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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216真心

盛寵之嫡女醫妃 天泠 15086 2024-10-25 15:32

  誠王扯下了蒙面巾,放開了捂着南宮琤雙唇的手,帶着一絲緊張地喊道:“琤兒。

  “誠王殿下?
”南宮琤難以置信,她往後縮了縮,聲音微顫地說道,“您為什麼會在這裡?
您、您想做什麼……”

  或許是聽到了動靜,在外間值夜的書香推開門,輕輕問道:“姑娘,您有什麼吩咐嗎?
”話音剛落,就震驚看到在内室的誠王,她忙捂着自己的嘴,不敢叫喊出聲,若是讓人發現自家姑娘的房裡有一個男人,那就全完了!

  誠王認得這是南宮琤的丫鬟,沒有理會,他深情款款地望着南宮琤,充滿柔性地說道:“琤兒,這些日子,我想過了,我喜歡的人是你。
我今日來是帶你一起回長狄的。
等回去以後,我就會求請父王做主冊你為我的正妃。

  面對這一席曾經會讓她很甜蜜的話,南宮琤的心裡再沒有半點波瀾,她想起今日南宮玥曾與她說過的那席話,有些苦澀地說道:“誠王殿下是來帶琤兒走的嗎?

  誠王忙點頭道:“對。

  南宮琤彎了彎唇角,眉眼中盡是自嘲地說道:“那要怎麼走?

  誠王沒有看出她有絲毫的不對勁,急忙說道:“你問你妹妹借朱輪車,再問她讨來郡主令牌,我們坐她的朱輪車出王都。

  南宮琤的手在微微顫抖,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地說道:“然後呢?

  誠王試圖拉住南宮琤的手,被她掙脫了,但誠王沒有在意,依然深情地說道:“然後,我們就一起回長狄,我們永遠在一起,再也不會分開了。
琤兒,我會娶你做我的正妃,此生此世都不會負你……”

  南宮琤輕笑了一聲,誠王欣喜地以為她會答應,而書香更是緊張極了,生怕姑娘會一時糊塗。

  南宮琤開口了,說道:“誠王殿下,待我借了三妹妹的朱輪車,随你一起出了王都,或許您真得會帶我回長狄,也或許您會嫌我礙事拖了您的腳步,将我丢在路上。
不管怎麼樣,我南宮家恐怕都逃不過協助您潛逃的罪名,輕則我父親和二叔罷官免職,我妹妹爵位被削,重則一旦被冠以通敵賣國,那便是滿門流放,抄家滅族!

  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南宮琤緊緊地握住了拳頭。

  “琤兒,你……”誠王驚詫,他以為南宮琤一個深閨女子是不可能知道自己被皇帝通緝之事,沒想到她竟然知道了?

誠王急急忙忙地辯解道,“琤兒,你聽我說,你們皇帝是誤會了,疫症之事怎可能與我長狄有關呢,這不過是意外,是天災!
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真得喜歡你才想帶你回長狄的。

  南宮琤輕輕問道:“您是真的喜歡我?

  “當然。
”誠王忙不疊說道,“琤兒,我對你是真心的。
”他的眼神和語氣依然是那樣的柔情蜜意。

  “您的真心原來就是這樣。
”南宮琤苦笑着說道,“從前,您讓我随您私奔,讓我獨自去背負那淫奔之名,一輩子擡不起頭。
而現在,您更是要讓我用南宮家滿門的榮辱性命為代價來助您逃回長狄。
這就是您的真心?

我妹妹說的沒錯,您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需要付出什麼,僅僅隻希望我來付出,我來背負……”

  南宮琤的目光清澈,聲音愈發的堅定,一字一頓地說道:“誠王殿下,您這樣的真心,我南宮琤不稀罕!

  “琤兒……”誠王有些着急地說道,“你聽我,我……”

  “誠王殿下,您不用再說什麼,請您離開這裡。
否則……”南宮琤咬了咬牙說道,“我就要喊人了!
”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房裡出現一個男人,若是被人發現,她這輩子恐怕隻能青燈古佛了,可就算這樣,她也不想再被這個男人利用,禍及全家!

