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些,銀景弈無意識地用了些力,掐得黎鳳绾腰疼,用手拍了下他。
“别掐我”
總掐着她的腰,害得她現在耍起兵器都有些吃力。
“本王喜歡和王妃這樣,有何不可?
”
“若不是還有那一大堆的糟心事需要處理,本王一定……”
後面的話,即便他不全說黎鳳绾也能猜出大概,心中腹诽他被情欲熏了腦子。
“王爺是想得個沉迷美色的帽子?
整日形影不離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用了什麼狐媚手段才勾了王爺的魂兒。
”
“本來就是勾着本王,你細算一算就能想起,狐狸精,早晚有一日本王會被你迷惑得忘卻别的。
”
“哇,能讓王爺癡迷,那是我的榮幸”
兩人相對着耳鬓厮磨,因知今日不會太閑,銀景弈也沒過分,就隻是輕啄她面頰及脖頸,一邊吻着一邊克制。
可後來克制不住的模樣,讓黎鳳绾看得不禁發笑,貝齒輕合咬了下他的舌。
“王爺再這樣,怕是要誤事,到時候我可不擔這魅惑攝政王的罪名。
”
“本王自己願意,誰也不會說什麼,攝政王府今日不接客,現下天色已晚,也沒哪個不長眼的……”
“王爺,賢王聽說王爺回來,上門拜訪,說是要請王爺喝酒。
”
“……”
看來小皇弟要被吓着了
黎鳳绾看看抿緊嘴唇的人,對着外面說
“知道了,先下去,王爺過會兒去”
“銀寄洲來了,王爺先去看看,而且王爺說回來就給我請太醫看身體,忘了的話我會很傷心。
”
銀景弈雖是重欲,但在自控這方面做得還算可以,合眼之後兀自平靜,不過片刻便睜開雙眼。
“本王當然會給你請太醫,你這身子需要更好的藥溫養,在常州的那段時間你受傷不輕,萬一落了什麼看不出的,太醫來了還能給你治治。
”
“好,那走吧”
“也要去?”
“當然了,好久沒見他們,自然是想叙舊,再說,你不也是知道銀寄洲沒心機,他性格挺好的,見見也沒什麼。
”
“王妃曾說你喜歡長相俊美之人,怕你瞧上本王的皇弟,王妃還是在房中好好待着。
”
黎鳳绾在他轉身前拽住他袖子,銀景弈順着那隻手向上看去
“做什麼”
“我說的那人是你,自然隻有你才能勾起我這心思,王爺心裡明鏡似的卻還要戲弄我,真拿我當孩子哄呢。
”
“哄你你又不上當”
銀景弈确實隻是逗她,見人不上當,順勢拉起她的手把人牽走。
廊下,黎鳳绾記起一事,正琢磨着要不要告訴銀景弈,就看有個小身影從那邊走來。
“王爺”
她拽了下銀景弈示意暫停,随即二人一同看向快步走來的人……和狗。
小黑狗跟在微生澤炎身後,一邊跑一邊發出似是歡樂的喘氣聲,尾巴更是搖個不停。
說來也怪,明明它和微生澤炎在一起的時間最長,可在見到黎鳳绾的時候就不會去管太多,先微生澤炎一步跑到黎鳳绾身邊,汪汪兩聲後哈赤哈赤地繞着她轉,讨好意圖明顯。
“為什麼會這樣親近我,就因為我摸過小時候的你?
”
黎鳳绾不解,蹲下身摸了它兩下,這下墨寶的尾巴搖得更歡,微生澤炎看到了隻當沒看到,一如往常向兩人請安。
“王爺父親,我聽繡錦說,您讓朔凜給我找了教書先生,那以後我不用去學堂了嗎?
