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要侍寝了?
(四更)
葉楚一路擡頭挺胸,到了養心殿,立刻便低下頭去,瞬間變成了溫婉端莊的柔弱女子,對着蕭冽盈盈下拜,“臣妾參見皇上,不知道皇上招臣妾來所為何事?
”
聲音柔軟細膩,仿佛被江南煙雨浸濕了的柳絮,貼在人的身上,濕潤潤的。
四喜偷笑瞄了一下自家小姐,跟着跪下去。
蕭冽長眸深邃,淡笑看着她,“聽說這是葉小姐吩咐禦膳房做的,不小心端到朕這來了。
既然是葉小姐費心費力想吃的東西,那就别浪費了,葉小姐就坐在這裡吃了吧!
”
福公公忙将那盤蟬蛹推到葉楚面前。
葉楚直起身,用帕子掩唇一笑,“一盤蟬蛹而已,送到皇上這裡來了,皇上吃了也罷!
”
蕭冽拿了本書在手裡看,俊臉冷淡,“朕看着惡心,你自己吃吧!
”
葉楚嘴角抽了抽,有這麼不會說話的人嗎?
“既然如此,那臣妾端回去吃!
”葉楚羞怯的笑,吩咐四喜道,“四喜,還不把蟬蛹端走,免得一會讓皇上吐了!
”
蕭冽擡眸涼涼掃過來,勾唇道,“不用端回去,你就在這吃,朕看着你吃!
”
葉楚讪讪一笑,“這,不太好吧!
”
“有何不好?
葉小姐吃東西還怕朕看嗎?
”男人唇角噙着似笑非笑。
葉楚見蕭冽明顯是想看她笑話,心生惡意,淺淺一笑,“臣妾遵旨!
”
說罷坐在蕭冽對面,拿起筷子,夾了一個蟬蛹,對着蕭冽笑道,“皇上請看,這蟬蛹的肚子和腿都炸的酥脆,放在嘴裡嘎嘣一嚼,最是美味!
”
蕭冽看着女人将有頭有腳的蟬緩緩放進嫣唇裡,故意“嘎吱嘎吱”的嚼,還用纖長的手指抿了一下唇角,神情享受,仿佛吃的是天下最好吃的東西。
他胸口卻一陣陣犯嘔,冷眼看着她。
葉楚似是不覺,吃完了一個,繼續吃第二個,第三個……每一個都嚼的很慢,還特意把咬了一半的蟬給蕭冽看,“皇上,您看,這肚子裡的肉可嫩了!
”
福公公忍着笑轉過頭去,這德妃娘娘看着柔柔弱弱的,沒想到還有這麼“皮”的一面,竟敢戲弄皇上。
四喜更是低着頭,不敢看自家“作死中”的主子。
蕭冽臉色難看,勉強笑道,“好吃,葉小姐就多吃點!
”
“當然,我要一個個把這些全部吃進肚子裡去!
”葉楚低着眉,羞怯一笑,然後将蟬蛹上的一個腿撕下來,放在嘴裡嚼,“這個腿也炸的很脆的!
”
蕭冽再看不下去,猛然起身,大步往外走。
福公公忙跟上去。
葉楚偷眼看着蕭冽出了殿門,趴在桌子上大笑起來。
四喜無語的看着她,“娘娘,您還笑,這次您徹底是把皇上給得罪了!
”
“得罪了才好!
”葉楚挑眉自己嘀咕了一句,端着蟬蛹的碟子起身,“皇上走了,咱們也回去吧!
”
“這蟬蛹您還真全吃了啊?
”四喜驚愕的問道。
“這麼好的東西,丢了浪費,走,我們回去一起吃!
”
葉楚拉着四喜的手出了養心殿,回到瑤華宮,主仆兩人一人一個的把一碟子蟬蛹吃下了肚。
開始四喜還不敢吃,後來吃上了瘾,差點連盤子也一起吞了,
“太香了,太好吃了!
”
葉楚撫着肚子,藐視的目光看着四喜,“你們這些俗人,都是以貌取人,人家長的難看,就一定難吃嗎?
”
四喜吃的滿嘴流油,越發敬服葉楚,“娘娘,你怎麼知道這東西能吃的?
