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263章 你喜歡她呀?
宮溪山剛給李婆子包紮好傷口。
狼嚎聲四起,風聲鶴唳。
秦不聞下意識地将小魚護在了身後。
“聽聲音,這霜狼的數量不少。
”
秦不聞淡淡道。
宮溪山來到秦不聞身邊,拉過秦不聞的手腕,輕聲詢問:“真的沒受傷?
”
秦不聞笑着搖搖頭,又在宮溪山面前轉了個圈:“兩頭狼而已,小事。
”
村民們都進入了防備狀态,稍微強壯年輕一些的男子站在外圈,将老弱婦孺護在身後,手持火把,手上拿着農具斧頭。
“今、今日怎麼會有這麼多霜狼?
”
“是啊,我一直以為霜狼隻有一頭!
”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
秦不聞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迹。
“是血腥,”秦不聞淡淡道,“血腥味把狼群引來了。
”
大概狼群意識到自己的同伴死了,陷入了狂躁。
宮溪山皺眉,将秦不聞往後擋了擋:“你回去,這裡有我們。
”
秦不聞卻是眨眨眼,一臉認真無辜地看着宮溪山:“宮先生,你說……霜狼的毛發做出來的毛筆好用嗎?
”
“什麼?
”宮溪山擰眉,好似沒聽懂。
秦不聞笑得張揚肆意:“我取來狼毛做筆,你繪一幅丹青送我如何?
”
宮溪山愣怔一瞬。
似有風聲從遠處而來,帶着戾氣與殺意,草叢動蕩,低吼漸起。
秦不聞手中仍是那柄未開刃的長劍。
不等宮溪山再說什麼,秦不聞的餘光便瞥見草叢異響,她朝他挑眉,勾唇一笑:“一言為定!
”
旋即,秦不聞便如同那離弦的箭,閃身離開!
宮溪山沒見過這樣的女子。
亦沒見過這樣的劍法。
她分明是在殺生,手上的長劍甚至都沒開刃,但她殺起那群霜狼來,就好像一支驚豔絕妙的驚鴻一舞。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
”
她一招一式帶起桃花千朵,長劍迎着月色,皓月光輝。
——她好像是在用月色殺生。
銀光之下,少女身姿曼妙,腰線清越,那長劍随她行,随她止,随她激起月色千層,花瓣萬朵。
有血色盈過頭頂皓月,是霜狼的血,祭過她的長劍,落在她的衣裙上,好似一朵朵怒放的血蓮。
宮溪山突然想起他看見她時,她的一身婚服紅衣。
那紅衣美麗華貴,但卻被她那張驚豔的姿容,盡數壓下。
是很漂亮的。
那群村民也出了神,怔怔地看着少女穿梭在那狼群之間,為首的狼首領發了怒,嘶吼着朝她撲殺而去,秦不聞神情不變,一個側身躲過!
她并不急于殺它,反倒是起了幾分逗弄的心思,長劍劃破它身上幾處,卻不肯刺向它的要害。
宮溪山突然想起剛才她說的那句話。
“宮先生,我不是逞英雄,我是真少俠。
”
她确實擔得起“少俠”二字的。
一旁的李婆子見宮溪山出神,走到他身邊,輕輕戳了戳宮溪山。
他這才緩緩回神:“婆婆,怎麼了?
”
李婆子揶揄道:“喜歡呐?
”
宮溪山愣了一下,抿唇道:“不是。
”
李婆子就笑:“喜歡就要好好講嘛,姑娘這麼漂亮,莫說是你,就是老婆子我看了也喜歡。
”
宮溪山眉頭微蹙,聲音淡淡:“婆婆,您誤會了。
”
李婆子癟癟嘴:“老婆子我看人,準的很!
”
宮溪山歎了口氣,無奈地解釋:“她是新婦。
”
“新婦怎麼了?
這親不是也沒成嗎?
”李婆子反駁道,“我聽說這姑娘被丈夫負了!
哎喲,我聽了都心疼!
”
“你若是喜歡人家,可要好好對人家,不能朝三暮四,見異思遷的!
”
宮溪山苦笑地搖搖頭:“婆婆,您好好休息吧。
”
李婆子便也沒再說什麼,嘟囔兩句,便走開了。
不多時,遠處的少女高喊一聲:“好了!
”
聲音洪亮嬌豔。
她擦了擦臉上的血漬,腳底踏着血迹,朝着衆人走來。
她手上拖着一柄劍,那劍沾了血,像是開了光一般,鋒銳漂亮。
村民們見狀,急忙走上前去,對着秦不聞噓寒問暖。
“姑娘你沒事吧?
”
“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呀?
”
“姑娘你真厲害啊!
”
“是啊是啊,這麼多霜狼,一個人就解決了!
”
“姑娘幸好有你啊,若不是你,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
“姑娘好心人呐……”
“……”
秦不聞極少被人這般簇擁着。
長安街十人寬,但隻要她出現,周圍必定都是寂寥的人群,沒人敢上前去找不自在。
如今,她被人群簇擁着,誇贊着,衆人臉上的感激與欽佩格外真誠,倒是讓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撓撓頭,耳朵有點燙:“舉手之勞而已……”
“姑娘姑娘!
去我家吃個飯吧!
”
“是啊是啊,我家做的紅燒肉可好吃!
”
“姑娘别聽他們的!
去我家去我家!
”
“……”
就在秦不聞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是宮溪山撥開人群,将她與激動的村民格擋開。
“諸位抱歉,她傷勢未愈,今日又動了武功,我要帶回去診療才行。
”
宮溪山在一群村民當中應該聲望很高,這話說完,村民便急忙讓開一條路,讓宮溪山把人帶回去療養。
“這些霜狼屍體諸位願意的話,可以随意分了。
”
跟人群隔開,秦不聞終于有機會說話了。
她對着村民們笑笑:“近日叨擾各位了,這些霜狼皮毛不錯,就權當是報答吧。
”
村民們歡呼着,又感激地說了幾句。
宮溪山這才帶着秦不聞回了家。
剛被宮溪山帶回屋舍,宮溪山回頭,想要詢問些什麼。
下一秒,秦不聞便搖搖欲墜,往身前倒去。
“當心!
”
宮溪山見狀,甚至來不及思索,上前幾步,快速将她扶住!
秦不聞的頭便抵在了宮溪山肩頭。
“你、你怎麼了?
哪裡受傷了?
”
秦不聞聲音低沉虛弱:“沒受傷,就是,傷口裂開了……”
宮溪山擰眉:“你——”
“宮溪山,”在宮溪山開口訓斥她之前,秦不聞虛弱地開口,“我都這樣了,就不要再兇我了呀……”
聲音軟乎乎的,帶着秦不聞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嬌氣。
宮溪山扶着她腰身的指骨微頓。
許久,寂靜的屋舍中隻聽到一聲輕輕的歎息。
“下不為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