怪皇帝“卒中”後,順郡王立刻就有了那一番雷厲風行的行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掌握了朝局,讓自己和恭郡王那邊的人都無反手之力。

  韓淩觀臉色微變,想也不想地矢口否認:“胡說八道。
分明是姑祖母您聯合了皇後想陷害本王!

  “皇後娘娘,您無憑無據,莫要信口開河污蔑王爺!
”工部尚書立刻附和道。

  一旁的朝臣們面色各異,局勢已經失控,正往一個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

  後方的谷默和李恒則是暗暗地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今日來此本來也就是順勢而為,想借着順郡王之手,讓五皇子從此再無緣皇位,沒想到局勢忽然就峰回路轉,沒準落馬的人要變成順郡王了。
反正兩個皇子無論是誰遭殃,對于恭郡王而言,都是好事,因此他們皆是不語。

  “大長公主殿下,”首輔程東陽看向了詠陽,冷靜地作揖問道,“您可是在指認順郡王毒害皇上?

  詠陽淡淡道:“口說無憑,請程大人稍候。

  跟着,詠陽擡手做了個手勢,下令道:“把人給我帶上來!

  她沒有正面回答程東陽的問題,但是在場的人都不是傻瓜,自然明白詠陽的這句話等于已經承認了皇後的指認

  正是順郡王毒害了皇帝!

  一時間,朝臣間如燒開的熱水般沸騰了起來。

  詠陽的親兵下去帶人,而在場的衆人則暫時移步偏殿,皇後、詠陽、五皇子、恩國公和程東陽等人都坐了下來,其他朝臣在一旁靜立,每個人都是心潮澎湃,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很快,一個俊秀的錦袍青年就被兩個士兵帶了進來,這殿中的大部分人都認得這個青年,面露訝色。

  這不是詠陽大長公主前些年才尋回的外孫文毓嗎?

  詠陽把他叫來,難道說他是此案的證人?

  衆人越想越覺得撲朔迷離,連韓淩觀的神色間都是驚疑不定。

  文毓撲通一聲跪在了詠陽和皇後等人的跟前,詠陽冷聲道:“文毓,把你所知都一一告訴衆位大人吧。

  文毓應了一聲,就把韓淩觀勾結楚王,讓楚王把下了毒的點心送入禦書房給皇帝食用,并故意把皇帝引去了五皇子那裡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
韓淩觀的目的當然是想趁韓淩賦不在,毒害皇帝,陷害五皇子,他自己就可以趁機監國,甚至是繼位……

  文毓得知韓淩觀欲圖謀不軌後,立刻想要通知詠陽,偏偏詠陽不在王都,等他想辦法聯系上詠陽時已經遲了。

  聽到這裡,韓淩觀再也繃不住,臉色劇變,憤然怒道:“胡言亂語!
毓表弟,是不是姑祖母唆使你污蔑本王?

  韓淩觀心裡亂成了一團,他把文毓安插在詠陽身旁,是希望有一天可以借着文毓把詠陽大長公主府收歸己用,沒想到文毓膽敢反水指認自己!

  這兩年來,文毓辦事沒有以前那麼牢靠,韓淩觀也就不再把重要的任務交于他辦,果然,他竟然被詠陽收買了!

  不過,文毓手中根本就沒有任何證據,空口無憑,自己不用慌!

  韓淩觀在心裡對自己說,勉強鎮定,振振有詞地又道:“姑祖母,毓表弟可是您的外孫,您為了幫五皇弟,不惜讓您的外孫來陷害本王,您以為大家會信嗎?

  大臣們再次交頭接耳,若有所思,大部分人都覺得韓淩觀說得不無道理。

  詠陽卻是笑了,從容鎮定,看着韓淩觀一字一頓地反問:“韓淩觀,文毓真得是我的外孫嗎?

  這一次,韓淩觀是真的呆住了,原本還算鎮定的臉色瞬間發白,眼神飄忽不定,便是周邊的朝臣也看出韓淩觀的神色有些不對,衆人也都不是傻子,瞬間想通了不少事。

  難道說這個文毓根本就不是詠陽大長公主的外孫?

  更甚至,既然這文毓知道順郡王這麼多的機密,莫非他是順郡王安排到詠陽身旁的探子?

