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鳳绾怕英蘭還擔心她,又道:“而且他确實沒娶其他側妃,也沒有和别的女人有過親近。
若說吃虧,我和他相處英蘭你覺得吃虧更多的是誰?
攝政王可是數一數二的美男子,又是王爺。
雖然我不會輕易和他在一起,但是平日裡他才更吃虧些你不覺得嗎?
”
英蘭細細回想銀景弈的那張臉,發現好像——是不吃虧,京中是很多女子想要嫁入攝政王府呢。
隻不過礙于王爺威嚴和地位,無人敢輕易逾矩去接觸,要不是攝政王主動求娶,她家小姐這一段姻緣也是不會有的。
“你别擔心,我覺得不吃虧,吃虧的事我也不做,占便宜我占得更多,他能如何,大不了我就揮手和他說再見,但要是這次他還做蠢事,我可不會因為他蠢就放過他。
”
黎鳳绾知道不該多言插手王爺的事,所以在黎鳳绾言明無需擔憂後也不再多嘴。
在廊下走着,黎鳳绾忽地想起了程遠,心裡琢磨着:英蘭不會還在生程遠的氣吧?
“别生程遠的氣了,他對你的心意不是作假,你和他還是要好好的。
”
“王妃,我知道他沒有作假,可是一想到他如此偏幫别人還分不清主次就氣,明明是王爺的錯,成為王妃的手下還去胡亂幫忙,實在不該。
”
“那現在我不和銀景弈吵了,你也别不理程遠了,經過這一次他恐怕是得到了教訓,下次再這樣我就直接讓他走人,把他賣給别人,不能随便進攝政王府我看他還怎麼找你。
”
她們兩個人閑唠家常的時候,一個消息也确如黎鳳绾所料傳了出去,那便是攝政王妃當真厲害。
不但能在和當朝攝政王争吵過後重回王府,還敢欺身而上将兇神惡煞的王爺壓住,簡直聞所未聞。
不過自古以來剽悍的女子也有很多,隻是皇室注重禮儀門第,不能太過魯莽,這樣的人也不是沒有,隻是多不出名。
而黎鳳绾表面功夫做得很到位,禮數也不曾廢,文武雙全又和攝政王成婚,名頭自然大了。
加之先前傳出的和離一事,兩個人都成了尋常百姓家的談資,但是傳出來的隻是私下裡她和攝政王的事情,其他人也就把這個當做趣事一聽,也不議論過多免得惹禍上身,畢竟攝政王的閑話可不是誰都能說的。
黎鳳绾對此也不意外,這就像是八卦,也不是什麼大事,随口一說就被别的人當趣事傳來傳去的。
她覺得還好,隻不過被當成了母老虎而已,況且她本來就是,至于銀景弈是什麼反應她也猜不到,傳都傳了,事後還能将整個王府裡的人都趕出去不成。
黎音柔聽到這個消息并不驚訝,甚至因為沒聽到攝政王夫婦反目成仇拳腳相向而感到欣慰,也算是松了一口氣。
黎烈想起攝政王上朝時神氣十足的模樣,也就沒放在心上,就把這事當做了兩人閨房之樂壓根沒多問。
唯有銀龍枭聽後覺得很是奇怪,手中朱筆懸在了奏折之上,久久未下,最後還是将其置于一旁硯台上。
“你說皇兄對皇嫂真的用心了,回想之前種種,這倒也不錯,不過既然皇兄已然忘卻雲妃另有佳人,那朕也不必費心思在那個計劃上。
”
開始他還不知道要怎麼做,後來想起前世在雲月溟的慫恿下黎鳳绾去世一事,覺得可以先控制住雲月溟,後來得知她果然還是像上輩子那樣和他皇兄勾搭上了。
他也不去管,就讓她那麼做,隻是給人下了毒控制住,他沒猜錯的話,上一世黎烈直闖攝政王府和銀景弈對上之所以沒被立即斬殺,就是雲月溟在後勸阻。
所以後來才有了翻案,随便找了個人讓黎烈洩憤,然後就得到了一個将軍的支持,為後來的事鋪下了路。
可這次雲月溟被他事先控制住行動,銀龍枭本打算趁着銀景弈将人斬殺的時機将攝政王定罪。
但那次獵場之行他就發現銀景弈變了,雖然還是像以前一樣狂傲不羁,但多了一些别的東西,不再愛着雲月溟,一舉一動和他記憶中的人重疊。
而且那個攝政王妃變化之大才讓他擔心,縱使膽大,也從未有人敢騎在他皇兄頭上撒野。
可看樣子銀景弈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願意寵着,和離那件大事都能當做争吵過後的沖動之舉,還做出邀人賞花這樣的事。
黎鳳绾會不會也是經曆了上一世呢?