  誠王覺得自己被辜負了,他是真得很喜歡這個姑娘,無論是在長狄還是在大裕,南宮琤是他唯一一見鐘情喜歡上的姑娘,他是真的想娶她,想讓她留在自己的身邊,但是,有些事并不是他能夠決定得了的,她為什麼就不能為他想想?

  先前她棄他們的感情不顧,他已經不計較了。
但現在,搖光郡主榮寵之極,以她的朱輪車和令牌出王都根本不會被搜查,他們兩個都能夠平平安安的離開。

  南宮琤是長姐,隻要開口,搖光郡主必然不會拒絕。
她隻需要簡單的說句話,就能成就他們的未來,可就連這麼一點小小的事情,她竟然都不願意去做!

  誠王隻覺一片真心錯付,南宮琤既然如此絕情,那他也不用再為她考慮了。

  南宮琤就見他的眸中露出了兇惡的神色,她心中一驚,下意識的想要逃,而就在下一刻,誠王向她撲了過來,右手狠狠地卡在了她的脖子上。

  “唔……”

  南宮琤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書香大急,趕緊沖上來試圖拉開誠王,卻被他猛地一腳踹中了腹部。

  砰!

  門被撞開了!

  伴随着一道銀光一閃而過,鋒利的袖箭準确地射中了誠王的右手,誠王吃痛地松開了手,一扭頭就看到一個手持袖箭,穿着暗青色勁裝的男子站在門口,而在那人身後的,分明就是搖光郡主南宮玥。

  南宮琤一邊吃力的咳着,一邊跌跌撞撞從床上逃了下來。

  “郡主。
多謝。

  暗衛蕭影把袖箭還給了南宮玥,拔出長劍,向着誠王攻了過去,另一個暗衛蕭暗緊護在南宮玥的身側。
而百合百卉則在南宮玥的命令下,跑去攙扶南宮琤。

  蕭影的攻勢淩厲驚人,誠王被逼得步步倒退,難以支撐。

  南宮琤被扶了過來,南宮玥一臉後怕的摟住了她的胳膊。

  南宮琤心有餘悸,好一會兒都沒有說出話來,任由南宮玥不住地撫着自己的後背。

  那一邊的戰鬥很快也結束了,蕭影在制服誠王後,反手用劍柄敲在了他的脖子後面,把他敲暈了過去。

  蕭影踹了他一腳,收劍回到南宮玥面前,行禮道:“郡主,此人要如何處置?

  南宮玥猶豫了一下,誠王潛入南宮府内宅,南宮琤的閨房,這件事若是宣揚出去,對南宮琤的閨譽極其不利,但誠王此人也不可能就這麼輕易放過。

  南宮玥斟酌着開口道:“你将他帶去鎮南王府,由世子來處置吧。

  “是!
”蕭影領命,扛起了昏迷不醒的誠王便出去了,而蕭暗也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書香捂着小腹爬起來,撲到南宮琤身邊,急得都快哭出來了,“大姑娘,您沒事吧?

  “書香……”南宮琤想起誠王那一腳,擔心地問道,“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南宮玥先把南宮琤扶回到床上,探了脈發現她隻是受到了驚吓,又去給書香探脈,這才說道:“大姐姐,你放心,一會兒我讓百卉去拿我特制的傷藥給書香,她休息幾日就沒事了。

  南宮琤放下心來,說道:“好。
書香,你不用伺候了,快些回去休息吧。

  南宮玥使了個眼色,百合和百卉忙把書香拉了下去,又替她們關上了門。

  南宮玥倒了一杯水給她,喝過水後,南宮琤此時終于緩過神來,問道,“三妹妹,你怎麼會在這裡?

