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被迫侍寝
一路心思紛亂,不過片刻,轎椅便停在了養心殿外。
福公公一邊查看着寝殿的動靜,一邊正在殿外焦急的等待,此時見德妃到了,忙迎上前,“奴才給德妃娘娘請安!
”
四喜攙扶着葉楚自轎椅上下來。
“皇上等了娘娘半晌了,娘娘請進去吧!
”福公公垂頭道。
“皇上、有事嗎?
”到了這個時候,葉楚依然心存僥幸,以為皇上是有其他的事。
“娘娘進去便知道了!
”福公公道。
葉楚深吸了口氣,擡步往内殿走,四喜在身後欲跟上,卻被福公公攔下,“四喜姑娘在外面等着吧!
”
四喜有些不放心擡頭看向葉楚,“娘娘!
”
葉楚回身,微一點頭。
就算在裡面真有什麼事,在皇上面前,四喜也不能怎麼樣,她自己反而更好應付。
“你在這等着吧,也許我很快就出來!
”
“是!
”四喜應聲。
“娘娘,直接進寝殿便好!
”福公公又囑咐了一句。
葉楚獨自進了寝殿,殿内的内侍紛紛請安。
殿内雕梁畫棟,碩大的琉璃宮燈高懸,通頂的紫檀木書架占了半面牆,中間是九龍銅鼎,燃着上好的龍涎香。
地上鋪的是白玉石,雕刻九瓣蓮紋,本已入夏,天氣悶熱,然而腳踩在這白玉勾金的地上,一股清涼之氣從腳底升起,整個人都變得通暢舒适。
葉楚輕步往内殿走,撩開東珠簾進去,入眼是六尺寬的黃花梨雕龍拔步床,淡青色的青羅鲛绡紗帳,水光流瀉,無風而起,說不盡的華貴奢靡。
屋子裡并沒有人。
葉楚微微一怔,皇上召她來,卻沒在殿中?
心中雖不解,卻也不由的暗暗松了一口氣。
淡淡冷香襲人,葉楚低聲喊道,“皇上?
”
屋子靠窗的是一矮榻,對面還有一白玉雕山水雲海的屏風,一目了然,沒有其他人。
葉楚眼睛轉了轉,方要回身出去,就聽屏風後床來極低的一聲,“福全、”
那聲音鼻音濃重,性感低沉,似喝了酒,卻又似十分痛苦。
葉楚一怔,猛然回身,就見男人高挺的身影從屏風後出來,墨發垂腰,俊顔冷魅,似剛沐浴過,隻在肩上松松散散的披着一件寝袍,露出寬闊結實的胸口,燈火一映,閃爍着性感的流光。
葉楚心頭劇烈一跳,滿面通紅,立刻垂頭福身,“臣妾參見皇上!
”
蕭冽擡頭看過,黑眸如星,低沉的聲音微微嘶啞,“你怎麼在這裡?
”
葉楚愣了一下,“不是、皇上召臣妾來的嗎?
”
她語氣一頓,立刻道,“也許是宮人搞錯了,臣妾馬上退下。
”
“慢着!
”蕭冽隻覺渾身火熱灼痛,連腦子都開始燒的混沌,最原始的欲望在他身體内沖擊,急需要突破的出口。
他難耐的扶額坐在床上,低聲道,“給朕倒杯涼茶過來!
”
“是!
”葉楚緩步走到桌案前,倒了涼茶,返身遞給蕭冽,“皇上請用。
”
蕭冽目光卻落在女子的手上,那般的纖細勻稱,如梨花帶雨一般的嬌嫩,帶着某種誘惑。
男人握住她的手,緩緩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女子,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低啞道,“今晚,你不該來!
”
葉楚手中茶盞落地,摔在深紅色的地毯上,落地無聲,她驚愕擡頭,從男人幽深成狂的眼眸中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危險,不由的後退一步,“皇上、”
她話音未落,整個人突然被打橫抱起,旋身一轉,落在柔軟的錦被中間,随即男人壓身上來。
蕭冽知道今晚自己很不對,女人來的也不對,一切都不對勁,可是他已經沒有理智去思考,渾身疼的像是要爆開,似是成千上萬的蟲子在他骨縫裡撕咬,而眼前的女人,就是他的解藥。
如蘭的體香,柔軟溫涼的肌膚,他沉醉其中,用力的吻下去,像是跋涉了千裡沙漠的旅人,終于尋到了水源,清涼可口,能緩解他體内所有的灼熱和疼痛,渾身疲憊盡去,無限舒暢。
葉楚惶恐的推拒的男人的肩膀,用力的掙紮,“皇上,不要!