銀龍枭想到這個可能,随即又不太确定,若是經曆過前世,那斷不可能重蹈覆轍留在攝政王府,還和銀景弈如此恩愛。
到底是因為什麼呢,難不成還真是他上輩子小瞧了這個将軍女兒?
白瑜看銀龍枭苦思不得,隻道:“如今攝政王也沒有逾矩之舉,皇上還要繼續嗎”
銀龍枭想到這世有些事情超出了他預料,也包括銀景弈,凝神片刻道
“他不觸犯朕的底線,那朕就不會輕易動他,姑且容他一陣,畢竟朕的對手從不是他,而是銀弘旭。
朕最恨的還是他,恨不得他立馬去死”
要不是銀弘旭突然帶兵圍了皇城逼宮,他堂堂臨夏國天子哪會淪落到俯首于太監的地步,他銀弘旭一個賤婢之子也配得上這皇位,還敢和他争。
“皇上是知道銀弘旭的計劃才會這般憎惡靜王的嗎”
銀龍枭哼笑,昂首橫眉道:“他那種腌臜手段還入不了朕的眼,計劃?
他盯着朕的皇位其心可誅,狼子野心妄圖篡位該被千刀萬剮,朕的龍椅豈能被那種人染指。
”
“倒是你,朕還沒感謝你願意幫着朕看着黎家”
白瑜正欲辯解,銀龍枭便擺手笑道:“不必這般,朕知道你和黎家長女是真心互許,不會阻了你們的事。
你父親忠心于朕,朕自然也信你,再過些時日你便和她成婚,到時朕會派人送去賀禮,不會讓你們感到拘束。
”
“謝皇上”
“好了,天色已晚,讓小萬子送你回去,從暗道走吧,别讓旁人看到了。
”
“是”
在他們二人轉身之際,銀龍枭又道:“白瑜”
“你是朕的好友,也是朕的左膀右臂,丞相年老,朕希望最後還能站到朕身後的還是你。
”
白瑜隻是腳步一頓,側頭回道:“謝皇上厚愛,定不會辜負皇上信任。
”
轉頭過後,神色自若如平常
他與銀龍枭年少相識,做過太子的伴讀,可後來新帝登基,他隻是繼續做他的丞相之子,然後成了他暗中的助力。
開始他确實是為了替銀龍枭看守住黎家才刻意接近黎音柔,探聽一切以防出錯。
可銀龍枭隻讓他傳遞消息,他便不用顧忌太多。
一來二去,他就和黎音柔熟識,漸生情意,反正黎鳳绾那樣膽小懦弱的人他瞧不上,顧着計劃還能為柔兒出氣何樂而不為。
銀龍枭看着白瑜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中,暗自歎了口氣,他終究隻是在利用白瑜。
隻是重生一事太過荒謬,而他也不會給人把柄暴露弱點,銀弘旭他是一定要殺,而且還要讓天下人看到他的醜陋面目,讓這個人死在萬民唾罵中!
銀景弈這個攝政王暫時沒有威脅可不代表他會松懈,一旦被他察覺那他不會手下留情,四哥被牽連也怪不得誰。
而六弟——隻能怪他有個勢大的母後,他不得不防,若不早做打算,最後結果隻會和上輩子一樣。
每每想到上一世的時候,銀龍枭都會去看雲月溟。
妃嫔懷孕本該重視,可因雲月溟是罪臣之女且得罪了攝政王,所以被關在冷宮沒有那些太好的待遇,宮人得了太後身邊素明的暗示,都不敢給她太過好的吃食。
因此銀龍枭再見她,看到的是一個弱不勝衣的病西施,面色憔悴但是出色容貌依然吸引人,因着身子虛弱讓人不由得想起了風中不堪摧殘嬌嫩的花。
“溟兒,朕政務繁忙許久沒來見你,怎麼就成了這般模樣?”
雲月溟的屋子死氣沉沉,但好在被宮人收拾得整潔,雲月溟自己身上的衣裳也算是幹淨。
銀龍枭看了一眼後,很是憐惜地坐在雲月溟床頭将她身子扶起,半靠在自己身上。
“把安胎藥喝了,這是朕特意讓人熬的,溫補身體”
雲月溟看着碗裡黑乎乎的藥湯,蕩漾着的是不祥之意
她的五指抓緊銀龍枭的龍袍,哆哆嗦嗦地問道:“皇上,這藥真的是安胎藥嗎?
不會要了臣妾腹中孩子的命嗎?
