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極其難喝的咖啡，還在沒課的時候浪費了半小時的時間通勤趕到學校，到了這裡忍着脾氣聽着這男人羅裡吧嗦說了半天，決定再給姜檸一次機會所以撥過去了電話――

　　結果沒人接。

　　尹教授額間青筋跳的異常歡快。

　　他差點想掀翻這大理石桌。

　　但忍了。

　　“你們兩個，這麼耍弄我一個老頭子有意思嗎？
”尹教授不耐煩地皺眉，“我不管你到底什麼身份，竟然能讓我領導跑到我家去求我來見你，但是我依舊要跟你說一句――我不樂意的事情，誰來都改變不了。
”

　　姜檸不接電話，霍紹霆也明顯有點意料之外。

　　他原本以為姜檸應該會慢慢地試着去接受了，卻沒想到，她胸腔處的愧疚和自責還在洶湧澎湃，她這個人卻仍然能看起來異常平靜，甚至不掀一絲波瀾。

　　所以面對尹教授再次撥打電話無人接聽時的暴怒指責時，霍紹霆也依舊沒有動怒，他耐心地解釋說：“我來找您的事情，姜檸她并不知情。
”

　　“她就算是知情，你們倆不依舊還是一夥的嗎？
”尹教授煩躁皺眉，“我也是有病，明知道她不可能……煩死了，讓開。
”

　　霍紹霆意識到尹教授氣鼓鼓地就要離開，急忙上前擋住了尹教授的去路。

　　“我原本是想着讓姜檸，将這段時間發生的種種都原封不動地告知給您，但既然她現在有事要忙，就隻好我來替她解釋了。
”

　　面對尹教授幾欲噴火的眼睛，霍紹霆的态度堪稱坦蕩平靜。

　　“畢竟尹教授剛剛也說了，我跟姜檸是一夥的，那麼有些事，無論我說還是她說，效果都是一樣的。
”

　　“……”

　　尹教授煩躁地皺起眉。

　　他轉身換一個方向。

　　霍紹霆依舊跟着。

　　他走到哪裡，霍紹霆和霍紹霆身邊的那個女人就跟到哪兒，甚至尹教授忍無可忍要抓狂了，霍紹霆依舊平靜又坦然。

　　“您什麼時候想聽，我就等什麼時候說，反正，我今天有的是時間。
”

　　“……”

　　啧。

　　尹教授皺起眉，隻能重新坐回去，他把咖啡推到旁邊，“給我一杯溫開水就行，這玩意苦死了。
”

　　旁邊的驚渙立刻去點了。

　　喝了點水，煩躁焦慮總算被撫平了些許，尹教授便的大發慈悲似的沖着霍紹霆稍微擡了擡下巴，“有什麼事你快點說，我下午還有事要去處理。
”

　　“姜檸的父親前幾年被撞成了植物人的事情，您知道嗎？
”

　　尹教授眉眼處微微一動。

　　“這幾年，姜檸的父親一直都沒有轉醒的迹象，即便姜檸每年都将獎學金打回姜家，也都是泥牛入海。
家裡有一個似乎無論付出多少努力都沒辦法被治愈的病人，就好像永遠看不到太陽的黑夜，這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情，除卻姜檸之外的姜家人，都對此感到了厭煩。
”

　　“姜檸為了能讓她父親醒來，也想了很多辦法，但都是無用功，直到前段時間，一位享譽盛名堪稱神醫的醫生回國――您應該在新聞或者網絡上也聽到過他的名字，就是那位陳玉冠醫生。
”

　　解釋這些事情的時候，霍紹霆幾乎是慢條斯理。

　　尹教授煩躁地皺眉：“你是想跟我說，姜檸之所以決定中斷學業，不是因為她被那愚蠢的愛情豬油蒙了心，她是清醒的，她隻是為了給她的父親治病？
”

　　霍紹霆稍微沉思了片刻。

　　也算是。

　　畢竟林慧讓姜檸給姜瑤替嫁的緣由就是――你不嫁，我就把姜正和丢進荒山野嶺，讓他自生自滅去。

　　然後姜檸就咬牙交出了錄取通知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