”
身上的衣服被男人用力的撕扯下去,他健碩的身體壓着她,她根本反抗不了半分。
她曾經在廟裡呆過将近十年,有些護身的功夫底子,可在蕭冽面前,卻如蚍蜉撼樹。
何況她本身也是心虛的,因為她本就是蕭冽的妃子,他要寵幸她,她沒有理由推拒,隻是心裡不甘罷了,而且明顯感覺到蕭冽今日情況似有些不對。
掙紮中,床帳滑落,床内幽暗混沌,更多了幾分暧昧,葉楚的頭發散亂,最後一件遮擋也被撕落,她被男人的的瘋狂吓壞了,趁他脫衣的空隙,爬起來便要逃。
女人墨發披散,渾身肌膚雪白如玉,起伏曼妙的身體落在男人眼中,成了壓倒他神智的最後一根稻草。
蕭冽伸臂一勾她纖細柔軟的腰身,用力的按在身下,他覆身上去,黑眸中一片烈火燃燒,他用力的控制着自己,聲音嘶啞,“别再亂動,否則會傷了你!
”
葉楚鬧了一通,身子漸漸無力,被男人精壯火熱的身體緊緊嵌在懷中,更是心跳如雷,不由的虛軟下去,哽聲自語道,“就算是寵幸,也不該是這樣啊。
”
沒有溫言軟語,沒有溫柔的撫慰,隻有粗暴。
她話音一落,猛然皺眉,震驚的看着男人,一滴眼淚自眼角緩緩滑落。
蕭冽閉上眼睛,深深吸氣,吻在她眼角,聲音暗啞如夜,
“别哭!
”
……
夜那樣長,男人發了瘋,要了一遍又一遍,從二更一直到天明。
四喜在殿外都聽到了葉楚的哭喊,想要進殿去見葉楚,卻被福公公攔下,“女子首次侍寝,都是這般,四喜姑娘萬萬不可進去驚了龍駕。
”
四喜聽着裡面女子的嗚咽,心疼的直哭,“怎麼還不結束?
”
福公公看了看天邊将要泛白,也忍不住皺眉,難道是自己的藥放多了?
葉楚不知道昏死過去幾次,又在疼痛中蘇醒,求饒哭喊皆沒有用,混混沌沌,不知道“酷刑”何時結束,才徹底昏過去。
……
蕭冽醒的時候已經是晌午了,睜開眼睛,頭疼欲裂。
床帳還落着,帳内昏暗,分不清早晨還是傍晚,他睜了睜眼睛又閉上,擡手撫額。
昨晚發生了什麼?
意識一點點回籠,醉酒、強行寵幸了德妃、女子的求饒……
問題應該出現在昨天的酒裡,還有那女人,之前各種做戲,讓他以為她無心做他的妃子,原來果真和她的人一樣虛僞狡猾,恰好在那個時候出現在他寝宮裡。
該死的心機女人!
蕭冽心生惱恨,睜開眼睛起身,剛要掀帳喚福全,突然怔在那。
床角上,女人抱膝擁被坐在那,整個人蜷縮在一起,頭埋在臂彎中,一動不動。
蕭冽臉色陰沉,一把扯掉女子身上的錦被,冷聲道,“你還在這裡做什麼?
”
蕭冽的話驚醒了沉睡中的女子,她惶然擡頭,滿目淚痕,呆呆的看着他。
蕭冽看着她臉上淚頓時愣住,然後落在她幾乎赤裸的身體上。
女子的衣服都被他撕碎了,把他的亵褲穿在了身上,此刻可以看到淡紫色的亵褲底上有絲絲縷縷的血痕沁出來。
蕭冽長眸一縮,多了些複雜的情緒。
他面色緩下來,将錦被重新蓋在女子身上,低聲道,“你先等在這裡别動,等下朕派人送衣物過來。
”
葉楚又将頭埋下去,似是抽泣了一聲,肩膀隐隐顫抖。
蕭冽有些煩躁,拿了衣袍穿在身上,起身往外走。
福公公已經在外面跪候了多時,他知道自己犯了大罪。
不管給蕭冽下藥是何人吩咐,緣由如何大義,但是對于被主子信任的奴才來說,這樣做,就是大錯。
蕭冽長眸深邃,沁着寒意,淡聲吩咐道,“來人!
”
“皇上!
”
兩個禁軍上前聽旨。
“将福全帶下去,賜死!
”蕭冽厲聲喝道。
福公公閉上眼睛,垂下頭去,一言不發。
兩個禁軍怔了一下,卻不敢多問,回身去押福全。
“奴才以後不能伺候聖上了,聖上多保重龍體,奴才謝主隆恩!
”福全跪在地上,對蕭冽磕了三個響頭。
蕭冽淡淡看着他,“你為何不解釋?