  南宮玥也不隐瞞說道:“誠王逃逸,但王都已被嚴防死守,他根本無處可逃。
所以,我怕他會來尋你,怕他會繼續利用你,便讓百合盯着了。
”她頓了頓,又後怕地說道,“所幸我多此一舉。

  百合發現誠王後,就趕緊去向南宮玥禀報,這才讓她能夠及時趕到。

  南宮琤默默地點了點頭,自嘲着笑道:“我真的很傻,居然會喜歡上這樣一個人……”

  南宮玥正色道:“大姐姐,每個人都會犯下錯,關鍵其實在于能不能認識到自己錯誤,能不能及時懸崖勒馬,你已經做到了。
所以,你不需要為以前錯誤而自責一生。
你可以有新的人生,以後一切都能夠重新開始,誠王他不會再影響到你了……”

  南宮琤輕輕點了點頭,眼淚還是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她先是輕輕抽泣,很快就放聲大哭起來。

  南宮玥始終陪在她身邊,直到天色漸亮,這才回了自己的墨竹院。

  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又喂了那隻剛剛褪去絨毛的雛鷹吃了生肉,便到了晨昏定省的時間。

  南宮玥來到榮安堂的東次間,此時,南宮琤已經在了。
南宮琤向她笑了笑,示意自己已經沒事了,隻是她的面色依然有些憔悴,雖然勉強用脂粉掩蓋,也蓋不住她眼下的陰影和皮膚的黯淡。

  南宮玥向蘇氏請過了安後,坐在南宮琤身旁的白慕筱含笑着與她點頭緻意,“玥表姐,到我這邊坐吧。
”她剛剛就注意到了兩個表姐之間眼神交流,敏銳地感覺到似乎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在一夜間發生了。

  “筱表妹。
”南宮玥坦然地對着白慕筱審視的目光,落落大方地坐到了她身旁。

  白慕筱眸光微閃,心想着待會要讓丫鬟到挽晴院與墨竹院打探一番才是。

  之後,陸續又有女眷前來向蘇氏請安,将東次間坐得滿滿的,一時間,屋内熱鬧非常。

  待說了一陣子話後,蘇氏畢竟年紀大了,就覺得有些乏了,正準備揮手讓衆人退下,就見一個青衣丫鬟急匆匆地進來禀報道:“老夫人,三姑爺來了!
”說着她飛快地偷瞄了南宮玥一眼,“三姑爺說找三姑娘有要事,現在二少爺正在外院的正廳招待着。

  一句話讓屋内衆人的視線齊刷刷地集中到了南宮玥身上,目光各異。

  南宮琳又羨又妒地看着南宮玥,心道:這才回來兩天,鎮南王世子居然找上門了,說是有什麼要事,她可不信!
鎮南王世子纨绔在外,不學無術,能有什麼要事啊?
就這樣大大咧咧地來找南宮玥,還不就是為了點兒女私情的小事呗。

  白慕筱卻是若有所思,看來玥表姐這次在獵宮的生死相随,還是感動了蕭奕的!
隻不過,這“感動”得來的愛情又能維持多久呢?

  短暫的意外後,蘇氏心中大喜,對此,她是樂見其成的。
鎮南王世子越是重視南宮玥,那就代表着将來南宮府同鎮南王府的關系才能親密無間!

  想到這裡,蘇氏笑容滿面的對南宮玥道:“玥姐兒,既然三姑爺來找你有要事,你就去見見吧。
”說完,她又補充了一句,“切不可怠慢了。

  “是,祖母。
”南宮玥應聲後退出了榮安堂,帶着百卉百合去了正廳。

  蕭奕正坐在太師椅上,随意地和南宮昕聊天,一見到南宮玥來了,一雙桃花眼頓時亮了起來,波光潋滟。
“阿玥!

  南宮昕亦笑着招了招手,“妹妹!

  蕭奕在南宮昕耳邊不知說了什麼,南宮昕就起身道:“妹妹,阿奕有話跟你說,那我就先回竹清閣了。

  很快,正廳隻剩下蕭奕、南宮玥,還有百卉和百合,表姐妹倆識趣地往角落裡躲去。

  “阿奕,你來找我可是為了昨晚的事?
”南宮玥略顯焦急地問道。

  蕭奕怔了怔,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他來南宮府,本沒有什麼“要事”,不過南宮玥這麼一問,好像也還真是有一件“要事”。

  這麼想着,蕭奕倒覺得理直氣壯了起來,道:“我是特意來給你說一個好消息的。
”他眼中閃過一抹得意,“現在整個王都都傳遍了,誠王意圖偷溜出王都時,正好被巡邏的五城兵馬司抓獲。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誠王被抓之事沒有扯到南宮府上。

  想起昨晚的事,南宮玥還有些後怕,問道:“那他現在在哪裡?
可有見過皇上?