”
“當然是在廟裡的時候吃過!
”葉楚道。
四喜不解,“和尚不都是吃素嗎?
”
這算是肉葷了吧,而且還算殺生。
葉楚理所當然的道,“你傻啊,當然是偷着吃了!
”
後來回了家,母親對她很嚴厲,她就不敢了,現在想想,在宮裡似乎也有好處,至少在這瑤華宮,都是她做主!
“哦!
”四喜意味深長的看着葉楚笑,“娘娘,怪不得老方丈把你趕下山來!
”
“我下山自然不是因為這個,算了,跟你說了也不懂,趕緊收拾了吧!
”葉楚吩咐道。
“是!
”四喜笑着應聲。
……
蕭冽雖然讨論葉楚,但是也不會因為一盤蟬蛹就把她趕出宮去,兩人依然是從前互相嫌棄,互相遠離的狀态。
四月芳菲盡,暮春時節,落花紛紛。
蕭太後知道皇帝不去瑤華宮,又開始着急起來,她一着急,容太後就得跟着着急。
隻好又炖了湯,讓葉楚去給蕭冽送去,覺得葉楚這麼好的女子,相處的次數多了、久了,也許會打動蕭冽。
葉楚一副溫涼恭順的模樣,很聽話的端着湯和容太後去了禦書房。
還是之前那個守門的小太監,見容太後和德妃一起過來,這次啥話沒敢說,趕忙開門讓德妃進去。
葉楚進了禦書房,福身柔柔道,“臣妾給皇上送湯來了!
”
蕭冽擡起頭來,涼涼一笑,“不會是蟬蛹熬的湯吧!
”
葉楚搖頭,“天氣漸熱,臣妾熬的銀耳蓮子羹,給皇上消暑。
”
福公公感動的熱淚盈眶,多好的娘娘,幾次被皇上罵,還是這麼關心皇上,真是賢德!
這樣想着,忙退後,将地方讓給葉楚和皇上兩人。
葉楚端着湯蠱上前,像上次一樣放在桌案上,倒進碗中,溫柔笑道,“皇上嘗嘗吧!
”
“這次又鹹了嗎?
”蕭冽慵懶的靠在龍椅上,看着她笑的有幾分高深莫測。
“那臣妾再替皇上嘗嘗!
”葉楚說着,端起碗嘗了一口,在嘴裡涑口一樣的涑了一下,随即吐回去,擡頭嫣然一笑,“不鹹,甜的!
”
“葉楚,有意思嗎?
”蕭冽眼尾挑起絲絲冷意。
葉楚低下頭去,蹙額道,“是臣妾做錯了什麼嗎?
”
蕭冽扶額,
“出去!
”
“是,臣妾遵旨!
”葉楚将碗裡的湯倒回去,收拾好了往外走。
遠處福公公看着女子的背影搖頭,好可憐的人!
容太後見葉楚這麼快出來,心頭沉下去,上前道,“皇帝他還是不肯喝嗎?
”
葉楚低着頭内疚的道,“又讓母妃失望了!
”
“哎!
”容太後歎了一聲,“不管楚兒的事,是皇帝他太任性了!
”
“不,一定是臣妾不好,不夠溫柔,不夠體貼,所以才讓皇上厭棄。
”葉楚雙目含淚,哽聲道。
“真的不怪你,母妃以後再也不讓你來送湯受委屈了!
”容太後安撫的握住葉楚的手。
葉楚随即伏在容太後肩膀上,低泣道,“母妃。
”
“讓你受委屈了!
”容太後心裡更加不是滋味,安撫的拍着她的肩膀。
“母妃和葉小姐在做什麼?
”
低沉的一聲自身後傳來,葉楚身體猛然一僵。
容太後看着石階上負手而站的男子,斥道,“皇帝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楚兒三番五次的來給你送湯,你怎麼總把她攆出來!
”
葉楚背對着蕭冽黑眸急閃,拉着容太後的袖子道,“不關皇上的事,是臣妾的錯,我們走吧,不要打擾皇上做事!
”
“别怕,母妃在這,誰也不敢把你怎麼樣!
”容太後寬慰道。
蕭冽長腿一邁,緩步下了石階,唇角泛起薄笑,“是兒臣的錯,冷落了葉小姐!