”
福公公搖頭,“奴才罪無可恕,沒有什麼可解釋的。
”
蕭冽冷笑,“好,那朕問你,何人要你昨晚給朕的酒下藥?
”
福公公頓了一下,如實道,“是太後娘娘!
”
蕭冽似是已經猜到,隻涼涼歎笑一聲,眼波一轉,又問道,“德妃是自己來的?
”
“不,是奴才以皇上的名義招來的!
”
聽到此處,蕭冽眸色深了深,揮手讓禁軍退下,對着福公公冷聲道,“念你是因旨辦事,朕今日饒你死罪,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饒,罰你半年俸祿,以作懲戒,再有下次,定斬不饒!
”
福公公深深跪下去,“多謝皇上!
”
“起來吧!
”蕭冽瞥他一眼,吩咐道,“拿一套女子的衣衫送進去,另外找個太醫過來。
”
福公公立刻會意,“是,奴才馬上去辦!
”
蕭冽自養心殿離開,直接去了華林宮。
容太後侍奉蕭太後午睡後剛剛回宮。
“兒臣給母妃請安!
”蕭冽将下人斥退,淡淡的聲音明顯壓着情緒。
容太後意味深長的一笑,“皇兒坐,喝些茶降降火氣。
”
蕭冽有些無奈,“母妃,您到底想怎麼樣?
就算您要撮合兒臣和德妃,也不該如此,昨晚、德妃被兒臣弄傷了。
”
“嚴重嗎?
”容太後立刻轉身問道,對于葉楚,她是真心的喜歡。
自己一心想讓兩人坐實了夫妻之名,卻忽略了此事,畢竟葉楚是第一次。
“不知道,兒臣已經讓福公公請了女醫過去。
”蕭冽沉聲道,自己傷害了葉楚,還冤枉了她,此刻想來也有些愧疚。
“你、你怎麼不小心一點?
”容太後歎了一聲。
也怪自己,怕蕭冽用内力抵擋藥力,所以用的藥猛了些,隻是苦了葉楚。
“兒臣、”蕭冽耳根一紅,不知道如何解釋,當時他迷了心智,哪裡還顧得上溫柔。
說到這,蕭冽突然一笑,“母妃,兒臣本是來向您讨個說法的,您怎麼又怪上兒臣了?
”
“好,那哀家就告訴你!
”容太後鄭重的道,“哀家不管你心裡是何人,不管你喜不喜歡德妃,你都已經娶了她,而且要為大梁的江山社稷負責。
哀家可以不插手你感情上的事,隻要你給哀家生一個兒子,讓大梁江山後繼有人,讓哀家可以在太皇太後那裡有個交代,哀家便再不管你!
”
蕭冽眉頭緊皺,“這樣,對德妃不公平。
”
“那你覺得如何公平?
冷落她,讓她老死宮中,一生孤苦便公平了嗎?
”蕭太後質問道。
蕭冽眸光晦暗,抿唇不語。
容太後歎聲道,“她嫁給你,已經是後宮的皇妃,此生再不可能出宮去!
有了皇子,就算沒有你的寵愛,她在這後宮也有了依靠,這對她來說,是沒有錯的。
”
這世上,沒有人比她更能了解葉楚的處境,所以她打心裡疼惜她,想讓她過的好一些,哪怕像自己一樣有一個兒子可以依靠,也是一件幸事。
選一個合适的女子進宮,是她不得不做的事,而對于葉楚,她隻有盡自己之力,對她多護佑一點。
蕭冽沉聲道,“母妃讓兒臣考慮一下。
”
“這也是你父皇的意思!
”容太後正色道。
蕭冽直直的看着她,“隻要兒臣有了皇子,母妃果真便不再插手兒臣的後宮之事?
”
“是,哀家說到做到!
”
這樣算兩方都向彼此妥協、退讓一步。
“哀家不和你說了,先去看看德妃!
”容太後心裡惦記着葉楚,拉着蕭冽道,“皇兒和哀家一起去!
”
“是!
”
蕭冽應聲。
母子兩人回到養心殿,女醫已經給葉楚上了藥,見容太後和蕭冽進來,忙起身問安。
葉楚也撐着手臂要起身。
“好孩子,你就不用多禮了。
”容太後坐在床邊,安撫的按住葉楚的手臂。
因為此事受傷,葉楚畢竟是個女子,又羞又窘,躺回到床上去,垂眸不語,更是看也不看蕭冽一眼。
蕭冽似是也覺得窘迫,掩唇輕咳了一聲,走到外室去了。
“德妃的傷怎麼樣?
”容太後問道。
女醫忙回道,“有輕微的撕扯,微臣已經上了藥,讓傷口盡快愈合,但是也要至少十日不能同房。
”
葉楚緊緊咬住下唇,面頰羞紅,紅的似要滴下血來。
因為這種事受傷,還弄的人盡皆知,簡直丢盡了臉面。
“嗯,沒事就好!