  “他現在暫時被圈禁在自己的府裡,由禦林軍重兵把守。
皇上一大早就審了他……”說着蕭奕不屑地撇了撇嘴,“此人實在算不上什麼男人,事到如今,居然還想着攀扯上你大姐姐……不過臭丫頭你放心,皇上沒信他,當場就命人杖責了三十大闆。

  “你跟皇上說了什麼?
”南宮玥含笑着問道。
這結果并沒有讓她意外,她把誠王交由蕭奕,便是相信他能夠處置妥當。

  “臭丫頭,我夠能幹吧?
你是不是該好好答謝我一番?
”蕭奕笑嘻嘻的讨賞,并說出此行真正的目的,“隻要你陪我出去逛逛就好。
我聽說城外寒山寺的紅梅開了。

  南宮玥眉眼彎彎地看着他,此時也想明白了恐怕這才是蕭奕來找她的真正目的。

  雖然她也很樂意陪他四處走走,隻可惜……

  南宮玥無奈地說道:“阿奕,我今日已經答應了希姐姐,去恩國公府看她。
隻能改日了。

  聞言,蕭奕的腦袋整個耷拉了下來,就像是一隻被主人抛棄的大狗。

  南宮玥好笑地揚起嘴角,提議道:“阿奕,今日哥哥要陪外祖父和大表兄在王都四處逛逛,我不能去,不如你替我陪陪他們,如何?

  他代替臭丫頭?
蕭奕眼中閃現一抹亮光,這個說法他喜歡,這豈不是代表自己和臭丫頭是一家人?
也是,臭丫頭的外祖父便是自己的外祖父,自己确實應該帶着外祖父四處逛逛才是。

  蕭奕一口答應:“臭丫頭,你放心,我一定讓外祖父賓至如歸!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後,蕭奕就去了竹清閣找南宮昕,而南宮玥則去二門坐了朱輪馬車去了恩國公府。

  下了車,就見恩國公夫人身旁服侍的厲嬷嬷在二門候着,殷勤地上前行禮,并親自領着南宮玥引路去了花廳。

  幾個月未見,恩國公夫人還是那般慈眉善目的樣子,隻見她身穿一件青緞團雲文褙子坐在羅漢床上。
世子夫人則穿了件真紅色的通袖襖,坐在恩國公夫人的下首。

  南宮玥上前向她們行了禮。

  “好孩子,不用多禮了,快來坐。
”恩國公夫人親切地朝南宮玥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邊,南宮玥從善如流。

  恩國公夫人就着疫症問了些事,又感慨了幾句後,突然揮退了屋内的仆從,拉着南宮玥的手,面上露出一絲愁緒,道:“玥姐兒,你希姐姐的狀況我聽青依說了……她,她真的……”

  蔣逸希一回府,恩國公夫人和世子夫人就招來青依仔細問了蔣逸希的病情,卻不想一個晴天霹靂砸來,蔣逸希的身體竟敗壞到了那個地步!

  可是恩國公夫人一直不願相信這個事實,又不敢随便找别的大夫看,萬一蔣逸希的病情傳出去的話,那她這輩子可真是毀了。

  如今南宮玥好不容易來趟恩國公府,恩國公夫人忍不住就想再确認一下,也許是青依搞錯了?