”
說罷他掀起葉楚懷中抱的湯蠱,淡笑道,“真是辜負了一品好湯,兒臣不願吃甜,但也不要浪費了葉小姐的一番‘苦心’,不如,葉小姐自己喝了吧!
”
葉楚端着湯蠱的手微微一顫。
容太後皺眉道,“什麼葉小姐,她已經嫁給你,是你的妃子。
”
“這個不重要。
”蕭冽好整以暇的看着葉楚,“葉小姐還不遵命,把湯喝了!
”
葉楚恨不得将手裡的湯潑在男人那張可惡的臉上,勉強忍下,淺笑道,“臣妾特意給皇上炖的湯,臣妾怎麼能喝呢?
”
“朕讓你喝,你就喝!
”蕭冽逼近一步,動手拿了湯蠱上的碗下來,倒了一碗給葉楚。
葉楚臉色微白,“臣妾自小家教嚴格,父親不讓臣妾在外面吃東西喝湯。
”
蕭冽轉頭吩咐道,“所有人,轉過頭去!
”
“是!
”禦書房外侍奉的宮人,齊齊轉過身去。
“這樣可以了嗎?
”蕭冽端着碗又靠近一些,面上笑容溫柔。
葉楚咬唇看着他,眼底幾乎冒出火來。
蕭冽不溫不火的和她對視,唇角噙笑,“葉小姐,快點喝啊,等下便涼了!
”
容太後看不道蕭冽的表情,隻看到他端着碗似要喂給葉楚,兩人靠的很近,狀似親密。
“楚兒,既然皇帝要你喝,你便喝了吧!
”容太後笑着開口道,她自然是希望兩人處的好。
葉楚咬唇看着碗裡被自己涑過口的蓮子羹,壓低了聲音和蕭冽商量,“皇上,我錯了,下次不敢了,您饒了我吧!
”
蕭冽低低的笑,“葉小姐說什麼呢?
難道這湯有毒不成,這湯不是你給朕的嗎?
”
葉楚雙手握緊,心裡恨的想罵娘,擡頭時卻雙目盈盈,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那我就喝一口,好不好?
”
蕭冽淡笑,知道女人表面裝的柔弱,心裡還不知道怎麼罵他,這樣口是心非,兩面三刀的女人他見的多了,所以絲毫不為所動,“一碗都要喝掉!
”
容太後探過身來,好奇的問道,“你們說什麼呢?
一碗湯而已,怎麼,那麼難喝嗎?
”
“沒有!
”湯可是容太後熬的,葉楚哪裡敢說湯又問題,咬了咬牙,自蕭冽手中接過來,雙手捧碗,仰頭喝了下去。
反正吐也是自己吐的!
葉楚一副慷慨就義的氣勢,一口氣把湯喝完,對着蕭冽嫣然一笑,“謝皇上賞粥!
”
這個時候還能笑,蕭冽到生了幾分佩服起來,回身對着容太後道,“母妃,最近兒臣都不想喝湯,不必再麻煩了。
”
容太後知道蕭冽已經看出來湯是她讓人熬的,淡淡笑了笑,“好,湯可以不喝了,但是你要給楚兒一個特權,随時可以進養心殿,另外,不可以再冷落她,你答應,母妃就不給你熬湯了。
”
蕭冽看向有些錯愕的葉楚,點頭,“好,兒臣答應!
”
那女人之前做的一切似是不想和他親近,就算給了這樣的特權,她也未必會進他宮裡。
容太後高興的颔首,“這樣就好了!
”
……
回到瑤華宮,想着那碗漱口的粥,葉楚一直到晚上都沒吃飯。
那個可惡的男人,她隻不過稍稍惡心了他一下,他就這樣兇狠的報複她,氣度這樣狹小,簡直枉為一國之君!
好在容太後答應蕭冽不再給他熬粥,她也總算解脫了出來,不用再去禦書房了。
一連下了三日的雨,葉楚每日看着雨幕,有些想家,心生惆怅,不知道何時才能出宮去。
“娘娘是想老爺和夫人了吧!
