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真的出去幹活太累，顧宴說睡覺，竟然還就直接上床呼呼大睡了。

　　逃過一劫的姜檸小心翼翼地占據了一個角落躺下。

　　原本以為自己應該會失眠，卻沒想到竟也扛不住疲倦沉沉睡去了。

　　還一夜好眠。

　　醒來的時候，顧爺爺已經煮好了飯菜，看到她出來後，水井旁邊正在刷牙的顧宴，很自然地将擠了牙膏的牙刷遞給她。

　　簡單吃完飯後，顧宴提出了要去附近的江城買房的事情，顧爺爺雖然有些不舍，卻也沒多說什麼。

　　隻問了句：“錢夠嗎？
不夠的話跟爺爺說，爺爺這裡還有些呢。
”

　　“夠。
”

　　顧宴去收拾東西，姜檸就去找被她藏起來的銀行卡。

　　可是――

　　上鎖的櫃子裡沒有，抽屜裡沒有。

　　床墊下沒有，甚至于房梁上的包裹裡也沒有。

　　翻箱倒櫃好半晌，在顧宴疑惑地詢問她怎麼回事時，姜檸的眼睛瞬間就紅了，“我……你給我的銀行卡，丢了。
”

　　顧宴故作驚慌，“真丢了？
”

　　“我明明就是拿毛巾或者跟玉镯放在一起的，昨天給你拿玉镯的時候……”

　　姜檸的話突然頓住了。

　　昨天拿玉镯的時候，毛巾的确還在那裡，但是銀行卡被放在毛巾裡面啊。

　　她沒打開看。

　　“咱們趕快去銀行，把銀行卡凍結了再補辦一張……”

　　“沒用的。
”顧宴卻無奈歎着，“那張卡是我用朋友的身份證辦理的，而我朋友已經失蹤很久了。
”

　　“什麼？
”姜檸眼前一黑，差點就這麼直接昏厥過去，小手緊緊抓住自己的衣角，像是恨不得将其給捏碎了似的，哽咽着說：“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沒有偷拿，我明明就放在這裡了……”

　　顧宴沒有預料到姜檸的反應會這麼大，他原本以為姜檸會自責，怎麼現在看除卻自責之外，還帶着幾分畏懼？

　　“沒關系，丢了就丢了。
”

　　顧宴伸手想要安撫姜檸，卻見她突然伸手擋住了自己。

　　瘦弱的身影蜷縮成小小的一團。

　　煞白的小臉上滿是驚恐：

　　“……别打我，不是我偷拿的，真的不是我。
”

　　這一瞬間，姜檸感覺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姜家。

　　在姜家的時候，一直都是這樣的。

　　如果有什麼東西被弄壞了，或者有什麼東西丢了的話，那毫無疑問所有的懷疑都會落到她頭上。

　　她試圖解釋抗争過，卻每次都會被林慧憤怒地掐着臉，丢進地下室裡。

　　幾天幾夜都沒有吃食。

　　也不能被放出來。

　　似乎用這種手段這麼折磨她，會讓林慧感覺心情愉悅，所以每當林慧心情不好的時候，姜家就總會莫名其妙地“丢”一些東西。

　　姜檸百口莫辯，甚至每次試圖辯解的時候，換來的都是更加嚴厲的懲罰。

　　可是她好委屈。

　　明明不是她，明明每次都不是她。

　　明明，林慧也知道。

　　大抵是被污蔑習慣了，以至于發現銀行卡丢了的時候，姜檸看到顧宴伸手，就下意識地以為他也要跟林慧那樣，因為發現東西被弄丢了，而要來打自己了。

　　所以她本能地伸手擋住了自己。

　　即便知道沒用，卻還是小聲地試圖為自己辯解：

　　“真的，不是我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