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啊,你和淩霁都是因為我的事才會來到這裡,要是不知道,或許就不會有這一系列的事。
”
一個在醫院為了她和人動手,一個想匆忙趕來卻無意觸電昏迷。
要是沒她這件事,也許淩霁和風钰钰兩個人都能過着正常的生活,不需要經曆一場這樣的冒險,卷入這麼個階級分明争權奪勢的世界。
風钰钰了解黎鳳绾,怕她自責,拉着她坐到了凳子上,轉移話題說起了别的。
“那這樣的話,我們是沒有事嗎?
應該能回去吧,畢竟隻是被電暈,也沒有被撞,該是沒有生命危險的。
而且我在這裡也已經很長時間了,随遇而安,也沒什麼提示,我可不信死一次能回去的想法,那好冒險。
”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淩霁和我說這次經曆像夢一樣,也許是等什麼時候到了,或者是等我們能醒了,一切自然就能恢複正常。
他和你的想法一樣,都覺得身體沒有太大問題,但就是沒有辦法預知什麼時候回去。
”
她知道風钰钰是怕家人擔心她,所以心急想要回去,可她們确實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重新回到那個世界,走一步看一步是唯一辦法,還要想辦法在這裡護住自己。
風钰钰也是這樣想的,未知情況下她們不能輕舉妄動,自殺那種手段根本不能随便用,因為她來到這副身體後和以前一樣有感知和痛覺。
靈魂是她們,這肉體仿佛也屬于她們,可她仍覺得太過晦氣,竟然能攤上這樣的事,尤其還是穿越到自己寫的小說裡。
“你知道嗎?
那個時候一睜眼就感覺好痛,我低頭一看,結果看到一支箭插在我身上,那種痛感太真實了,我又懷疑我是不是真的要死了,疼昏過去了。
夢夢,我好慘哪,當時真的好疼,我還是第一次差點被人殺死。
”
黎鳳绾握着她的雙手,給予安慰,又道:“看看你現在,好好的,疼的都過去了,你熬過來了,那麼堅強,自己一個人挺過來。
你之前問過我誰在我心裡最厲害,當時我沒有說,現在我覺得你就很厲害,忍得過痛還能堅持到現在不放棄,真的很厲害。
”
“少說好聽話,既然我是這樣,那你和淩霁是怎麼回事,也是這樣嗎?
你們是怎麼過來的,還有,你――在來到這個地方前沒有受到他們虐待吧。
”zx.r
黎鳳绾現在不在意這件事了,便從容回答
“我沒事,隻是我覺得不公平,不想任人擺布在那個地方待上些時日,也不想嫁給别人當個傀儡。
所以才想從那裡出來,和他們吵了架,還沒動手就撞到了牆上,裝得斯斯文文的黎仁,動起手來太突然。
”
“至于醒過來的時候,我的心口那裡疼了大半月,後來我慢慢鍛煉,那裡的疼痛也漸漸消失,心髒依舊跳動。
而淩霁――”
要是以前的淩霁,知道風钰钰來,肯定是不願說出口,恐怕會很憋屈,怕她們小瞧了他。
現在的話,因為那副身體心态平和多了,也不再抗拒這件事,甚至在想辦法從别處入手讓自己更強大,也就沒再多想這事。
現在估計不會再覺得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很難堪。
“淩霁是北隴國的二王子,想必你也應該知道,他住在王城。
身邊的護衛都很強健,慣用搏擊術”
風钰钰想了想夜闌給她讀的那些,點頭應道:“是啊,所以他不是會很喜歡待在那裡嘛。
”
“但是他不是那樣,他是個不受寵的王子,因為聞人铮的生母是餘朝前去和親郡主的宮婢。
北隴國的人不太清楚皇室中人的身份,以為是先帝公主,一直那麼叫着,卻不知道那其實是前朝一個不受寵的郡主。
”
“嫁過去時就沒有多大的陣勢,到那裡不久,失了寵愛,也沒有足夠的銀兩去打點,長此以往,所受委屈更多,日子也更辛苦。
”
“淩霁花了好多時間調養身體,後來正趕上兩國使臣會面,便趁機來了這邊。
我偶然在街上看到,覺得熟悉,一問之下才說清現狀。
”
“隻是沒想到會碰到你”
黎鳳绾和風钰钰握着手,對視時眼中自有情誼顯露。
“我來後沒多久,一次賞花宴看到了一個人,和你長得一樣,我差點就認錯了人。
”
“哼,幸虧你沒認錯,不然我就生氣不理你,不過我不關心這個,現在我更想知道……”
她說話說到一半就不說了,目光落在黎鳳绾的發上。
“這,現在你是攝政王妃了?