”四喜拿了一件披風披在葉楚的肩膀上。
葉楚雙臂伏在窗子上,蔥白似的手指輕輕滑動落在窗棂上的雨珠,歎聲道,“四喜,你說我後半生是不是都要被困在這院子裡了。
”
四喜道,“也不一定啊,皇上哪天有了新的寵妃,說不定讓娘娘去住别的院子。
”
葉楚雙眸無奈的看着她,“四喜,你還想讓你家小姐好嗎?
”
四喜嘿嘿一笑,“奴婢開玩笑的,娘娘一定會成為皇上的寵妃,到那個時候,娘娘說想出宮,皇上一定會同意的!
”
葉楚轉頭看向窗外的雨景,若有所思。
四月的雨淅淅瀝瀝,斷斷續續,一直下到四月末。
雨後宮中萬物如新,荷葉如蓋,柳枝青綠,一派生機盎然的景色,連帶着人的心情也跟着好起來。
這日傍晚時,福公公被人招去了華林宮。
容太後正拿着銀剪修剪花枝,身後十幾個小宮女侍奉着。
福公公俯身請安,恭敬道,“太後娘娘找奴才?
”
容太後淡淡點頭,問道,“找你問點事。
”
“太後娘娘有話盡管問,奴才定知無不言。
”福公公垂頭道。
“嗯!
”容太後溫和笑了笑,“最近這段日子,皇帝可去過瑤華宮?
”
福公公知道不能隐瞞,如實道,“回太後娘娘,皇上不曾去過。
”
“那德妃可去過皇上的養心殿?
”
“也不曾來過!
”福公公道。
容太後眉頭輕輕一蹙,想到葉楚畢竟是女子,臉皮太薄了,就算有可以進養心殿的特權,也不可能主動過去。
“你來!
”容太後對着福公公招手,緩步向着内殿走去。
進了内殿,其他宮人守在宮外,隻有容太後的貼身宮女跟着走了進去。
容太後對着那宮女微一點頭,宮女會意,自身後的書架上,取了青白色的瓷瓶來交給福公公。
“太後娘娘,這是?
”福公公不解。
“今日夜裡,讓皇上早點回去歇息,燙壺酒給皇上,然後把瓶子裡的東西倒進酒中,接下來的事,你懂了嗎?
”容太後淡聲道。
福公公撲通一聲雙膝跪了下去,“奴才不敢!
”
“放心,瓶子裡的東西不會傷害身體,皇帝是哀家的兒子,哀家不會害他。
”容太後意味深長的道,“皇帝的子嗣關系到前朝的穩定,更關系到大梁的百年基業,這也是太上皇的意思,你盡管去辦!
”
“奴才、”福公公猶疑不定。
“哀家知道你對皇帝忠心耿耿,但這并不是害他,是為了整個大梁,為了我們皇族的安穩。
你做了,太上皇,太皇太後,都會記你一功!
”
“奴才惶恐!
”福公公頭垂的更低。
“按哀家說的去辦,若出了事,就說是哀家要你做的,哀家定會保你無恙!
”
福公公明白容太後的意思,也知道容太後不可能會害皇上,猶豫了片刻,隻得應下聲來,“是,奴才遵命!
”
“去吧,哀家相信你會辦好!
”容太後笑道。
“是!
”福公公又行了禮,才将瓷瓶收好,從内殿退出來。
是夜,剛過了戌時三刻,福公公便催着蕭冽回養心殿休息。
蕭冽今日的确有些疲倦,放下奏折,閉目休息了片刻,起身離開。
剛剛下過一場雨,石台上還有水澤,被夜裡的宮燈一映,燈影相映,一片水陌輕寒。
雨後夏夜微涼,蕭冽緩步進了内殿,看了一會書,才去浴房中沐浴。
浴房中是一碩大的白玉池,四角是白玉雕的石柱,上面是雕龍的镂空宮燈,光線照在水霧上,如雲如煙,好似仙境。
宮人上前将蕭冽的外袍脫下,他一擺手,宮侍垂首退了出去。
男人一邊往玉池中走,一邊将中衣緩緩褪下,露出結實白皙的肩膀,往下優美的人魚線,窄腰精瘦,雙腿修長,絲毫不見養尊處優的柔弱,渾身透着性感的健美。
男人一步步進了池中,仰頭靠在池壁上,享受這片刻的慵懶舒适。
福公公端着托盤走進來,托盤上是一白瓷桃枝的酒壺,和同色酒盞。
小心将托盤放在池邊的玉台上,福公公将酒倒進杯盞紅,濃郁的酒香頓時飄散出來。
“皇上,今日天寒,飲兩杯熱酒再休息吧!
