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姐的提示音讓穗子醒了過來,還有一會就到目的地了。
穗子拎起随身帶的包去了洗手間。
進去時穿着花花綠綠的度假休閑裝。
出來時換上了一身合體的女士收腰西裝裙,鞋子也換上了高跟鞋,
長發绾上去,清爽利索的發型襯托的她幹練飒爽。
商務精英的裝扮引得空姐對她多看幾眼,想了一下才記起,這就是剛坐在窗邊的漂亮女乘客,反差實在是太大了,不太好認。
“借過,謝謝。
”穗子低頭,在落地前終于看了眼跟她一路同行的乘客。
這乘客靠在椅子上似乎睡着了,臉上扣着個帽子,看不清臉。
聽到穗子的聲音,他把腿轉了轉讓穗子進去。
穗子收起全部情緒,太陽鏡遮住了她微微紅腫的眼,沒有人能看穿她此時的情緒。
空姐又在提示請大家坐好,要降落了。
穗子身邊的男人始終沒有拿下帽子,一直到機艙門開了,穗子拎着包下去,他也沒有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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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艙裡的人走空了,男人拿下帽子,透過窗戶試圖尋找穗子的倩影。
佳人走的廊橋,看不見。
确認倆人不會遇到,男人站起來。
空姐認得他,總能見他往返這趟航線。
高挺帥氣的男人彬彬有禮,很受乘務人員的歡迎。
“阙同志,請問您需要幫助嗎?
”空姐上前搭話。
阙梧雨擺擺手,對她禮貌微笑拒絕。
穗子拎着行李出來,接機的是跟着于敬亭創業的同學張德,在幾個人裡排行老三。
張德滿臉焦急,見到穗子出來了,忙湊上去。
“大嫂!
”
“綁匪那邊有沒有來電話?
”穗子婉拒張德幫忙拎行李的要求,倆人邊走邊說。
步履匆匆,片刻都耽誤不得。
“綁匪除了在老大消失的當天打了個電話,也就是前天,後面一直沒動靜。
那幫英佬狡猾的很,說看不到老大尾款就不能給,還要算咱們違約,可是貨咱們都交上去了,供應商那邊還鬧着要錢,咱辦事處外面擠着一堆要跳樓的供應商。
”
張德現在滿嘴是大泡。
于敬亭跟貨款一起消失了。
他們做的是農産品進出口貿易,賺的是港深兩地的國際貨币差。
内地幾個公社交了貨,老外收了貨就該打錢,他們這邊就地賺了個貨币差,按着現在的彙率,他們這第一單扣出各種開銷,純利潤就有50多萬。
而這在原計劃裡,不過是個開端而已。
隻要第一筆成了,後面于敬亭就要用這個戰績找銀行貸款,用杠杆撬動更大的單子。
哥幾個信心滿滿,眼看着開業大吉,卻在最關鍵的時候,老大和貨款一起消失了。
現在買賣雙方都在給他們這個皮包公司第三方施加壓力,眼看着事兒就要失控鬧大。
出了這麼大的事兒,群龍無首,驚動大嫂也是不得已的事。
找穗子過來這件事,幾個兄弟内部也是有矛盾的。
老大在時,不止一次說過,他這個老婆是給幾座金山都不換的智多星。
但衆人都覺得于敬亭有吹噓的成分。
他們幾個都見過穗子,知道這是校花,也知道她專業課成績很牛,但清大最不缺的就是牛人。
于敬亭嘴裡說的幾座金山都不換的腦子,他們是沒看出來。
印象裡的穗子話不多,臉上總是挂着恬靜的笑,待人彬彬有禮。
組建公司的幾次重大會議,于敬亭都是帶着她出席的,不過穗子幾乎沒有在公開場合發表過個人意見。
這讓于敬亭的兄弟們都産生了錯覺,認為穗子是個甘願相夫教子的女人,是老大背後料理家務的賢内助,是個沒有個人主見的女人。
在今天以前,沒有人明白為什麼重大會議于敬亭一定要帶着她,也沒有人知道于敬亭的所有重大決策都是倆人在家裡商量過的。
但是今天以後,于敬亭的所有親信都會見識到穗子的能力,明白這個女人在集團裡的重要地位。
“距離跟老外簽合同還有多久?
”
“不到一小時,從這到公司需要半小時車程。
”
“留給我的時間還有半小時,足夠了。
”
穗子在飛機上換衣服就是知道事态緊迫,她現在分秒必争。
“可供貨商那邊怎麼辦?
那幾個公社隊長帶着大批的農民,在咱們辦事處門口尋死覓活的,老外看到這個更有理由賴賬了,我懷疑他們就是串通一氣,想要坑咱們。
”
張德罵罵咧咧。
明明就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哥幾個把一切能想到的情況都做過預案,唯獨沒想到眼前這種情況。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他們都像是被人算計了,可惜苦無證據。
“農民辛勞一年,看不到錢有情緒是可以理解的,我們要讓他們看到我們的态度,隻要誠意足夠,問題不大。
”
穗子笃定的口吻讓張德躁動的心踏實了些,他有些意外地看着穗子,這樣的女強人姿态,跟他印象裡的大嫂可不一樣。
“兄弟們現在是什麼态度?
我知道你跟敬亭最好,對我你不需要隐瞞任何事,直說就是了,我扛得住。
”
“哥幾個意見不統一,二哥和老四想報警,我和老五想等大哥回來,但大嫂你放心,我們從沒懷疑過大哥,畢竟——”
穗子來了,這就是一種信号。
于敬亭不可能卷款自導自演這一出,這點兄弟們有信心。
他們都是天之驕子,敢放棄安穩的鐵飯碗出來跟于敬亭打拼,對于敬亭的人品是非常認可的,隻是人品再好,也得活着回來.....
“敬亭能認識你們也是他的福氣,感謝你們在這種時刻對我們夫妻的信任,等事情結束,我們夫妻必不忘這份恩情。
”
情況比她來時預計的最壞情況要好,幾個合夥人還沒内讧,情況在可控當中。
“大哥現在都沒消息,我們到底要不要報警?
”
穗子停下,這是她下飛機後唯一的駐足。
這邊的溫度比北方高許多,唯獨不變的,是天上那輪豔陽,持續且恒定的散發熱度。
就像是長在她心尖裡的男人,永遠都是精力旺盛,以他的熱度感染身邊人,從不疲憊。
穗子收回看太陽的視線,說出了一句讓老三十分不理解的話。
“敬亭被綁架的事,不是當下最重要的。
”
大哥都失蹤了,他最愛的女人卻說......這不重要?
“沈兄!
”
“嗯!
”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别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适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甯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