  南宮玥看出恩國公夫人眼中的一絲希冀,有些于心不忍,卻也隻能直言道:“夫人,希姐姐感染疫症時日過久,被傷了元氣……恐怕以後在子嗣上會有所艱難。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是恩國公夫人還是再一次受到了打擊,或者說,是心中最後一絲希望破滅了。
她隻覺得心中一緊,一口氣沒喘上來,翻了白眼就暈了過去。

  世子夫人一陣心痛,但眼看着恩公夫人倒下,她頓時什麼也顧不上來,喊道:“母親!
”隻見恩國公夫人面色慘白,雙眸緊閉,呼吸已經淺到幾乎察覺不到。

  南宮玥也是面色大變,連忙為恩國公夫人搭脈,并從随身帶的銀針包裡取出幾枚銀針,對着恩國公夫人的大穴連施數針,又在幾個穴道上揉按了幾下……

  不一會兒,恩國公夫人的呼吸漸漸平順了起來,面上也有了幾絲血色,悠悠地醒了過來。

  “母親,您覺得如何,可有哪裡不适?
”世子夫人神情焦急地問,希姐兒的事已經讓她心痛難耐,若是恩國公夫人再有個萬一……

  恩國公夫人仿若未聞地看向了南宮玥,目露哀求,“玥姐兒,無論如何,你一定要幫幫你希姐姐啊!
”她的希姐兒自小聰慧明理,怎麼偏偏就遭此大難!

  “夫人放心,玥兒一定會盡力幫希姐姐的。
”南宮玥連忙道。

  “玥姐兒,那就拜托你了。
”恩國公夫人緊緊地握着南宮玥的手,然後又道,“玥姐兒,我聽說你外祖父林神醫也來王都了?
”她既然問起林淨塵,自然是希望林淨塵能幫蔣逸希再看看。

  世子夫人亦一臉期盼地看着南宮玥,她就這麼一個親生女兒,若是日後子嗣艱難可怎麼辦啊!

  南宮玥明白恩國公夫人的言下之意,道:“夫人、世子夫人請放心,我會請我外祖父再來替希姐姐看看的。

  “玥姐兒,真是麻煩你了。
”恩國公夫人淚光閃爍,拿着帕子試了試眼角。

  之後,一個丫鬟引着南宮玥去了蔣逸希的院子。

  “玥妹妹,你可總算來了!
”蔣逸希圍着厚實保暖的狐皮鬥篷,早已經候在了院中。

  南宮玥卻是眉頭微皺,疾步上前,一邊拉着蔣逸希進屋,一邊沉聲道:“希姐姐,你怎麼可以出來吹冷風呢!
萬一風邪入體,那可怎麼辦?
”現在蔣逸希的身子畢竟不比過去。

  蔣逸希當然知道南宮玥是關心自己,柔聲道:“玥妹妹,你放心吧,我才剛出屋。
”她話鋒一轉,“快進來,看看我給你準備了什麼。

  一進屋,南宮玥就看到紅木圓桌上放了一桌的點心,有核桃酪、桂花紅豆糕、芸豆卷兒、荷花酥等等,看來色彩斑斓,琳琅滿目。

  南宮玥怔了怔,就聽蔣逸希又道:“你不是說想吃我親手做的核桃酪和桂花紅豆糕嗎?
”她笑吟吟地看着南宮玥,彷若過去,似乎最近發生的事沒在她心底留下一點陰霾。

  蔣逸希拉着南宮玥坐下,有些惋惜地說道:“不過這核桃酪涼了,我去讓青依拿下去溫一溫。
”本來,蔣逸希一聽到南宮玥入府,就讓人去溫核桃酪了……可誰知南宮玥在祖母和母親那裡呆了那麼久,原本溫好的核桃酪就又涼了。

  青依急急地捧着核桃酪下去,蔣逸希揮退了屋内其他的丫鬟,隻留下她和南宮玥。

  其實南宮玥為什麼會耽擱了那麼久,蔣逸希心知肚明,眼中微微黯然,但立刻又恢複如常,朝南宮玥看去,問道:“玥妹妹,我祖母和我母親……剛剛是不是問起了我的身子?

  南宮玥猶豫了一下,緩緩地點頭。

  “若是我祖母和母親說了什麼讓你為難的話,你可别硬着頭皮應下。
”蔣逸希一臉歉意地看着南宮玥,“她們也是關心我。

  南宮玥與她四目相對,毫不在意地笑道:“希姐姐,你就别操那麼多心了。
以己度人,如果是我病了,我的母親為了我,什麼都可以做!

