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05章 強烈的不安感
羅俏看了他一會兒,收回了目光。
有了他這句話,她稍微安心了一點。
至少,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他沒理由拿這話騙她。
雖然她仍不明白就算陪他在這裡待三天又能怎麼樣。
過了不久,遊戲通關,羅俏揉了揉脖子,一旁的沈霁空将遊戲手柄擱在一邊,看了她一眼,眼神沉靜:“餓了嗎?
”
應該餓了,已經過了這麼久。
沈霁空說完不等她回應,一撐身子起身,邁着長腿走出了這個房間。
外面傳來他開冰箱的聲音。
羅俏走出去,倚在門邊,看着他從冰箱裡拿食材出來。
這個暗室就像個小型的住房,什麼東西都配備齊全,連剛剛那個房間裡也不見絲毫灰塵,顯然他經常來這裡。
沈霁空拿了食材到水池邊清洗,隐約的水聲中聽見他不算太清晰的聲音:“你如果沒什麼事要做,就來幫幫我的忙?
”他回過頭,看着她,很淡地勾了下嘴角:“說了三天後就讓你離開,沒必要再把我當仇人,是不是?
”
他這麼說,羅俏在原地靜默片刻,還是走了過去。
她從他手中将蔬菜拿過來,放在水龍頭底下一根一根仔細地清洗。
光線不算亮,從沈霁空這個角度,可以看到羅俏安靜的眉眼白皙的臉,她垂着眼,紅唇輕抿,是很柔順的姿态。
他看着她,心髒像是一點點被捏緊,那種疼不算很明顯,可是一點一點綿延不絕。
……
沈霁空廚藝很好,簡單的菜式,味道卻很不錯。
羅俏吃完以後,沈霁空輕聲問她:“飽了嗎?
”
羅俏點頭,同時注意到,沈霁空碗裡的東西基本沒動過,她眉心微蹙,還沒說話,他已經起身收拾了碗筷。
周身氣息很淡。
這之後,他并沒有再說什麼,第一個夜晚,羅俏躺在床上,四周十分安靜,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沈霁空坐在椅子上,他從桌上拿過一盒煙,撕開那一層薄薄的塑料薄膜,抽出一根,咬在嘴裡,拿打火機點燃。
猝然點亮的火光,将他那張本就精緻的臉襯得愈發驚豔無可挑剔,他眼睫微垂,那一語不發的模樣,有種冷感和性感交織的味道在裡面。
羅俏翻了個身,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沈霁空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察覺到她的視線,便朝她看來,眼皮輕輕一動,沙啞的嗓音,“睡不着?
”
她還沒說話,又聽到他低低的一聲:“燈光太亮了?
”
他起身,将煙夾在指間,找到開關,将燈光調暗。
房間裡一下子暗了下來,四周好像蒙上了一層黑紗,無論什麼情緒都被層層掩藏。
羅俏看了他片刻,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淡淡的煙草味飄過來,她忍不住輕咳了一聲。
壓抑着的一聲很輕的咳嗽,沈霁空卻注意到,他看了一眼她的方向,伸手将煙摁滅了。
嗓音沙啞低沉:“抱歉。
”
……
現在的時間已經是深夜,沈霁空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随後邁開步子來到了床邊。
羅俏已經睡着了。
說她讨厭他,可是在這種事情上對他倒是很放心,可能就連羅俏自己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真的碰她。
沈霁空坐到了床邊,支着頭,定定地看着她。
好像怎麼樣都看不夠,他有時候在想,如果他比明斯然早遇見她,結果是不是就會不一樣。
她是不是會喜歡他,是不是會用像看那個男人一樣的眼神看着他。
他想,如果在她很小的時候遇見羅俏,他也一樣會對她很好。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已經是深夜,沈霁空帶着滿身寂寥坐在那裡,卻舍不得移開視線。
第一天的晚上就這樣過去。
隔天早上,生物鐘的原因,羅俏準時醒來,一睜眼就看到趴在她床邊睡着的男人。
沈霁空黑發柔軟,閉着眼,臉色有些蒼白,睫毛遮下來,在眼下掃出一小片陰影。
羅俏看着這個樣子的他,微微一怔。
她皺眉起身,頭皮卻在這時被扯了一下,她輕嘶了聲,動作頓時頓住。
視線落在沈霁空手上。
不知道什麼時候,男人手指拽住了她的一縷頭發,黑色的發絲繞在他手指間,就算是此時睡着了,也絲毫沒有放松。
這種接近于依賴的姿勢……
羅俏正怔然,因為她的動作,拽着她頭發的男人感知到,他慢慢睜開了眼。
他看了她一會兒,顔色略淺的瞳眸裡映着她的身影,片刻後,他輕輕出聲:“早。
”
羅俏沒說話,沈霁空松開了她的頭發,站直身子,嗓音聽不出情緒:“櫃子裡面有換洗的衣服,浴室有新的牙刷毛巾,你可以用。
”
說完,他沒有停頓,直接進了卧室裡。
羅俏在床上坐了一會兒,朝暗室的入口處看了一眼,随後收回視線,從櫃子裡拿過了換洗衣服,走進了浴室洗漱。
等她洗漱完再進卧室,就看到沈霁空選了個電影,正坐在沙發裡看。
“你讓我陪你在這裡待三天,就隻是吃飯看電影?
”羅俏實在是摸不準他到底想幹什麼。
沈霁空聞言,動作頓了下,朝她看去一眼。
幾秒後,他收回視線,輕扯唇角:“怎麼,你讓我幹别的?
”
“……”羅俏抿唇沒吭聲,他明知道她不是這個意思。
沈霁空拍了拍身側的沙發,淡淡道:“過來坐。
”
他打開的是個喜劇片,劇情搞笑,看到有意思的地方,沈霁空也會淡笑。
羅俏側頭看向他,現在的這種相處模式像他們當初剛認識的時候,玩遊戲看電影聊天,放松又開心。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越是這樣,羅俏心中的不安感就越強烈。
……
這種平靜一直持續到第二天的深夜。
距離他說的放她離開還有二十多個小時的時間。
沈霁空給羅俏倒了一杯紅酒,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光影下,杯中紅酒潋滟,他注視着這杯酒,眼睫微垂,淡淡開腔:“其實,在遇見你之前,我一直覺得活着挺沒意思的。
”
羅俏動作微頓,朝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