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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章 你果然聰明

農門茶香遠 雲夢花開 6244 2024-10-19 14:14

  “你胡說什麼!
簡直無理取鬧!
”慕紹堂一腳踹開門,一臉怒容的走出來。

  見着門外站的兒子媳婦,他一愣,黑沉的臉蒙上了一層尴尬,他略頓了下,也不理他們行禮,甩袖要走。

  “爹!
”慕錦成突然開口。

  慕紹堂止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何事?
”他的語氣極不耐煩。

  慕錦成望着他的後背道:“今兒,我和青竹去看肖夫人,她說,肖駿捎信回來講,他在京城見着我二哥了。

  “哦……知道了。
”慕紹堂無波無瀾地應了一聲。

  但慕錦成分明看見他好似松了口氣,肩膀不自覺地垮下來,連帶着背都有些彎了。

  慕紹堂頓了一會兒,說:“……去看看你們娘吧,叫她好生養病,不要胡思亂想。

  “是。
”慕錦成低聲答應。

  慕紹堂不再停留,将雙手負在身後,往書房去了。

  兩人進屋,盧氏許是已經收拾過了,穿着家常的衣裳,绾了個簡單的發髻,正歪在軟榻上,皺眉喝苦藥湯汁。

  夫妻兩人行過禮,慕錦成挨在一旁坐下問:“娘,你怎麼又病了?

  盧氏推了藥碗,有氣沒力地說:“前幾日,你舅舅做壽,你們都不得空,我便獨自去了一趟,許是路上累着了,受了風寒。

  慕錦成将軟塌上一個薄毯子搭在盧氏膝蓋上:“你既病了,就該好好歇着,何苦和爹鬧?

  “哪裡是我和他鬧!
是……”盧氏話說得急,一時嗆了,躬身咳個不停。

  顧青竹連忙幫着撫背順氣,對慕錦成使了個眼色,意叫他不要說了。

  盧氏好不容易緩過來,喝了一點水,卻堅持要一吐為快:“之前,家裡都忙着貢茶,我怕你爹鬧心,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對蔡氏各種折騰不願多管。

  如今貢茶進京,你爹達成多年夙願,心裡高興,這些日子常宿在浣紗院,我也睜隻眼閉隻眼,隻想着保重自個身子,不理這些糟心的事。

  可我越如此,那賤人越以為得了勢,日漸嚣張跋扈起來,前幾日非鬧着要換碧雲紗的窗紗,陶婆子不肯給,被她院裡的香蘋帶人打了。

  今兒早上旁的管事代為回禀,說是折了兩根肋骨,躺在家裡起不來,差事也沒法辦了,我立時拘了香蘋,要發賣出去,那狐媚子就纏着你爹鬧。

  之後的事,你們也知道了,别看你爹在外頭生意事上,殺伐果決,可一進了内院,偏就犯糊塗,妻妾不分,嫡庶不辨,胡亂允了她多少荒唐事!
我今兒就是拼着身子不要了,也不能縱容她胡作非為!

  盧氏一口氣說了一堆話,氣短神虛,歪在靠枕上喘氣。

  “碧雲紗的事,在我手上就處置過一回了,蔡姨娘如何又鬧起來了,這其中可是有什麼緣故?
”顧青竹蹙眉。

  她有些不相信蔡氏愚笨到這種程度,上次,她借着這件事,将風園徹查了一遍,今兒,她怎麼還敢往刀尖上撞,且她大廳内室上次就已經用了碧雲紗,這回,還有什麼地方要換?

  “她能有什麼緣由!
”盧氏冷哼道,“她不過是想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我當家主母的權威,如今,我就好好收拾收拾這家裡的烏煙瘴氣!

  顧青竹想了想道:“娘,蔡姨娘說起來也有四個多月的身孕了,是不是該請譚先生來看下?

  “你說什麼!
”盧氏挑眉,一臉的不可置信。

  她是她的嫡親兒媳婦,在這個時候,居然胳膊肘往外拐,還想着給那個賤人請大夫,這是要氣死她麼!

  眼見着盧氏臉色變得難看,慕錦成趕忙說:“娘,你聽青竹解釋,我和她絕對是支持你呀。

  說完,他扯了扯顧青竹的袖子,他雖不知媳婦為什麼這麼說,卻堅定地選擇信任她。

  “娘,您聽我說,蔡姨娘自打有喜,隻請過章大夫來看過一次,她年紀不小了,有了身子,還……難免……萬一……,娘能明白我意思嗎?
”顧青竹語焉不詳道。

  她的醫術不及她的父親,但不妨礙她站在醫者的角度上想事情,但要在婆母面前講,且講的是公爹和他的小妾,她難免有些說不出口。

  “你是說……”盧氏眼中露出驚訝之色。

  她活了一把年紀,當了二十多年主母,又生過兩個孩子,顧青竹的話一下子就提醒了她。

  顧青竹點了下頭,原來婆母聽得明白,她耳後不禁一熱。

  慕錦成聽得一頭霧水,他張着嘴,看看顧青竹,又瞅瞅盧氏,這兩個女人說話怎麼跟打啞謎似的。

  “我曉得了,會從長計議的。
”盧氏面色緩和了幾分。

  “娘,你和青竹在說什麼?
”慕錦成不滿她們當他是個擺設。

  盧氏沒力氣解釋,揮揮手道:“天色不早了,我也乏了,想歇着,你們回自個院裡吃飯吧。

  被親娘趕了,還是生平第一遭,慕錦成愈發好奇她們婆媳到底交換了什麼神秘消息,可路上又不好問,他隻得一直憋到蕤華院。

  “你剛才和娘說什麼了?
”晚飯桌上,慕錦成又問。

  “都是女人家的話,與你不相幹,快吃吧。
”顧青竹給他搛了魚。

  “連我也不能告訴?
”顧青竹越不說,慕錦成越是抓心撓肝地想知道。

  顧青竹瞪了他一眼:“食不言寝不語,飯菜也堵不上你的嘴!