”
“不會,乖,喝了吧。
朕怎麼會害自己的孩子呢,這還是朕第一個孩子。
”
雲月溟心裡暗想也是如此,何況她就是看到了這點才欲以腹中胎兒保全自己。
想通後,她就去拿銀龍枭手中的藥,可是還沒碰到碗沿,銀龍枭五指一松,掌中藥碗不穩直接摔碎在了地上。
陪伴而來的太監都在外面,因此他當着雲月溟将藥碗掉在了地上,一聲碎裂聲後,屋内一陣死寂。
銀龍枭很是得意地欣賞着雲月溟臉上來回變換的神情,像是怕吓到她,輕聲道:“溟兒真是信任朕,倒是叫朕生出了幾分于心不忍,這藥,确實不是安胎藥。
”
雲月溟心頭一震,頗為震驚地看着他,銀龍枭竟然真的那麼狠辣,竟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放過!
可是他分明什麼都不知道,難道僅僅是因為發現了她和攝政王私會就能變成這樣嗎?
“溟兒是不是很奇怪朕為何要如此狠心?
其實也沒什麼,朕隻是覺得你不配懷朕的孩子,與其讓他出來受人冷眼,不如就在他未降生之時處理掉。
”
“雲月溟,你當真以為朕不知你的真實嘴臉嗎?
你故作嬌弱博取他同情,對朕也是一樣手段,憑這點本事就想飛上枝頭當鳳凰,你果然也隻配在這冷宮待着,成不了大事。
”
他松開手,整整衣袖起身站到一旁,顯然是膩了和雲月溟演恩愛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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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還以為你有什麼本事,不過是貪心不足蛇吞象,用你那點手段魅惑住了朕那個于男女之事半點不通的皇兄,還真以為能騙倒朕嗎?
”
雲月溟也不想再裝清純柔弱,雙手撐着身體,挺直了腰闆看着他,眼神淩厲。
“皇上早就知道,可臣妾不覺得之前有哪處得罪了皇上?”
她做得那麼好,銀龍枭突然就發現了,沒有任何征兆,甚至連他現在的話也都是句句正中她心中打算。
銀龍枭走至她身前,目含憎惡:“你設法讓銀景弈以為朕對你下毒,讓他覺得朕是個荒唐昏君害了他心愛女子,還蠱惑他妄圖取黎鳳绾的性命為你自己鋪路。
一直以來,你不過是利用朕對你的情意,一早你就是想讓銀景弈坐上皇位,最後成為皇後,可惜皇後那個位置你配不上。
”
“不過朕不在意這個,朕隻想知道,你是以何種方法讓攝政王對你言聽計從百般讨好,還有……”
銀龍枭直接掐住了雲月溟的下巴,将她的頭擡起來:“你和北隴國有什麼關系,軍饷一事是不是你也有份。
”
黎烈那件事太過碰巧,讓他無法當作是一個巧合,可是雲月溟倚仗太師府,雲豐都已經死了,他在那之後也查過,根本沒有發現雲豐和北隴國的人交往。
而雲月溟又怎麼那麼肯定黎烈會和後來軍饷之事有關,還讓銀景弈暫時不要動手。
雲月溟笑得無力,但仍強撐着不露怯,她沒想到銀龍枭連這個都能知曉,不過說與不說反正都沒有好下場,她甯願給銀龍枭留一個對手,讓他最後不得善終。
“皇上真是英明,确實有臣妾的手筆,隻不過那是之前在宮外時臣妾做的局,和北隴國的人聯手能給阿弈一個忠心的下屬。
”
“阿弈?
哼,你以為他會喜歡你?
不過是圖一時新鮮。
”
“他現在是不喜歡我了,不過之前我從一個術士那裡學了一首亂心曲,後來又是以命相護感動他,可沒想到那個攝政王妃竟然會礙事,把他搶走了。
”
雲月溟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就是沒說她潛移默化地改變銀景弈的事情,銀龍枭會怎麼想她也不管,她隻想要他不痛快。
“若是你本本分分,也确實還能配得上皇室王妃的身份,可惜你太貪心,做皇後,你還沒那個命。
”
雲月溟慢條斯理地從床上下來,雙手搭在一起端着宮妃的架子:“皇上覺得臣妾不配當皇後,那是你的以為,我可不這麼想,配不配當我自己做給世人看。
隻可惜皇上聖明,早就知道這番安排,甚至早就給我下了毒以做控制。
”
“是啊,本以為你還有用,可惜了,朕不會殺你,至于幫你和北隴國暗通消息的人,朕早晚會抓到,到時候将其五馬分屍,置于鬧市警示他人,雲月溟,以後,你就老老實實地待在冷宮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