可是你還沒結婚啊,就這麼糊裡糊塗地攤上這等事。
那你和攝政王呢,平日都是怎麼過的啊,攝政王那種人,估計不是什麼正常人,沒為了誰打你吧。
”
黎鳳绾開始懷疑她到底給銀景弈設定的是個什麼性格,怎麼會突然這樣問。
“沒有,他有點奇怪,情況也有些複雜,正好作者本人在這裡,以後再和你細說,先說說你的情況吧。
上次淩霁是被當成一個引子帶來的,差點炮灰掉,現在回去正發奮圖強。
你呢,你現在怎麼樣,有沒有遇到什麼困難?”
風钰钰回想起剛來這裡時的迷茫害怕和無助,深深一歎
“我沒遇到太大的困難,天仲大人的女兒,位置中等,就屬于沒人注意的那類,有事也輪不到我頭上。
哦,對了,天仲大人就和王爺一樣,和攝政王差不多的位置,不過權勢略低,是天子很信任的人”
扶南國的事黎鳳绾知道不多,所載之事就隻當做閑時雜談來看,知道他們是天子、天仲,其他皇親隻是統以輔天代稱,下有南相和軍尉,大權掌握在天子手中。
至于南相和軍尉,則是文臣武臣中的最高權力者,各有一處供其平常議事,再将其統一報給天子。
天子看了将小事打回,讓他們看着處理,禀報論策,不對天子再行修改,為防有些人一手遮天,天子才會讓信任的天仲監管衆臣。
若有隐藏不報之事,皆可将事寫成訴狀報給天仲,但必須屬實,若是弄虛作假被查出來,後果更為嚴重。
由此可見,天仲一職權勢并不低。
其實黎鳳绾在看到這點時,覺得這條和銀景弈作風很像,這才留意了些,沒想到眼下就派上了用場。
“沒想到你是天仲之女,那你怎麼到這裡來了,除了夜闌沒人跟着嗎?
”
風钰钰仔細想想,還是誠實地答了
“是啊,那個爹對我又不好,把我當空氣,我就和他說想出來走走,怕帶的人多引人注目,所以就隻讓夜闌跟在身邊。
”
黎鳳绾覺得這話有些奇怪,未等細想,門外安城敲了一下門
“王妃,該回王府喝藥了,有管家幫着,英蘭那邊想必也能問出一些,還是先回王府要緊。
”
風钰钰又被驚到
“喝藥?
你生病了?
在這裡生病是不是很嚴重?
”
黎鳳绾連忙安撫:“你看我現在沒事了,别擔心,這事情我已經在解決了。
我先回府,你回蘭芷院去休息,别想太多,程遠記下了你們的位置,有事會讓人告訴你的,和你身邊的夜闌已經說好了。
”
“那是之前了,現在我就想跟着你去,攝政王府應該不會差我一個人的房間吧,你去和攝政王求一求,他還至于如此小氣,連個房間都不給。
”
“夢夢,我好不容易出來了,還碰到了你,你就别再讓我在外面了。
而且我覺得我這樣很危險,一旦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身份,會不會被暗殺,那次就是有人蓄意害我才被射了一箭。
”
她碰到了熟悉的人,隻想和她待在一起,這樣也有家人陪伴的感覺。
黎鳳绾感覺胳膊被她晃掉了,忙打斷她的話
“好好好,我試一試看能不能成,不成也沒關系,我會自請出府陪你去住庭院,他現在管不住我,走吧,和我一起回去。
”
為了不引人注意,她們二人走在路上并未過分親近,風钰钰懂得這個道理,慢着步子走在她身邊。
街道兩邊都有各種小玩意兒,她偶爾會停下看看那些,和黎鳳绾一起讨論哪個更漂亮些。
黎鳳绾也在這時候告訴她百味樓的事,還有淩霁在北隴國已站下腳跟的情況。
後面安城走在兩人前面,夜闌冷着一張臉和神色不變的程遠有得一拼,程遠就是天生不愛笑,而夜闌卻不是這個原因。
适才他在房外,沒有刻意去聽二人交談,可房間裡傳出的聲音還是有些入了他的耳朵,不由自主地思索,可又雲裡霧裡的想不清楚。
思來想去,也就隻有前面兩位攝政王妃的護衛可能知道些内情。
“程遠?
”
程遠安城一同轉頭看向出聲的人,不過安城隻是警惕,見他并無惡意便又回頭看着前面的主子。
“有事?
”
“你知不知道小姐她們在說些什麼,回去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們要去哪裡?
