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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不靠譜的二愣子

良緣鴨定 雲夢花開 5992 2024-10-19 14:15

  等老櫈頭端着一大碗紅豆綠豆湯來的時候,就看見杜樹挺着腰杆斜坐着,而二愣子流着哈喇子趴在桌上睡着了。
瞧這架勢,一時半會兒是醒不了的。

  “這可咋整?
”老櫈頭看看杜樹,杜樹仰頭看看他。

  兩人發了會兒呆,最後隻好将二愣子連抱帶擡地弄上老櫈頭原先睡覺的小床,讓他先在那裡睡會兒,老櫈頭又将醒酒湯放在床邊的小桌上。

  瞧着卧房裡一床的紅棗、花生、桂圓、蓮子,杜樹隻得跪在床上,将它們一個個撿幹淨,要不然夜裡睡覺多硌的慌啊。

  老櫈頭從院外拿了兩張長條凳來,小心翼翼地将折好的被子搬在上面,明早還得原封不動地擺在床上呢。

  正忙着,郝婆進屋來尋老櫈頭,明兒還有好多事,她年紀大了,總要提前交代好,以免到時亂了手腳。

  老櫈頭請郝婆到堂屋裡坐,本想給她泡茶,又怕老年人覺少,這會子喝了茶,更不容易睡,隻得讓杜樹去廚房沖一杯糖水。

  郝婆一面喝着糖水,一面低聲交代老櫈頭,人生大事頭一回,老櫈頭虔誠地看着她,不住地點頭,将她的話,暗暗記在心裡。

  杜樹在院裡套上了牛車,一會兒郝婆回去,還得送上一送的。

  老櫈頭家遠房親戚少,不過七八個,都被熱情的杜家溝人領回家暫住了,牛二和黑蛟龍喝了酒,跟着杜鐘回家擠擠,也不回射山鎮去了。

  杜梅忙定了廚房,出來見堂屋裡還亮着燈,想着不便打擾,便和院裡的杜樹說了聲,準備自個回家。

  “天黑透了,我送送你。
”杜樹不放心地說。

  “月亮這樣亮,還怕走丢了不成?
”杜梅笑着說。

  “明兒全指着你呢,就是老櫈頭這會兒得了閑,也定是要送你的。
”杜樹擡腳跟上他。

  “二愣子,這會咋樣了?
”杜梅也沒有執意攔他,遂和他邊走邊說。

  “那貨睡得跟個死豬似的。
”杜樹氣得踢了顆路邊的小石子,小石子咕噜噜滾到旁邊的小溝裡,發出噗通一聲響。

  “他原就是這樣,我隻少提醒了一句,就這副死樣子,牛哥和黑哥咋也沒拘着他。
”杜梅走在柳樹下,月光穿過枝桠,投下淡淡的光影,映在她的身上。

  “他八成沒和他們一桌。
”杜樹猜。

  吃飯的時候,大家喝酒哄鬧,像杜樹這樣半大的小子,不吃酒,是不給上桌的。
杜梅怕牛二和黑蛟龍認生拘束,特意請杜鐘相陪,所以杜樹沒看見二愣子在哪裡灌的酒。

  “我到了,你慢慢回去吧,早些睡,防着二愣子夜裡鬧騰。
”杜梅囑咐了一句,開了院門進去了,杜樹直等屋裡亮了燈才離開。

  等杜樹回到老櫈頭家,就見堂屋的燈熄了,院裡的牛車也不在,想來他不在,老櫈頭自個送郝婆回去了,好在也不遠,過會兒就該回來了。