  見南宮玥真的心無芥蒂,蔣逸希松口氣,微微笑了,她一雙溫潤的眼眸澈如碧藍的天空,廣闊無垠。

  “其實我能從這場疫症中活下來,上天已是待我不薄。
”蔣逸希親身經曆了這場可怕的疫症從爆發,到急速擴散,再到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獵宮附近的那些村子的遭遇也通過丫鬟的口一一傳入她耳中。

  比起那些在疫症中喪命的人,比起那些因疫症而破碎的家庭,她已經是非常幸運了!

  這還是多虧了她的玥妹妹!

  蔣逸希看着南宮玥的眼神越發溫柔,臉上露出了豁達的笑容,繼續道:“就算我将來子嗣上會有些艱難,但也不是沒有一點希望,子嗣之事随緣便是。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她一定可以找到自己的一條路,這世上又不是隻她一個生不了孩子。

  南宮玥怔怔地看着蔣逸希,誠心實意地歎道:“希姐姐生性豁達,玥兒佩服。

  蔣逸希聰慧通透,可以說是難得一見的明白人了。
前世今生,無論她遇到什麼樣的艱難險阻,她都能擺正心态,把自己的日子過好!

  這樣的姑娘實在是可敬可佩!

  自己今生能有這樣的好友,實在是自己的一大幸事!

  南宮玥在心中默默地發誓,哪怕子嗣之事不可勉強,她也一定會想盡辦法幫蔣逸希調理好身子,讓她長命百歲,待兩人白發蒼蒼還能像現在這樣悠閑地坐在這裡……

  想象着她倆變成老婆婆的樣子,南宮玥不由嘴角微勾,而蔣逸希雖然不知道南宮玥在笑什麼,也被感染着笑了。

  一時間,屋内的氣氛變得輕松愉快起來。

  之後,南宮玥又與蔣逸希聊了一會兒,還替她把脈,并開了方子。

  這方子上的墨迹還未幹,卻聽屋外傳來丫鬟的禀報聲:“大姑娘,二姑娘和三姑娘來了。

  “讓她們進來吧。
”蔣逸希含笑道。

  很快,丫鬟便引着兩位十三、四歲的姑娘進來了,一個着粉裙,另一個穿黃群,正是蔣逸希的兩位庶妹蔣逸雲和蔣逸悠。

  “見過郡主,大姐姐。
”兩姊妹一進屋,便福身向蔣逸希和南宮玥見禮。

  “兩位姐姐免禮。
”南宮玥笑吟吟地說道,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們。

  這王都的閨秀圈子,一般都是嫡女與嫡女交往,庶女與庶女交往,若是嫡女自降身份與庶女往來,往往都是門戶低的嫡女為了攀附門戶高的庶女,如此,隻會為人所輕視。

  因而雖然南宮玥和蔣逸希交好,但與她這兩位庶妹卻不相熟,隻是有過數面之緣而已。

  二姑娘蔣逸雲見過禮後,笑盈盈地道:“這些點心是大姐姐做的吧?
那倒是巧了。
”說着她從丫鬟手中接過一個食盒,笑容明媚地放到了桌上,“郡主,大姐姐,這是我親手做的山藥棗泥糕,手藝比不得大姐姐,還請多多包涵。

  三姑娘蔣逸悠眼珠一轉,似乎想到了什麼,上前一步道:“我聽說山藥棗泥糕最是補氣養血了,大姐姐多吃點,相信很快就能養好身子了。
”說完她的目光卻是若有似無地從蔣逸希的腹部飛快地劃過,眼中隐隐閃過一絲興奮。

  這内宅之中哪有什麼秘密,雖然恩國公夫人和世子夫人盡量避着人,但府中的姨娘、姑娘們其實都已經知道了蔣逸希的身體狀況。
就算蔣逸希身份高貴,如今有了身體的這一層原因,恐怕以後也難找門當戶對的人家,隻能下嫁了,恐怕到時候還不如自己。
曾經高高在上的嫡女,最後也隻能如此下場而已!
想到這裡,蔣逸悠不免有些幸災樂禍。

  蔣逸希還沒怎樣,蔣逸雲已經是臉色一僵,一口氣梗在了胸口。

  她送點心過來本是一片好意,可是被蔣逸悠這麼一說,大姐姐會不會以為自己是故意在諷刺她?