  詠陽話落後,便見又有三人步入偏殿中,為首的竟然是另一個“文毓”。

  在衆人震驚的目光中,第二個“文毓”被兩個士兵帶上來了!

  他身穿了一件青色的衣袍,面容俊秀,卻是面色極為蒼白,就像是幾年沒見陽光似的。
他很瘦,眼窩和顴骨間瘦得都凹了進去,步伐虛浮無力,仿若一個久病未愈的病秧子般。

  乍一看,第一個文毓和第二個文毓至少像了九成以上,但是當兩人站在一起時,就能看出明顯的差别,就仿佛一個是生活在陽光之下,另一個卻是潛伏在陰暗之處見不得光……

  朝臣們之間的私語聲越發激烈了,衆人都隐約有了種感覺,這次順郡王恐怕沒那麼容易可以過關了……

  韓淩觀心下更為慌亂,這一下,他算是全明白了!

  文毓早就已經被掉了包,甚至他他根本就不知道文毓是何時被調換的……這也就把他置于一種更為被動的境地,關于自己的事,詠陽姑祖母到底知道了多少呢!

  他不敢去想,硬着頭皮說道:“本王是送了姑祖母一個假表弟,那也不過是安撫姑祖母的喪女之痛。
姑祖母不能因此就記恨了本王,非要說本王毒害父皇!
再說了,是不是中毒,太醫院這麼多太醫一查就知,本王總不可能收買了所有的太醫吧?

  他越說越是鎮定,在心裡告訴自己,姑祖母根本就沒有證據的。

  隻要沒有證據,自己這皇子就能安然而退!

  詠陽嘴角的笑意卻是不改,冷笑道:“韓淩觀,你未免自視太高,你以為隻有你知道疾心草嗎?

  聞言,韓淩觀瞳孔猛縮,連身子都劇烈地一顫。

  詠陽緩緩地繼續道:“北疆有一種草藥名叫疾心草,這個草藥并非是毒藥,甚至對普通人可以強心,隻是對于卒中過的病人卻是比毒藥還要可怕,可以令其血脈偾張,從而引得卒中複發。
正是因為皇上的脈象确實是卒中,所以太醫們才沒有懷疑……”

  她緊緊地盯着韓淩觀,問道:“我說的可對?

  韓淩觀沒有說話,拳頭死死地握在一起,臉色灰敗,眼神更是暗淡無光。

  直到這一刻,韓淩樊心裡終于确認了,是二皇兄,真的是二皇兄收買楚王毒害了父皇!

  他一直知道二皇兄想要登上皇位,可是又有誰不想呢!

  但是為了皇位,兄弟相殘,甚至于弑父,像這樣抛棄了自己所有的人性,不擇手段,真的能成為一個讓大裕繁榮強盛的明君嗎?

  詠陽又道:“韓淩觀,你不說話也無所謂。
我已經命人去拿楚王進宮對質,屆時證據确鑿,也不容你狡辯!
而且,你就真以為你沒留下一點證據?
做點心的人,疾心草的來處……”

  一旦确認誰是罪魁禍首,不需要詠陽再出手,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就可以查到足夠多的線索來定韓淩觀的罪!

  皇後冷笑道:“姑母說得是,等楚王到了,一切自有分曉!

  韓淩觀的臉上已經毫無血色,身體也癱軟了下去,再說不出任何話辯駁……

  對于在場的其他人而言,這無異于認罪!

  順郡王膽敢謀害皇帝,還嫁禍五皇子,罪無可赦!

  接下來,韓淩觀立刻被帶了下去,由皇後和詠陽做主,暫時被圈禁在順郡王府中,等待皇帝病愈後再行定罪。

  當偏殿内再次平靜下來後,首輔程東陽站起身來,走到韓淩樊跟前,俯首作揖道:“五皇子殿下,皇上至今昏迷不醒,然國不可一日無主,還請殿下監國。

  此時,皇子中唯一能監國的人選,也唯有五皇子了。

  其他的朝臣也是一個接着一個地走到了程東陽身後,皆是俯首作揖道:“還請五皇子殿下監國!

  铿锵有力的聲音回蕩在殿内,皇後臉上掩不住的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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