  杜樹去看二愣子,隻見他鼾打得正起勁,全沒有要醒來的意思,杜樹就去廚房折了根茅草,在他鼻子底下撓啊撓。

  “阿…嚏!
啊…阿嚏!
”二愣子受不住癢,噴嚏連連,他的手胡亂地揮舞,可就是不醒。

  “你這家夥,全指不上,一會兒櫈哥回來,我看你怎麼給他壓床!
”杜樹鎖着眉頭,隻得看着他又沉沉睡去。

  杜樹将堂屋的茶杯送去廚房洗洗,又把院裡的桌椅闆凳歸置歸置,就聽見牛車咯吱咯吱的聲音,老櫈頭回來了。

  老櫈頭忙碌了一天,這會兒總算得了空,不過他也隻來得及坐下喝杯水,瞧着月上中天,夜又過了一半,隻得趕忙去洗漱。
杜樹原是洗過的,但他怕弄賬老櫈頭的床,又在井邊洗了把臉。

  待兩人将一條舊褥單鋪在床上,準備睡覺的時候,二愣子突然醒了,他口幹的厲害,一口氣将晾涼的醒酒湯全喝了,倒是清醒了幾分。

  他見老櫈頭和杜樹準備睡新床,而他身下睡的是小床,立時不幹了。

  “我要睡新床!
”二愣子叉着腰說。

  “就你那渾身酒臭味,莫把櫈哥的床睡髒了!
”杜樹攔着他,害怕他耍無賴。

  “臭嗎?
明明是酒香!
”二愣子抓起前襟,湊到鼻尖聞聞,酒味,汗味還有炮仗的煙火味,簡直太難聞了,可他是不會承認的。

  “去洗洗,洗洗來睡。
”老櫈頭眼皮打架了,拿出一套他的舊衣,遞給二愣子。

  “好嘞。
”二愣子抓着衣服,就去廚房打水。

  鄉人們喝的都是燒酒,八月裡出了新酒,雖容易上頭,卻沒有陳酒那般烈,所以二愣子睡了一覺,又喝了杜梅做的醒酒湯,他慢慢緩過來了。

  二愣子胡亂洗洗,擦幹了頭發,套上衣裳,洗澡水都沒倒,就趿拉着鞋子跑進了卧房,一下子仰躺在雙人床上,張開雙臂大叫一聲:“好舒服啊。

  床褥上還殘留着陽光幹燥的味道,新棉絮又暖又軟,讓人感覺輕飄飄的,仿佛睡在雲端。
二愣子硬生生擠在杜樹和老櫈頭中間,杜樹嫌惡地将他的手臂拿開,側身睡了。

  一夜無風,月華正濃,老櫈頭偏身正對着窗戶,想着明日就能見着春芽,他心心念念的姑娘,夢裡嘴角都挂着笑。

  睡不了幾個時辰,晨曦微露,露珠兒在顫巍巍在葉尖上,老櫈頭就起床開門了。
他是做豆腐的,夜裡不管多晚睡,早上到點就醒了。

  幫忙的人還沒來,他先在鍋裡熬上粥,見昨夜二愣子的洗澡水還沒倒,便端到外面去倒了,又将院子裡灑掃了一遍。

  大掃把掃地的沙沙聲,宛如春夜裡小蠶啃食桑葉。
杜樹醒了,他趴在窗口一看老櫈頭已經在掃地了,慌忙起來。
他瞥了眼二愣子,忍不住用腳丫子踢了踢他,可他睡的正香,嘴巴裡嘟囔了一聲,翻身又睡。

  杜樹接過大掃把,老櫈頭就去洗臉刷牙,幫忙的嬸子嫂子們次第來了,見鍋裡有了粥,便開始炕餅子,炒小菜,她們都是做熟了的,不一會兒,早飯就上了桌。

  一早按着杜梅開的菜單采買的人,趕着牛車,帶着成堆的雞、肉、魚、牛羊肉,以及各色蔬菜回來了。
幫廚的女人們吃了早飯,就在井邊開始殺雞剖魚,擇菜撿米。
不知誰說了句荒唐話,引得女人們哈哈大笑。