  慕錦成洩氣了,隻得低頭剔魚刺,而後裹上醬汁,放在顧青竹的碟子裡。

  見他如此,顧青竹想起一件事來問:“上次,你說讓熊管家派人盯着死魚的事,可有眉目了?

  慕錦成喝了一口菌菇老鴨湯道:“盯是盯了幾日的,可沒發現什麼,後來茶行出了事,人都抽到那邊去了,就把這事耽擱下來了,最近又跟着二哥走了一些人,家裡恐怕沒有人手專門盯這個。

  顧青竹想了想道:“我現在每日隻是在家和茶行之間往返,無甚大事,不如讓熊吉來盯吧,她是女孩子,又是生面孔,旁人不太在意的。

  慕錦成半點餘地都不給,斷然拒絕道:“那怎麼行!
下次不許說這種胡話,魚死了可以再買,你若出了事,我還活不活了!

  “算了,當我沒說。
”顧青竹垂下眼簾,将纖指蓋在他的手上。

  慕錦成翻手握住,微微用了些力,好似懲罰她剛才說錯了話。

  第二日,顧青竹仍舊回來得早,慕錦成推遲了午飯時間,特意等她回來一起吃,顧青竹在内室換妝,就聽外間擺飯的左雲和春莺,嘀嘀咕咕不知在說什麼。

  “怎麼了?
出什麼事了?
”顧青竹走出來問。

  春莺望了眼左雲,兩人低頭回道:“奴婢不該妄議主子,該打!

  “說說看,出了什麼大不了的事。
”顧青竹用小勺攪了攪碗裡的蓮子羹。

  “我中午聽看門的婆子說,昨日被關的香蘋放回去了,她把陶嬷嬷肋骨打斷了兩根,隻得了關一夜柴房的教訓,未免也太輕了,下人們都說……”春莺看了眼顧青竹,不敢說下去。

  “說什麼?
”慕錦成邊走,邊整理腰間玉佩的流蘇,一腳跨了進來。

  “說……說夫人怕……”春莺結結巴巴剛說了頭,就被顧青竹一個眼神打斷了。

  “說那些做什麼,不過是些閑話,下人們哪知其中要害,不過見着什麼就順嘴一說罷了,難道我們還要入心入腦,糾結不成?

”顧青竹将手邊的碗筷遞給他道。

  慕錦成挨着顧青竹坐下,對春莺說:“以後這種三不着兩的話,不要在咱院裡傳了,省得帶壞小丫頭們,你們不知道内情,小丫頭們年紀小,更會以訛傳訛,若是傳到外頭可不得了,到時挨了打,還不知為着什麼事。

  “是。
”春莺和左雲面上一紅,答應着行禮退下。

  顧青竹聽春莺說,香蘋被放了,就知道一些事情應了她的猜想,可照昨日的情形,身邊的男人根本不知緣故,他如何知道讓春莺她們不要亂說的?

  “看我做什麼?
我臉俊得讓你移不開目光嗎?
”慕錦成輕笑,故作自戀道。

  顧青竹偏開臉,她怎麼忘了,這家夥從來就不是個老實的,昨兒雖然沒有明着告訴他,但今兒發生的事,定然瞞不過,他哪怕用猜的,也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

  兩人吃了飯,正準備到小園子去逛逛消消食,卻聽見外間傳來茯苓的聲音。

  “夫人說,少夫人家的舅少爺考上了童生,還是榜首,她沒啥送的,就将從徽州帶來的筆墨紙硯送一套給他賀喜。
”茯苓進來回話,幾個小丫頭魚貫入内,将東西擺了一桌子。

  “我弟弟還是小呢,如何用得了這麼貴重的東西!
”顧青竹有些驚訝。

  她雖對這些不甚精通,但一看就不是平常物件。

  慕錦成翻看了一下道:“娘給你的,你就拿着吧,徽州盛産這些,舅家的買賣裡也有書畫行,八成是娘回去祝壽給的回禮之一。

  “如此,我得去謝謝娘。
”顧青竹攏了攏頭發道。

  “我同你一起去吧,當是走走。
”慕錦成跟着說。

  兩人同茯苓去了朝晖院,盧氏依舊歪在軟榻上,隻是精神看上去好多了。

  “謝謝娘。
”顧青竹一進來就行禮。

  “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給你兄弟念書用。
”盧氏揮揮手,對茯苓道,“去沏茶。

  慕錦成坐在她身旁問:“娘,今日可好些了?

  盧氏呷了口自個面前的白水道:“早上譚先生來過了,給我換了個藥方,剛吃了一副,覺着好似好些了。

  “那便好,等娘身子強些,我們到慈恩寺上香去,保佑娘和祖母身體康健。
”慕錦成順嘴道。

  “确實該去燒燒香了。
”盧氏淡淡笑了一聲,轉而看顧青竹,“你果然是個聰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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