  自己這個三妹妹還真是厲害,一句話就是一箭雙雕!

  蔣逸雲憤憤地瞪了蔣逸悠一眼,卻又不能當場爆發,隻能把這筆賬記下。

  蔣逸雲與蔣逸悠之間的波濤洶湧,南宮玥都看在了眼裡,心裡歎息:以前她以為恩國公府的幾個姐妹關系不錯,現在看來也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的表象而已。
也是,主母和姨娘天生對立,這女兒們又如何真的能親如姐妹呢?

  蔣逸希苦笑着與南宮玥對視了一眼,用眼神表示:不好意思,讓玥妹妹看笑話了。

  南宮玥淡淡一笑,意思是:哪個府裡不是這樣!

  “二妹妹太過謙虛了,依我看,二妹妹的手藝就好的很。
”蔣逸希抿唇一笑,淡然地應對道,“也多謝三妹妹關心我的身體,聽說,桂姨娘最近身體不太好,正好皇後娘娘送了我不少補身藥材,不如我派人給桂姨娘送些過去。
”桂姨娘裝病不立規矩的事,世子夫人再清楚不過,隻是懶得與一個姨娘計較而已!

  蔣逸悠心中一凜,雖然還在笑着,卻笑得十分僵硬:“那我就替姨娘謝過大姐姐了。

  蔣逸雲暗暗松了口氣,幸好大姐姐明察秋毫,沒有上當。

  見這兩姐妹沒有要走的意思,南宮玥幹脆就起身告辭道:“希姐姐,我還有事,就先走了,過兩日得空再來看你。

  “好。
”蔣逸希心知肚明地起身,“我送……”她本想說送送南宮玥,見南宮玥微微皺眉,隻好笑着改口道,“我讓青依送送你。

  南宮玥這才滿意地笑了。

  從恩公國府出來,才不過是巳時一刻,比她預計的提早了近一個時辰。

  百合随口問了一句:“三姑娘,那我們現在回府?

  按照南宮玥的本來的計劃,應該是回南宮府用午膳。
可是這刻她又改主意,說道:“百合,去城東吧。
我我記得外祖父上次說起今日想去那裡的幾家藥行瞧瞧的,你吩咐車夫沿途找找,看看能不能遇上他們。

  “是,三姑娘。
”百合幹脆就坐到了車夫旁邊。

  馬車悠閑地往城東而去,連找了三家藥行都沒找到林淨塵,終于在第四家的時候,百合遠遠地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形,喜不自勝地對南宮玥道:“三姑娘,我看到林老太爺、二少爺和三姑爺了。

  南宮玥吩咐馬夫找個空曠的地方停車,然後戴上面紗,下了馬車,打算和百卉百合一起步行過去。

  前方,寫着“黃家藥行”四個大字的金字招牌映入眼簾,這家藥行南宮玥也是知道的,可謂是王都三大藥行之一了。

  六七丈外,林淨塵背對着南宮玥正在看擺放在藥行門口貨架上的草藥,然後客氣地對藥行的夥計說道:“這位小兄弟,不知可否引薦一下炮制這藥材的師傅?

  跟着就聽那夥計倨傲地說道:“什麼?

你想見我們于師傅?
于師傅可不是什麼人都見的!

  “于師傅?
”林淨塵狐疑地問道。

  “你連我們于師傅都不知道?
”夥計嗤笑了一聲,一副“你真是孤陋寡聞”的表情,“于師傅是我們藥行最厲害的炮制師傅,就算在王都,那也是數一數二的炮制大師!
隻要是他炮制的藥,那都是上等品!
你們要是不買藥,就走吧。
于師傅可不是随便什麼人就可以呼之皆來的人物!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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