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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一起受罰

農門茶香遠 雲夢花開 5651 2024-10-19 14:14

  待到父子兩人回到慕府,剛進松芝院的門,就聽慕錦成不知說了什麼笑話,引得寇氏和盧氏一陣笑,淺淺的歡愉聲音穿過半開的窗戶,像春風一般暖暖地迎面撲來,慕紹堂的腳步快了幾許。

  站在門外的璎珞趕忙回禀:“老太太,大老爺和二爺來了。

  裡面的笑聲戛然而止,寇氏低聲道:“讓他們進來吧。

  慕紹堂走進屋裡,向寇氏請安,盧氏則對他欠身福了福。

  随後~進來的慕明成,也向兩位女長輩行禮問安。

  原本剛剛還眉飛色舞的慕錦成,一見他爹,仿佛被鋸了嘴的葫蘆,喏喏地站着,顧青竹偷偷拉他的袖子,兩人一起行禮。

  慕紹堂父子坐下,琳琅進來換了新茶,一時無話,屋裡一下子安靜得隻聽見水鐘的滴答聲。

  “錦成……”慕紹堂啜了口茶,緩緩開口道。

  “啊!
”慕錦成吓得一激靈,惶恐地應。

  慕紹堂觑眼瞧了瞧他,他生得分明英武雄健,可此刻怎像個無助可憐的孩子?

  他心裡惱怒的火苗蹭蹭地長,可他來不是為發脾氣的,故而,他喝了一大口茶,方才堪堪壓住。

  “妙機道人離開私學了?
”慕紹堂為了緩和氣氛,明知故問道。

  “是的,爹,師父走了七八日了。
”顧青竹點頭回答。

  慕紹堂挑眉,在慕家,可沒人敢在他面前搶話,這丫頭是膽大,還是沒規矩?

  “咳咳,你師父教你的東西,要好生領悟,必定受益終身。
”她既已開口,慕紹堂隻得順勢說了一句。

  顧青竹眨着一雙水潤的杏眼:“是,兒媳知道了,葉先生也給了我不少書,師父不在私學,我也不便常去,打算就在家裡學了。

  “你呢?
”慕紹堂轉眸看慕錦成,威嚴道。

  “我……我……也在家裡……學!
”慕錦成沒想到,慕紹堂又突然轉回來問自個,立時結結巴巴道。

  慕紹堂沉聲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窩在家裡看書,猶如閉門造車,不如出去親自上手做做,成敗得失,方能成為你自個的經驗。

  慕錦成一時傻了眼,從小到大,慕紹堂一向看不上他做事,在他眼裡,他做什麼錯什麼,樁樁件件都不如他的意,至于生意上,也從來沒叫他插手過,這會兒,聽意思是要他去管鋪子。

  “我不……”慕錦成本能地想拒絕。

  一旁的盧氏飛快地接口道:“你不懂,大可以向你爹請教,再不濟,還可以問各家掌櫃的。

  慕錦成看過去,哭的心都有了,在他爹手下管鋪子,少不得要經受各種捶打,他娘怎麼能這麼狠心,是親生的嗎?

  慕紹堂冷哼了一聲:“你既敢接聚寶,還簽了入股契約,自然是你去管,難道還要我派人去嗎?
誰給你背這個黑鍋!

  “錦成!
你……”聞言盧氏變了臉色。

  她雖是個内宅婦人,但掌家多年,外頭大戶人家的事情,她多少知道些的,從肖添壽離奇失蹤到聚寶錢莊被瘋狂擠兌,她有所耳聞,也思量過,這會兒聽了這話,自然吓了一跳。

  慕錦成垂頭低語:“我隻是不忍阿駿家破人亡,家業被毀,想要幫幫他。

  “幫他?
”慕紹堂冷嗤一聲,“這天下窮苦人那麼多,你幫的過來嗎?
南蒼縣哪年冬天不凍死人,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有今日,難道不是因為他平日不求上進,混吃等死該得的結果麼!

  慕紹堂的話像針一樣紮在慕錦成心上,痛得抽搐:“爹,你何必指桑罵槐,我隻是用青竹的錢幫他渡過難關,并沒有動用慕家分毫!

  “哼,好一句,沒有動用慕家分毫,你的臉,你的名字,哪一個不是打着慕家三生的标記,去掉這一身皮囊,你當你是誰!
”慕紹堂厲聲道。

  顧青竹起身跪在地上:“爹,這不關錦成的事,都是我的主意,是我剛跟師父學了點皮毛,就想四處賣弄,不想闖了天大的禍,您要責罰,就責罰我吧。

  聽顧青竹稱他錦成,慕錦成心裡又酸又澀,她從未這般親密地叫過他,剛才在來時,他還讓顧青竹将責任推給他,這會兒,她倒搶着領罰。

  慕錦成挨着顧青竹跪下:“青竹是一介女流,她說什麼,旁人怎會信,爹說得對,我是慕家人,錯都在我,要打要罰,我一人承擔。

  看他們兩人并肩跪着,一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模樣,在場的人無不感慨,一時倒靜得落針可聞。

  良久,就在慕錦成顧青竹的腿都跪麻了的時候,寇氏開口道:“紹堂,聚寶錢家的變故來得突然,肖老闆在時,經營還是不錯的,他兒子也就是剛剛接手,約莫是周轉不靈,倒也不至于爛到根上。

  正所謂,救急不救窮,你當初不肯對宋家賣赝品賠錢施與援手,我也不怪你,畢竟你小妹不在了,他們欠着我們大筆的舊賬還不上,可聚寶不同,錦成既然已經插手,咱三生擔不起出爾反爾的名聲,你總可以想想法子。

  慕紹台面上端着,低聲道:“娘,法子自然是有的,也早與明成說了,隻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不罰不行!