”
“是,你在攝政王府,若去學堂和其他人學,叫旁人知道了還以為本王勢倒。
自明日起,教書先生每日來王府兩次,晨起之後兩個時辰,黃昏前兩個時辰。
既然你聰明,那便讓本王看看你能做到何種程度。
”
“炎兒明白”
“還有,你這稱呼……”
“王爺放心,炎兒心中有數,在外絕不會這樣,隻是覺得私下裡稱呼王爺有些……生疏。
”
微生澤炎現在很别扭,黎鳳绾也能看出,知道他自從恢複記憶就有些拘束不敢再像從前那樣。
對此,她也不好說什麼,畢竟銀景弈有自己的主意,她若是讓人去努力接受實在有些強人所難。
“生疏什麼,你喊娘的人可是日日這樣喊,一口一個王爺,一次一個聲調,甚至還敢直呼本王大名。
”
微生澤炎聞此略驚,不由自主地微微仰頭看向黎鳳绾
“……”
被旁敲側擊地揶揄一番,還是在孩子面前,黎鳳绾感覺有些臉熱,面上過不去,輕咳兩聲。
“那個,你和我不一樣,你願意怎麼叫就怎麼叫,别聽他的。
”
微生澤炎懂分寸,再怎麼叫也不會讓銀景弈生氣,反正别拿這事再噎她就好。
“王妃既然說了,那就聽她的。
”
“……是”
微生澤炎看黎鳳绾的言行舉止都和這裡的人不同,不免想起那時淩霁吓他的話。
那個時候,他真的以為那隻是胡亂編出的故事,以為銀景弈是格外寵愛王妃、兩人才沒有尋常夫妻相處的那般相敬如賓感覺。
除去真情寵愛的原因,現在微生澤炎還看出了另一點原因,那便是黎鳳绾的自身性情。
他想,就算是一品大員,在面對攝政王時也都是恭敬不敢輕易得罪,更别提是從未上過朝堂的閨閣女兒,哪一個不是敬重再敬重,根本不敢觸怒王威。
而黎鳳绾,從來不怕攝政王,且聽銀景弈話中之意,她不但不怕,反而是敢迎風而上與其争論。
還有那些奇怪但新奇的詞,無一不證明黎鳳绾并非此世之人,若真是如此……
微生澤炎微垂下眼睫蓋去眼中情緒,輕聲問道
“娘,我來時看你們一起往一個方向去,是要見客嗎?
”
“嗯,車馬勞頓,你還小,先回房去歇歇,等吃過晚膳讓繡錦帶你去王府各地轉一轉,認個路。
”
“炎兒明白,恭送王爺王妃。
”
“好好休息”
黎鳳绾按了下他的發頂,說了這句後和銀景弈一起去了正廳。
正廳裡,銀寄洲面上一片淡定,若是不了解他的外人,定會以為這是個成熟穩重的尊貴王爺,然而,這些終究是表象罷了。
銀景弈這個氣勢十足的攝政王一來,銀寄洲便恢複了原樣,臉上一瞬綻開笑容,接着站起身迎上去。
“幾月不見,皇兄可安好?
”
“本王甚好,不過……你怎麼來了,大晚上的瞎跑什麼,不怕着涼得風寒。
”
從前銀景弈關心人時總帶着責備語氣,現在雖也是這般,可言語中的關切更直白。
銀寄洲習慣了之前的風格,一時還适應不了這樣的轉變,微怔片刻呐呐回道
“臣弟穿了厚襖,來時也注意着,不會着涼,而且經過好些時日的調養,臣弟如今已經好多了,太醫說身子強健了許多,就是喝酒也沒問題,所以臣弟才會帶來美酒想和皇兄暢飲。
”
銀景弈看向桌上放着的那兩壇酒,神色未變
“什麼酒”
“果酒”
“……果酒,你該清楚我不喜甜酒。
”
“可是臣弟隻有這個,皇兄要是覺得這個不好,那皇兄府裡可有酒,不如拿出來嘗一嘗,臣弟也跟着沾一沾光。
”
“你這身子喝烈酒,身子不想要了?
”
銀寄洲讪讪地收回期待的眼神,他忘了,喜飲烈酒的皇兄收在酒窖裡的也都是些烈性美酒,那些酒,他怕是喝不下去。
“你是吃了晚膳過來的?
”
“嗯,這些時日我覺得好多了,吃得也比平時多了很多,皇兄,試一試嗎?
”
早就喝過果酒的銀景弈并不想試,他又不想駁了銀寄洲的好意,就叫人去找微生澤炎。
銀寄洲開始還不知道他派人出去幹什麼,興沖沖地打開壇蓋倒出果子酒,斟滿之後送到了銀景弈面前。
“皇兄嘗嘗,這是臣弟親手釀的”
聞言,銀景弈才算是有了反應,看向那一杯果酒,覺得甜酒不多也無礙,端起酒杯喝盡了。
“怎麼樣皇兄,是不是不比烈酒差”
銀寄洲臉上帶了些驕傲得意,黎鳳绾端過自己的那杯嘗了嘗,發現這酒和年前喝的果酒還不一樣,微甜帶辣,雖比不上糧酒性烈,卻别有一番滋味,和紅梅醉有些像。
“小皇弟手藝不錯嘛,若是再久些,必定更加香醇,可以拿出去賣了。
小皇弟,和你打個商量,你把這方法教給我,然後我付你銀子怎麼樣?