”容太後輕輕點頭。
“微臣傍晚再來給娘娘上一次藥,先告退了!
”女醫躬身道。
“嗯!
”
等女醫走了以後,容太後握着葉楚的手道,“昨晚,讓你受委屈了。
”
葉楚此時也明白,自己和皇上都是被容太後下了套,蕭冽定不僅僅是醉酒,而福公公把自己招到養心殿應該也是容太後安排的。
恨容太後嗎?
若是普通的女子,說不定還要感激太後成全。
如今容太後又百般關心,親自過來看她,葉楚心裡有芥蒂也隻得放下,隻做嬌羞狀,“求母妃不要再說了!
”
“好,不說了!
”容太後慈和笑了一聲,“你暫時住在養心殿,等傷好以後再回瑤華宮。
”
“啊?
”葉楚驚愕擡頭。
蕭冽在外室聞聲也走了進來,“母妃?
”
哪有後妃住在養心殿的道理?
他一進來,葉楚下意識的擡頭,兩人四目相對,同時移開目光。
容太後對着蕭冽道,“是你傷了德妃,有責任照顧她。
”
“不,母妃,臣妾回瑤華宮就好,四喜和紅袖她們可以照顧臣妾。
”葉楚急忙道。
“聽母妃的話,現在不要動!
”容太後拍了拍葉楚的手,“你好好休息,改日母妃再來看你!
”
蕭冽知道容太後是想兩人早點懷有子嗣,當下也不再多言,隻送容太後出殿。
送走了容太後,蕭冽吩咐福全派人照顧葉楚,便自顧去禦書房看折子了。
四喜被帶過來,眼睛哭的紅腫,撲在床前,抽泣道,“娘娘,你怎麼樣,昨晚皇上是不是打你了?
你哭的那麼慘!
”
葉楚,“……”
拿了絹帕給四喜擦淚,“我沒事,别哭了!
”
“娘娘都躺在這裡了還說沒事,到底傷了哪裡啊?
快讓奴婢看看!
”四喜不放心的要掀開被子。
葉楚一把按住她的手,“我口渴,你去給我倒點茶來。
”
“哦!
”四喜起身,想起自己還端紅棗蓮子粥進來,忙端了喂給葉楚喝,“福公公說着是皇上交代的,算他還有點良心。
”
“噓!
”葉楚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低聲道,“這是養心殿,到處都是皇上的人,你不要命了!
”
四喜抽泣道,“皇上要是再敢這樣對娘娘,奴婢就算豁出性命,也要保護娘娘。
”
葉楚有些窘迫,又覺得心裡很暖,嘻嘻笑道,“以後不會了!
”
蕭冽根本不是自願碰她,昨晚以後,大概不會再有這種事了。
葉楚昨晚一夜沒睡,喝了粥後,睡了一覺,再醒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四喜過來将床帳掀開,笑道,“娘娘醒了?
女醫來了,您先用晚膳還是先讓女醫進來。
”
“讓女醫進來!
”葉楚道。
“是!
”
四喜出去傳喚女醫,本想在旁邊侍奉着,卻被葉楚故意支開,“四喜,你去幫我布置晚膳,不用守在這裡。
”
“哦!
”四喜聽話的出去了。
女醫三十多歲,長相溫柔,放下藥箱,替葉楚把了把脈,恭敬問道,“娘娘現在覺得怎麼樣?
”
葉楚紅着臉點頭,“好多了!
”
女醫笑道,“娘娘放松就好,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
一邊說着,一邊撩開薄被給葉楚上藥。
……
等四喜回來的時候,女醫已經收拾藥箱要走了,四喜忙送出去。
晚膳葉楚隻吃了一碗粥,便讓宮人撤下去。
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和四喜閑聊了一會,又睡着了。
蕭冽回來的時候已将近三更天,一進内殿便看到伏在床邊睡着的四喜。
福公公輕咳了一聲,四喜猛然驚醒,見是蕭冽,跪在地上請安,“奴婢見過皇上。
”
蕭冽掃了一眼垂下的床帳,緩緩點頭,“你下去吧!
”
四喜有些不放心,遲疑了一下才起身,低低道,“皇上,奴婢僭越,但還是鬥膽要說,娘娘在家裡的時候,老爺很疼娘娘,重話都不舍得說,請皇上也不要再像昨晚一樣對待娘娘。
”
蕭冽耳根微紅,俊臉波瀾不驚,“好,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
見皇上并沒有發怒,四喜悄悄松了口氣,福身退下。
讓福公公也退下,蕭冽徑直往澡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