  這話裡藏着點點老父不易表露的寵愛,慕錦成聽不出來,慕明成卻是百感交集,自個到底是個庶出!

  寇氏拈着絲帕,掩住嘴角道:“罰,該罰,這麼大的事都敢擅自做主,這以後還得了,今日就罰他們跪斷腿,不許吃飯!

  慕紹堂眼皮跳了跳,自個分明沒這麼說啊。

  他看了眼盧氏,隻見她想求又不敢求,隻得說:“咳,兩個孽障,還不起來跟我去書房,商讨接下來怎麼辦!

  “謝謝爹!
”慕錦成和顧青竹答應着,雙手撐在地上想站起來。

  兩人跪得太久,膝蓋冰涼,一時站不起,琳琅和璎珞将兩人扶到椅子坐,給他們慢慢揉揉。

  慕紹堂有片刻不忍,撇開了目光。

  寇氏看了他一眼問:“蔡氏這一胎怎麼樣?
我瞧着最近陣仗不小,當初你媳婦懷錦成的時候,也沒她這麼能折騰!

  慕紹堂面上一窘:“聽說是個男胎,蔡氏年紀不小了,照顧好點,将來生産時不遭罪。

  盧氏手裡的絲帕抽緊,勒得手指泛白,卻絲毫未覺。

  見她如此,寇氏眼光一閃,幽幽地說:“我倒是沒什麼,孫子孫女都有了,我隻盼着再過一兩年,錦成媳婦給我添幾個重孫,以後,明成和子佩也有了孩子,我就知足了。

  老太太無疑是在表明一個态度,她偏寵慕錦成是毋庸置疑的,慕明成雖說是二爺,但實際上就是長孫,他不論是嫡還是庶,單憑他經商的本事,在慕家也是有一席之地的,至于那個妾室生的孩子,無論男女,她都不在乎。

  她這種态度是對盧氏當家主母的支持,也是對蔡氏的一種警告,她揣着孩子盡管蹦跶,等生下孩子,記在嫡母名下,還有什麼可神氣的,倒不如現在安穩點,以後才有日子過。

  慕紹堂自然聽得懂她言外之意,低頭道:“兒子心裡有數。

  盧氏手中一松,絲帕松散地垂下來,可以看見絲帕一角上繡的一簇海棠。

  他們說話的工夫,慕錦成和顧青竹的膝蓋漸漸緩了過來,已然能夠站立了。

  “娘,我先帶他們下去了。
”慕紹堂行禮。

  “去吧。
”寇氏揮揮手。

  父子幾個去了慕紹堂的書房,外頭伺候的丫頭進來上了茶,掩門出去了,慶豐在門口守着。

  “你們各自坐吧。
”慕紹堂坐在書案大椅子上,他的身後依舊挂着那張淺嗔薄怒的美人圖。

  慕明成常來的,他很自然地坐在左邊一張椅子上,擡眼就可看見那張圖,而慕錦成則坐在右邊,顧青竹坐在他一旁,她記得陶婆子教的規矩,老老實實坐着。

  “今兒過了晌午,肖家金管家拿着你們簽的契約找上門來,你們說怎麼辦吧。
”慕紹堂呷了口茶問。

  慕錦成撚了撚袖邊暗紋:“他既然能來,必然是我們的話起了效果,那些人放棄兌換,這事不就解決了麼。

  “你這個不過是一時的小聰明,唬得了一時,撐不了長久。
”慕明成在一旁輕聲道,“肖家的禍事,明顯是有人故意為之,雖然我們不知道他所為何事,但明擺着對方不會善罷甘休,不出明日,還會有人堵門,甚至比今日還要人多。

  “這……”顧青竹看了眼慕錦成,慕錦成同樣回望她。

  他們到底把事情想簡單了。

  “這會兒知道怕了!
”慕紹堂哼了一聲,“你們哪是做生意,分明是敗家!

  顧青竹低垂着腦袋,小聲辯解道:“爹,我在私學聽韓掌櫃講咱們三生的經營祖訓是,信、義、利,利本是商人最看重的東西,但在咱們三生卻排在誠信和仁義之後,誠信不用說,自是經商的根本,而仁義講的是道德天理,在旁人落難時幫一把,我們幫聚寶,雖然思慮不周,但也是遵循了祖訓。

  慕紹堂瞪了眼慕錦成:“若不是看你們還占這麼點理,以為這事還有的商量?

  顧青竹和慕錦成交換了一個茫然的眼神,不知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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