”
銀景弈不由得扶額,按了按眉心,看銀寄洲疑惑不解的模樣,出言解釋
“她在向你買方子,想學了這手藝去釀酒之後拿出去賣銀子。
”
這下銀寄洲懂了
“哦,原來是這樣,欸——”
他怔了下,想通這個後用不可思議的目光去看銀景弈
“皇兄你這麼喜歡皇嫂,為什麼要克扣她的銀錢,難道你不知道這府中打點和采買都需要銀子嗎?
皇嫂竟然還需要自己做買賣掙錢。
還是說,皇兄府上的銀子不夠了,如果不夠了,我那裡有,我……”
“銀寄洲”
銀景弈很少連名帶姓地喊他,但是每一次喊都預示着一件事:他說錯話了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app小說閱讀最新章節。
黎鳳绾沒想到銀寄洲腦洞如此清奇,去猜測攝政王府窮酸,恐怕也隻有這一個奇人了。
但想到他是真心關心着這個皇兄,黎鳳绾也不想袖手旁觀看熱鬧,碰了碰銀景弈的手,接着對銀寄洲說了實情。
“并非是王府銀錢不夠,而是我進王府後覺得無聊,就想着開個酒樓,平時沒事還能賺點銀子。
你這酒就很不錯,所以我才想問問你,賣給我怎麼樣,放心,皇嫂不會讓你吃虧。
”
“哦,哦,這樣啊,是我誤會了,不過皇嫂幹嘛要自己費這些功夫,這點小事,皇兄一個吩咐就能解決。
”
是啊,她當然知道銀景弈下一道命令就能解決,但是當時她就是為了給自己找個倚靠才要瞞着人。
後來一切都收拾好了,酒樓經營也慢慢穩定,不再需要其他,銀景弈也不用再幫她什麼。
“這個我當然知道了,但是這銀子還是攥在自己的手裡才踏實,王爺也知道這事,說随我去做。
”
“皇嫂好福氣”
“這個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臣弟今日回去,明日就讓人把方子給皇嫂送來。
至于銀子,我不缺銀子,皇嫂不必給我了。
就是想知道這個酒樓是哪個,我想閑時去酒樓吃飯,到時候還請皇嫂給我便宜些。
”
“你想去就去,我會告訴掌櫃的,不收你銀子。
百味樓,就在主街那邊,還是有點名氣的。
”
銀寄洲一聽是百味樓,雙眼一亮
“原來是百味樓,怪不得之前我來王府吃飯感覺味道有些熟悉,皇嫂開的百味樓我去過,味道好極了。
當時我還好奇是誰做出來的,想讓王府裡的廚子學個兩招,可他們說手藝秘方不外傳,隻好作罷。
”
“那這樣,你給我釀酒方子,我告訴你怎麼做你想要的菜。
”
“好!
”
銀寄洲眼神亮亮的,臉上的一抹笑好似帶光曜日。
“你想吃什麼”
“我喜歡那個大盤雞,還有那個涼涼的面皮,還有那個火鍋,裡面的醬料太香了,皇嫂你一定要告訴我!
”
這些東西,都是辣的
黎鳳绾狐疑地看他,銀景弈也是同樣神情
“吃了多少辣的?”
“我身體好了,吃什麼都可以,而且皇嫂的酒樓很好,邊上還有個水碗,我都是涮了涮才又去蘸料。
”
“倒也是,那這樣,明日你派個做事穩妥的來,你相信的人,我演示一遍,讓他回去給你做。
”
“多謝皇嫂!
這酒就都送給皇嫂喝了,不夠了皇嫂可以讓人來要。
”
“夠了,王爺不許我常飲酒,你這兩壇能留很久。
”
“皇兄為何不許皇嫂喝酒?
”
他看黎鳳绾身體無恙,好奇原因,便問上一問,結果銀景弈的回答讓他頓時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莫名情緒,就像是一條睡得好好的狗突然被人踢了一腳。
銀寄洲聽銀景弈漫不經心地說道
“本王想要個世子,王妃願意但身子不好,本王就找了方法去溫養她的身體,酒,也該少碰。
”
銀寄洲總感覺他皇兄說出這番話時有些炫耀意味,轉念一想,又釋然了,反正現在就他是一個人,想也沒用。
“王爺,小公子來了”
繡錦和英蘭對視後守在了外面,由英蘭帶着微生澤炎進屋。
黎鳳绾看到微生澤炎進來,心血來潮想要逗一逗銀寄洲,一邊向微生澤炎招手一邊道
“炎兒,到這兒來,娘給你介紹個人。
”
銀寄洲恍被雷劈,僵硬着身體,雙眼發直地盯着微生澤炎。
“……皇嫂,你方才叫他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