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304章 再度遇險
算來,宋昭已經有半個多月都沒有見到過蕭景珩的影了。
不過她也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總歸穎妃越是因着母家被蕭景珩看重,就越有可能走了甯婉霜的老路,
她又急什麼呢?
這些日子太後病着,宋昭隔日便會帶着承煜去看望太後,
太後将她的孝心看在眼裡,也是感動,
“你這孩子有着身孕,倒還日日往哀家這兒來折騰,仔細累着自己。
”
宋昭笑,“侍奉太後是臣妾應守的本分,臣妾不累。
”
她剝了一枚乳橘遞給太後,太後接下卻并不吃,而是略帶怒意将它丢到了一旁,
“你知道你的本分,可旁人怕是早已經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後妃各個都上趕着去巴結穎妃,今兒個她來給哀家請安,瞧她那一臉的春風得意,倒是隻顧着自己的榮寵,全然不顧及江南還有那麼些活在水深火熱裡的百姓。
”
宋昭勸道:“太後也别跟穎妃姐姐惱火了。
她到底也是念着太後的,日日都會來孝敬您。
”
太後眼明心亮,冷笑搖頭,“裝腔作勢,博個面兒上的東西罷了。
哀家聽聞,你将許多協理六宮的事兒都交給穎妃去辦了?
你是皇貴子的生母,身份比她尊貴的多,何必處處讓着她?
”
宋昭道:“也不是臣妾讓着穎妃姐姐,而是貴妃娘娘主理六宮,但鳳體欠安顧及不來許多。
臣妾又有着身孕,實在也是力不從心,也是穎妃姐姐不嫌棄,肯幫襯着臣妾一把。
”
瞧瞧她這話說的,明明是她趨于穎妃的淫威之下,不得已才讓穎妃替她協理六宮,
卻從她口中說出來,一句抱怨都沒有,字字句句都是在替穎妃兜着。
太後牽着她的手,愈發疼惜道:“你這孩子不争不搶,也懂得替皇上思慮。
這些哀家都看在眼裡,皇上亦然。
”
宋昭當然知道這些事蕭景珩都會看在眼裡了,
若是蕭景珩看不到,那她的這份大度,不就白瞎了嗎?
這日從太後宮中走後,路過永和宮時,宋昭順道進去看望了甯婉霜。
入内時,她見永和宮中的擺設素簡了許多,就連庭院裡面供着的菊花,也有很多都已經開敗了。
宋昭不悅道:“豈有此理,内務府的那幫奴才竟敢如此怠慢姐姐,我總要回了皇上,給他們些教訓才是!
”
甯婉霜本是抱着錦悅,牽着承歡在庭院裡漫步,
見宋昭帶着承煜來,生怕承歡吓着了自個兒的弟弟,于是忙讓乳母将承歡抱下去,後才冷笑着對宋昭說:
“沒有穎妃的屬意,内務府的那幫閹活如何敢這樣辦差?
罷了,左右我将伺候的宮人都遣出去了一半,隻要孩子不缺用度就成,無謂要你再去和穎妃龃龉。
”
宋昭道:“婉姐姐是不在乎這些,可你越不在乎,她們所作所為才會愈發過分。
”
甯婉霜不屑一嗤,“你是說穎妃?
呵,她從前不過就是個見了我連大氣都不敢喘的廢物罷了,我扇她的巴掌加起來都比她歲數大了,我還會忌憚她嗎?
我聽說最近都是她在侍寝?
”
宋昭緩緩颔首,甯婉霜則笑意更甚,
“怪不得她有這份得意。
好事啊,她如今和昔日的我又有什麼分别?
登高跌重,怕也躲不過一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
她滿腔的無所謂,反手輕撫着宋昭隆起的小腹,又問,
“幾個月了?
”
“快七個月了。
”
甯婉霜白了她一眼,“七個月了就别到處晃悠,滿宮都瞅着你這肚子呢,可别落成了笑話。
”
宋昭知道她嘴硬心軟的脾性,本還想打趣一句,可孩子卻于此時在腹中踢了她一腳,令她小腹一陣抽搐,身子也略有踉跄。
“昭兒?
”
雲杉貼身跟着,很快就攙穩了她,
而與雲杉一并攙扶住宋昭的,還有甯婉霜,
方才那句昭兒,自也是出自她口中。
宋昭揚眉看她,笑着說:“婉姐姐方才喚我什麼?
”
“沒、沒什麼。
”甯婉霜瞥她一眼,滿腔地不耐煩道:
“我乏了,你也别跟我這兒杵着了,回去吧。
”
說罷扭頭就走,跟個小姑娘害羞了似的,逗得宋昭莞爾。
回宮路上,宋昭于長樂門外巧遇見了小印子,
小印子沖她打了個千兒,道是蕭景珩要召見她。
想着蕭景珩也幾日都沒見承煜了,宋昭便帶着承煜一并去面聖。
蕭景珩見着孩子也很是開心,本還在埋頭理着奏折,但聽了一句奶聲奶氣的‘父皇’後,便立刻撂筆,擡眼朝堂下望過去。
宋昭将承煜放在地上,一路小心跟着,由着孩子自己往他父皇那兒跑。
蕭景珩起身來迎,“過來,讓父皇抱抱。
”
他将承煜抱起,在懷中掂了掂,看着宋昭笑道:
“似乎又壯實了些。
”
宋昭亦笑,“這個時候的孩子幾天就一個樣,皇上忙于朝政,半個多月沒見着承煜,自是胖了些。
”
蕭景珩騰出一隻手來,拍了拍宋昭的薄肩,
“朕這些日子冷落了你,你别介意。
”
“皇上為着國事奔波勞碌,臣妾什麼忙都幫不上,如何還會為了這種小事去吃醋,給皇上徒添煩惱?
”
蕭景珩笑意粲然,很是寬慰,“如常在嘴碎,穎妃又總在朕面前嘀咕着她母家的忠心,聽得朕耳朵都起了繭子。
算來也唯有與昭兒獨處時,朕才能松泛些。
”
二人落座于暖座之上,蕭景珩于百忙之中得空可享天倫之樂,宋昭也點眼,不在這個時候去問他水患的事兒。
約莫一刻鐘後,江德順通報說大臣們已經來了,蕭景珩便将孩子交給宋昭抱着,又囑咐她,
“朕讓禦膳房準備了些你喜歡吃的菜式,今夜你和承煜都留下。
”
宋昭卻之不恭,目送蕭景珩至門口之際,懷中承煜卻忽而大聲哭啼起來,嘴裡還囫囵嚷嚷着‘父皇’二字。
蕭景珩回眸見孩子哭得厲害,心下不忍,
“怎麼了?
”
他掉頭折返回殿内,本是想哄慰孩子兩句,
卻在方跨過門檻之際,門頭懸挂着的【勤政親賢】的牌匾,竟然毫無掙紮的松脫了,
笨重的牌匾一瞬砸落,朝着蕭景珩的命門之處,重重地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