”
“嗯!
”蕭冽長眸緊閉,隻淡淡的發出一聲鼻音。
福公公放下酒盞,自浴房中退出去。
一直出了内殿,福公公招了心腹的小太監過來,低聲交代道,“馬上去瑤華宮,就說皇上要見德妃娘娘!
”
“是!
”小太監機靈,應了聲,馬上向着瑤華宮的方向跑去。
寝殿的浴房内,水霧氤氲,酒香彌漫,蕭冽微微睜開長眸,端起福公公倒的那杯酒,淺啜慢飲。
他雙肩撐着池邊,隻覺入口的酒清冽爽口,解了大半疲乏,所以自顧又倒了一杯喝下去。
就這樣一杯接着一杯,漸漸整壺酒喝了一半,男人雙眸染了淡淡酒色,隻覺一股灼熱之氣自丹田升起,快速的在血液中蔓延,池中的水也似乎變的燙人。
男人閉上眼睛,隻想用那清酒澆滅身體裡的火熱,也不用酒盞,直接拿起酒壺,細長的壺嘴對着自己的唇倒下來。
……
瑤華宮内,葉楚聽到傳召,愣了一下,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已經很晚了,這個時候召她入養心殿做什麼。
難道要侍寝?
葉楚心裡“咯噔”一下,突然緊張起來,蕭冽都已經冷落了她快兩個月,難道終于想起來她是他的妃子來了。
“這位公公,可知道皇上叫我去做什麼?
”葉楚小心問道。
紅袖和添香站在一旁低頭抿唇一笑,道,“皇上這個時辰召娘娘入養心殿,自然是侍寝了,奴婢們給娘娘道喜!
”
道喜?
葉楚心裡一陣苦笑。
“勞公公稍等!
”紅袖道了一聲,和添香兩人扶着葉楚進了内殿。
沐浴,更衣,裝扮……,好一番折騰。
兩人怕皇上等久了,所以動作又輕又快,不過片刻,站在衆人面前的葉楚似換了一個人,一身嫩黃色繡金鳳比羅紗宮裝,裙擺的軟紗層疊而起,托着她纖細曼妙的身姿,如雲堆墨的發鬓上斜插這一支銜珠鳳钗,流蘇下,女子黛眉如遠山,眼波流盼,瓊鼻嫣唇,肩若削成,膚若凝脂,溫婉的氣質中多了幾分嬌媚,絕美脫俗。
四喜在一旁看的呆呆的,“娘娘真好看!
”
紅袖笑道,“娘娘平時就是打扮的太素了,您看稍一裝扮,就美若天仙了!
”
葉楚看着銅鏡中的自己,讪讪一笑,“這大晚上的,打扮成這樣太吓人了,我還是洗了去吧!
”
“娘娘,時間來不及了,您快去吧!
”紅袖拉住葉楚,笑道,“明日晨起,奴婢們一同在宮外迎接娘娘!
”
“娘娘,請吧!
”傳召的小太監恭敬的福身。
葉楚隻得出殿,隻盼着蕭冽今日未必是召她侍寝,就算真是,她還可以見招拆招,不讓他得逞。
這樣想着,心裡卻仍舊仍不住的緊張起來,一路坐在轎椅上,手心裡都是細汗。
好在四喜在旁邊陪着,壓低聲音笑道,“娘娘不必緊張,奴婢在府裡時聽人說,疼一下就過去了!
”
昏暗下,葉楚臉上一紅,低聲斥道,“你才多大,就跟那些婆子不學好!
”
四喜吐了吐舌,“也不是奴婢刻意要聽的,是那些婆子說閑話不避人。
”
葉楚此時卻想起了進宮的前一晚,奶娘告訴她的那些話,不由的臉上一熱,随即又懊惱起來。
一路心思紛亂,不過片刻,轎椅便停在了養心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