”
程遠有了上次的教訓,為了自己和英蘭的大事着想,決定還是繼續做他的冷酷下屬好,就算是對王爺、皇上,他也不會輕易說什麼了。
“作為下屬,我對主子們的事一概不知,閣下若是深得信任,總會有機會知道,不用花心思從我這裡問出什麼,我隻是一個護衛,需要時還是一個馬夫,沒資格知道太多的事。
”
夜闌可不信他這借口,真要是不信任沒有資格,那個攝政王妃也不會為了安全想要擒拿他,将這個護衛帶在一旁。
而前面的那一個,步伐穩健,看起來也是個武功不錯的。
夜闌猜測黎鳳绾身旁還會有其他高手,隻可惜黎鳳绾身邊的人,加上萬月,隻才三個可信之人。
因為她是王妃不能随意出門,并沒有那個時間組建什麼強大的勢力。
開始那幾次也隻是趁着銀景弈去别處赈災,所以和管家商量後才帶着帷帽出門,如此才沒有驚動旁人,讓人知道攝政王妃接連數日出府和他人會面。
今日也算是形式上跟銀景弈說了,得了令才着便裝出來,這也是黎鳳绾一直想要出去遊玩的原因。
攝政王府再大,她終日在裡面閑逛也走得夠了,她又不想閑下來荒廢了自己好不容易和安城練好的武功,隻能想着有機會一定抓住,出去好好玩一遭。
不過眼下風钰钰的到來,讓她甚是欣喜,連遊玩的事都抛在腦後,隻想和她好好聊一聊,聽一聽她都遇到了什麼。
她可不相信一個天仲大人的女兒會被輕易放出來,還隻帶一個護衛,這不是在胡鬧嗎,除非還有别的原因,隻是風钰钰沒和她說。
她想問的時候正好到了府門口,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看着下人行禮問安,無論是黎鳳绾還是風钰钰都已經看慣了,但是她們也不能阻止,隻好快些進去。
風钰钰跟着她在外院繞了一圈,發現景緻也不錯。
小橋下淌水,叮叮咚咚的水聲很是悅耳,假山石堆疊更似天然成形。
已至冬日,隻是還未落雪,枯枝上的鴉鵲平添蕭瑟之感,此景若在春夏時節,定是讓人移不開眼,連步子都難挪動半分。
“天,這攝政王府好大啊,我這麼覺得我這是劉姥姥進大觀園哪,你知道嗎?
我在那個地方待了好幾個月,平心而論,還是咱們這樣的古典園林更好看,扶南國的各家人都以絲綢裝點,好是好,就是太刻意了,開始看着很新穎,不過幾日就審美疲勞,和看着假天宮沒什麼區别。
”
風钰钰一路上叽叽喳喳倒是比喜鵲還愛出聲,黎鳳绾也都耐心聽着回應,看她心情好些也就暫時沒去提她為何來此。
黎鳳绾将她帶到自己的院子,先讓風钰钰在這裡等着,正巧英蘭她們也回來了,便叫小葵招待她。
她要去想辦法和銀景弈讨價還價把人留下,實在不行她也不介意再和他做筆交易。
出門之後,她看夜闌無處可去,便讓安城去給他找間屋子,和其他暗衛住在一起,但是夜闌卻不願直接被安排住下。
“王妃,我是否能見一見小姐”
黎鳳绾見他面現焦急,可不像是尋常侍衛會有的擔憂,想到程遠,她心裡也就有了一個判斷。
“這樣吧,我讓程遠進去問一問,她要是願意讓你進去,你就可以跟着進去,如何?
”
“她不會不同意的”
安城提醒道:“這是王妃住處,沒有允許,我等尚不能輕易進入,更何況你一個外人,若是讓下人見到豈不生出些許是非。
我知閣下心急,可這不是在你們扶南國,該守的禮數還是要守的,那位小姐不會出事,你也不差這點詢問的時間。
”
此言有理,夜闌也并非不識好歹之人,隻對黎鳳绾講
“請王妃吩咐”
“程遠,你去問吧”
“遵命”
程遠腿腳很快,沒用多時就到了屋門外,輕扣了下
“英蘭”
英蘭聞聲,自是和風钰钰施禮後暫且來到門外,聽了程遠的話就進去詢問,可風钰钰卻很為難,最後終是給了答案。
等程遠再次回來,給出的回答卻讓夜闌詫異,他甚至懷疑是不是他們說了什麼才讓自己連見她一面都不成。
“夜闌,有些事你有疑惑,我知道,可你要想清楚,是等她自己告訴你,還是你去逼她說出來,這二者雖然都能讓你知道想要的,但結果可能便有些不一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