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方便問一下,你說的那位大師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子嗎?
”蘇
可可笑了笑,“我下山這麼久,還沒有遇到過什麼同行,而且我對這位大師挺好奇的。
”
她隻會将離體的生魂引回體内。
像這樣将死後的命魂強行送入屍身中,應該是一些秘法偏法,大多損人修為。
也
不知這位大師用的什麼辦法,為什麼要冒着損自身修為的危險幫助趙小玲。
他
們風水師不是不能随便插手别人的事情麼?
趙小玲點點頭,“那位大師看起來四十多歲,下巴留着山羊須,一派世外高人的模樣……”
等兩個男人回來的時候,蘇可可和趙小玲也聊得差不多了。
“
聊完了?
”秦墨琛問,手上還端着一小桶爆米花。
“聊完了——哇哇,好香,叔快給我,我要吃!
”蘇
可可沖到秦墨琛面前,伸手就去奪他手上的爆米花。
秦墨琛腳都不用墊,直接單手舉高,蘇可可就夠不着了。
小
丫頭瞪圓眼看他,脖子都伸長了。
秦
墨琛數出二十顆爆米花給她,“言而有信。
”
蘇可可嘴一癟,“不是吧叔,剛才那話難道不是在開玩笑嗎?
”秦
墨琛反問:“你覺得我像是會開玩笑的人?
”蘇
可可差點氣哭,隻能抱着自己的二十顆爆米花慢慢品味,都舍不得一口吃掉。
走
遠的時候,蘇可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那對情侶正捧着爆米花互相喂,兩人說說笑笑的,十分開心。
趙
小玲似乎遠遠地與她對視了一眼,眼裡含着感激。
感激她什麼?
蘇
可可想,大概是感激她沒有當着她男友的面撕開她已經死亡的殘忍真相。
可
是她不明白,多陪伴戀人三天,她就能夠好好告别了嗎?
當
她的戀人以後回憶起這幾日的甜蜜時光,該是如何的心情?
蘇可可給秦墨琛講了趙小玲的事情,以為他也會跟自己一樣糾結,卻不想她叔一副毫不驚訝的淡然模樣,“人有七情六欲,親情、友情、愛情……有些東西并不能說放就放,她的行為可以理解。
”“
好了小丫頭,我們回去吧。
”回
去的秦墨琛幾乎是立刻就變得忙碌起來,他把自己關進書房,開始上網查閱君南宇的資料,甚至為此動用了自己在國外的幾個親屬。
因
為曾經的訓練,在這方面的謹慎似乎已經成了他的職業病,秦墨琛所聯系的這幾人隻跟他本人接頭,就連吳助理都不知道這些人的聯系方式。
蘇
可可很自覺地将書房讓給了秦墨琛,自個兒窩在客廳沙發上,繼續研究殷少離大師的那本現代風水學。
不
懂的地方先做個标記,等到時候她接觸到了,再重新返回來看一遍。
~
夜色深沉。
白
天蘇可可才見過的趙小玲此刻正躺在床上,睜眼盯着頭頂的天花闆。
等到午夜12點鐘聲一響,她留戀地看了眼這個世界,緩緩閉上了眼睛。
下一秒,人魂離體。
趙
小玲看了一眼床上的屍體,轉身飄了出去。
小區外正站着一個流着山羊須的中年男人,他一手持羅盤,看着羅盤上有了動靜的指針,嘴角斜斜一勾,眼裡竟掠過了一絲邪氣。
趙小玲從小區裡飄了出來,落到他面前,感激道:“多謝大師成全我。
這三天我已經跟嶽輝說了我想說的話,做了我想做的事情,我也好好跟父母告了别,告訴他們我有多愛他們……”山
羊須男人摸了摸下巴上的那一撮胡須,笑問道:“那你是不是該做答應我的事情了?
”
趙小玲點頭,“隻是不知,大師想讓我做什麼?
”
山羊須男人一手摸向系在腰間的布袋,聲音壓低,“很簡單。
”
他蓦地打開布袋,口中念起了什麼咒語。
趙
小玲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大師,你要幹什麼?
”
“幹什麼?
”山羊須冷笑:“我需要你奉獻出自己所有的鬼氣!
”
“什麼?
鬼氣!
”趙小玲大驚。
人
魂之所以能在人間遊蕩,就是因為身上的鬼氣,如果鬼氣消失,人魂也就散了,也就是道中人說的灰飛煙滅。
打開的布袋突然産生了一股強大的吸力,将趙小玲往袋子裡吸。
“
不,啊——”
趙小玲大叫一聲,毫無反抗之力地被收入了袋中。
那布袋鼓脹了起來,袋子被人擠出手腳的形狀,山羊須兩指掐訣,在袋子外拍了一下,那不安分的布袋才終于安靜了下來。
“哈哈哈……”他大笑起來,“蠢貨!
”
突然,山羊須男人感應到什麼,目光一淩,表情變得陰沉,“殷少離,你可真是陰魂不散。
”他
轉身快速離開。
就
在山羊須男人離開不過幾分鐘之後,一個年輕男人朝這邊飛奔而來。
他
皺眉環視一周,視線落在前面小區的一棟樓上,眉頭狠狠擰了起來,目光冰冷。
沒多久,另一個年輕女人也趕了過來,喘着氣叫他:“離師兄!
”“
遲了。
”男人怒道:“當年我爺爺就不該收他為徒,才被逐出師門多久,他就變成了這樣的邪道?
簡直是我玄門殷氏的恥辱!
”
“離師兄,事不宜遲,這件事還是趕緊禀告師父吧,你念着同門師兄弟的情誼,可他卻根本沒拿我們當同門師兄姐。
”“
明天一早,我會告訴師父……”·
餐
桌上,蘇可可咕噜噜喝完一整杯牛奶,再舔了舔嘴唇上的小白圈兒。
“時間過得真快,這都是我來叔家裡的第三周了。
”
蘇可可感慨過後憂愁不已。
也
不知叔的命坎兒到底是哪一天。
“
叔,我給你的護身符一定記得随身攜帶,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要取下來,還有,一旦發現身體有什麼異樣,不要藏着掖着,一定要跟我說。
”
“知道了,你再不走就要遲到了。
”蘇
可可沖他撇撇嘴,背着書包噔噔噔地跑了。
秦墨琛揉了揉額頭。
說
謊的滋味原來就是這樣……
其實,他并沒有說謊,隻是默認。
從
頭到尾都是小丫頭一個人誤會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