  杜梅一早也起了,不過她是大廚,不用去那麼早,鳳仙說好今日要來,她自然要在家裡等她的。

  昨兒老櫈頭已經一再邀請,杜家姐妹要是不去的話,實在有些說不過去,所以今天杜櫻一早就去放鴨,打算下午早些回來。
石頭每日都要飲馬的,他吃了早飯,就牽着馬,去了河灘。
小母牛難得歇兩日不出門,在牛棚裡怡然自得地搖着尾巴嚼幹草。

  辰時三刻,柳更生就趕着馬車來了,因着鳳仙有孕,馬車的車廂是軟轎式的,看着非常豪華舒适,村裡人都去老櫈頭家看熱鬧,要不然又要來圍觀。

  “梅子,梅子,我來了。
”鳳仙剛被小蓮和張婆子扶下馬車,就迫不及待地說。

  聽着外間馬車的聲音,杜梅正好走來開門:“鳳仙姐,慢點,慢點。

  兩人相攜着進了院子,杜桃杜桂齊齊迎了上來,跟着杜梅親熱地喚她鳳仙姐。

  許氏也從屋裡出來,鳳仙依禮問好,她大着肚子,許氏當然不會讓她行禮,一把就托住了,把她讓進堂屋裡去坐。

  “你吃飯了嗎?
”杜梅端來糖水問道。

  “我想吃你家裡的飯。
”鳳仙因惦記着出門,早飯也沒好好吃,這會兒颠簸了一路倒有些餓了,再說雙身子的人大多容易餓些。

  “張嬸子,小蓮,你們也吃點?
”杜梅轉頭問。

  “我們吃飽的,不麻煩杜姑娘了。
”張婆子連連搖手,小蓮則笑着搖搖頭。

  既然如此,杜梅也不與她們客氣,轉身去了廚房。
不一會兒就端出來一碗紅豆粥,三塊炕的黃澄澄的餅子,還有兩盤小菜,一盤酸豇豆,一盤醬黃瓜。

  “好吃。
”鳳仙拿小勺嘗了嘗,笑着說。

  紅豆粥熬得酥軟粘稠,餅子是摻了玉米粉的,嚼着特别香,而兩盤小菜又脆又鮮,十分下飯。

  “還有鴨蛋撿嗎?
”吃了飯,鳳仙在堂屋門口站着,看見鴨棚門開着,有點失望地說。

  “今兒桂子都沒撿蛋,隻等着給你過一回瘾呢。
”杜梅笑吟吟道。

  “那我去了!
”鳳仙立時高興了,提着裙子就走。

  “慢點,小心腳下。
”張婆子一見她這樣,急急地上前扶住。

  小蓮挎着杜桂給的小籃子,跟在後面。
她打小就跟着鳳仙,對農家生活既陌生又好奇。

  鴨子生蛋并不像雞一定要有一個固定的窩,它們總是在夜裡下,大多是在睡覺的地方附近,所以等鳳仙站在鴨棚裡的時候,被眼前藍瑩瑩一片散落各處的鴨蛋驚着了。

  “這麼多!
”鳳仙彎腰就撿。

  “哎呀,少夫人,小心壓着肚子!
”張婆子張開雙臂護着,好像一隻護崽的老母雞。

  “哪有那麼嬌貴啊,杜梅是大夫都不怕,你這麼大聲才會吓着我呢。
”鳳仙睨了她一眼,有點不悅地說。

  “撿幾個玩玩就得了,省得張嬸子擔心。
”杜梅隔着鴨棚欄杆說。

  張婆子自然是怕的,她因着鳳仙有孕才從外間調回來的,若鳳仙肚裡的孩子有任何閃失,她都是吃罪不起的。

  “我把這片撿了。
”收獲的感覺極好,也很令人上瘾。

  鳳仙撿了二十多個蛋,額頭上沁出了密密的汗,張婆子拖着她的手,說什麼也不讓她再撿了,鳳仙隻得無奈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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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親愛的書友們,六一快樂!

  大概過了淩晨還有驚喜,可留待明日再看。
愛你們,麼麼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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