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還是沒人接聽。

　　呵。

　　老人約莫有七十歲，但褐色的眼瞳卻異常清澈通透，他慢條斯理地收起來了手機，又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口。

　　怎麼這麼苦。

　　啧。

　　果然這東西無論怎麼喝都不如奶茶好喝。

　　微不可察地皺眉，老人擡眼看向坐在他面前的男人――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

　　他不認識這個男人，是這個男人前段時間給他打電話，非執着要見他，他幾次都拒絕了，而這次卻拒絕不了――學校的領導層低三下四跑到他的住處去求他來見面的。

　　莫名其妙被揪過來逼迫自己見面。

　　為此還浪費了半個小時的通勤。

　　老人很不悅。

　　可男人卻好像并沒有打攪了他的歉疚，男人主動提出：“尹教授，去咖啡廳坐坐吧。
”

　　老人來了，男人點了兩杯咖啡，随即就開門見山地開始開門見山了。

　　“姜檸是您的學生吧？
”

　　老人原本寫滿不悅的眼神聞言瞬間更加不悅了。

　　“你是誰？
”

　　“我是她的男朋友，我叫……”

　　老人卻不給霍紹霆把話說完的機會，當即伸手，毫不猶豫地說：“滾。
”

　　霍紹霆：“……”

　　跟在霍紹霆身後的驚渙沒忍住皺眉，剛要往前卻被霍紹霆一個眼神定住，不甘不願地往後退了兩步。

　　“您似乎，對我很有敵意。
”

　　“怎麼會？
”老人嗤之以鼻地冷笑道：“你跟我又沒有什麼關系，我搞什麼平白無故對你有敵意？
反倒是你，閑着沒事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是想起來當時姜檸結婚的時候沒請我喝喜酒，現在覺得不好意思了，來找我補上？
”

　　霍紹霆若有所思地眯眼。

　　當時結婚。

　　喝喜酒。

　　……

　　對了，姜檸當時之所以沒有前來學校報到研究生，好像給的理由就是要回家結婚――給這位教授的搪塞說辭，好像也是結婚，所以中斷學業。

　　教授很生氣，所以劈頭蓋臉罵了姜檸很多很久，但姜檸一句辯解的話也沒說，教授恨鐵不成鋼，發了那麼多勸說的話都石沉大海，最後也就咬牙決定不再管她了。

　　所以現在教授才這麼生氣。

　　因為教授始終覺得，姜檸之所以中斷學業，都是因為姜檸要跟他結婚。

　　所以愛屋及烏，恨也連坐。

　　霍紹霆并沒有覺察被冒犯的憤怒，甚至相反，他還有些高興，最起碼能從這位尹教授的态度裡看出來，尹教授是真的希望姜檸能越來越好，所以才對于姜檸為了結婚要放棄學業和前程的态度，這般記恨在心。

　　“我們暫且還沒有結婚，當時姜檸之所以突然中斷學業也不是因為跟我相愛，所以自然她也為了愛情而放棄前程。
”霍紹霆這般模糊地解釋了一嘴，“當時有很多事情牽絆着她的腳步，所以她沒辦法能繼續學業，現在事情解決完了，她還想來繼續學業。
”

　　“哈？
”尹教授快被氣笑了，“事情處理完了就又想重回校園了，當初我問她要不要我向學校通融的時候，她怎麼不理我？
想要繼續學業，那繼續呗，來年想不想二戰都随便她，還來找我幹嘛？
我又不是收垃圾的，我不會再收她了。
”

　　尹教授的話堪稱是狠絕了，霍紹霆都不由地皺了下眉。

　　“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能讓姜檸那般決絕，您難道就真的不好奇嗎？
”

　　“……”

　　看到尹教授眉眼處的松動情緒，霍紹霆趁熱打鐵。

　　“打個電話問問她吧。
”

　　尹教授冷笑：“她不會接的。
”

　　雖然這麼說，他卻還是掏出來了手機，然後結果自然是果不其然的――無人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