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鳳绾毫不猶豫地回答:“好啊”
之前不通情愛,蠢是蠢了點,也有些傲嬌,可現在知錯就改,綜合來看還是很不錯,不過問她這個是想做什麼?
“那你我既為夫妻,你為何不能與本王親近?”
“很簡單”
黎鳳绾走至銀景弈身前,咬字格外清晰:“因為我不高興”
“每次都是你主動湊上來的,那我也來者不拒,可我還記着上次的事,你不是知道分手嗎?
分手之後那麼久才再來找我也真的厲害,你自己造成的後果就自己受着。
受不住趁早言明對你我都好,免得你說我不知好歹。
”
銀景弈看她一瞬之間就換了副模樣,有些想擡手扶額,他還不如不開口
“那你總不能一直拒絕,是本王行為欠妥當,可你總要給本王一個明确期限。
”
“不是我給你,問你自己吧,我說我很難放下心中芥蒂,是你自己說有把握。
在這過程中堅持不下去的話,那你可以再給我一封和離書,畢竟後悔想挽回的不是我,我缺了你也不會怎樣。
你生得好看我自然也喜歡,可這些我去别的地方也能看到,而且有很多。
”
銀景弈哪裡會忘上次她逛南風館的事,聽她風輕雲淡地說可以去旁處看别人,被埋在心底的陳醋散出了不少酸味,眼中也盡是不悅。
“王妃不提本王還忘了,上次你去南風館可是讓很多人看見了,想掩飾都難。
”
“那王爺多慮了,我從始至終都沒想着要掩飾,我隻是讓看到的人都知道我去隻為聽戲看人,并非如他們所想會行那等事。
王爺天生高貴,我這等俗人自是比不上,我覺得人好看就想多看一看,更何況當時你也和我沒關系,你管的着嗎。
”
“黎鳳绾,你就非要氣死本王才肯罷休嗎”
“哪有,我承認我的相貌舉止比不上大家閨秀,這我清楚得很,可我就覺得這樣好。
對外要有所警惕我自會做好表面功夫,可私底下我的真實面目就這樣,時時僞裝太累,要是夫妻相處也是如此,那我還不如像淩霁說的那樣找一個僻靜的地方遠離你們。
”
“你的這張利嘴”
銀景弈被氣得胸口大幅度起伏,忍到最後隻是用手捂着黎鳳绾的嘴讓她難以開口講話。
“氣本王覺得心裡痛快?
”
黎鳳绾說不了話,也不反抗,鎮定地點點頭,惹得銀景弈手下更加用力,終于被捂得痛了才拽他衣袖讓他松手。
“王爺還是好好考慮,我這樣反骨性格偏執的人可不會恭恭敬敬地對一個人。
我不安分,我會拉着另一個人一起鬧,所以才能淩霁他們成為朋友,我本就不是溫婉賢淑的人,王爺别把我認錯了,這點,發生什麼都不會變的。
”
“本王知道”
“你知道?
你該不會覺得這樣性格有意思,過後不會厭煩覺得膩?
要是我沒猜錯,恐怕你這些年沒遇到如此膽大敢和你對峙打鬥的女人,别是一時新鮮。
”
銀景弈擰了一下她的臉頰肉,這下可沒收力,讓黎鳳绾痛呼一聲,然後立刻就打開了他的手。
“這張嘴還真是不饒人,本王覺得夢夢若是能一直這樣也還不錯。
”
“你說的對,是從未有過這樣的人,可你是一個從别的地方來的人,如果你哪天變成和這裡的人一樣那本王才會覺得膩了。
永遠改不掉正好,讓本王的心一直在你身上不好嗎?
這才能證明能夠讓本王無限縱容隻有你一個,變了就不是你黎鳳绾了。
”
黎鳳绾推開他,看着他得意高興的樣子總覺得剛才是把自己帶進去了。
“怎麼,本王說了就喜歡你這樣剛烈偏執的樣子,難不成現在夢夢都沒把握說自己不會屈服于任何人了?
難道會和這裡的其他人一樣容許本王三妻四妾,放低你的尊嚴唯夫命是從嗎?
”
“嘶,你竟然掐本王”
黎鳳绾趁他放松以一樣手法擰了下銀景弈腰間軟肉,整整擰轉了一圈,直到攝政王受不了打開她才順勢松手。
“以牙還牙懂嗎,如果我不願意,那就會是一直這樣,但要是想我妥協,有個條件。
”
銀景弈一愣
“什麼”
“記得你給完我和離書到現在中間隔了多久嗎?
”
銀景弈直覺這個問題不僅是她随口一問,後面肯定有花招等着他,權衡之下他便說了一個少了些時日的數字。
“四十日”
現在不像在學校那樣每天有不同的課程,所以黎鳳绾也沒費心記過這事的具體時間,估摸着差不多就接着道
“那我們來做個交換,如果在這四十日中你能不動我,那麼四十日之後我真心實意地做你的王妃,不能的話那你自己慢慢努力幫我打開心結吧。
”
銀景弈像是懂了她的意思,可又不太想明白:“本王不清楚你的意思”
“意思就是隻能我碰你,你不能碰我,不過為了公平起見,我抱你的時候你也能抱我,但是不能做過分的事。
”
“怎麼樣,答不答應”
銀景弈還沒傻到分不清好壞的地步,非常清楚她這是在鬧性子打算報複回來,看樣子是不氣了,真好哄。
他暗自慶幸,便順嘴說道:“有何不可”
說完他便後悔了,不過黎鳳绾不給他這個機會:“王爺爽快人,那以後請多指教了,這次說好了王爺可别再說我刻意勾引,我這是持令行事,還是攝政王的承諾,一諾千金。
”
“……”
本王說錯了連改口的機會都沒有嗎
黎鳳绾也不知他怎麼想的,居然一口應下,她都做好了周旋的準備了。
不過這樣也好,省得她還要浪費唇舌陪着銀景弈讨價還價。
她肯定銀景弈會顧着臉面不好意思說别的,目光也漸漸地放肆起來,雖然在感情上開始有點笨,但銀景弈從始至終就是個實打實的帥哥這點毋庸置疑,而且還就是黎鳳绾特别喜歡的類型,男友力爆棚。
這下,可真的是賺了,幸虧沒反應過來直接答應了,這麼好的事情換誰誰不心動。
銀景弈隻覺黎鳳绾這樣的目光熟悉,心中油然生出一股不祥之感
“阿弈?
”
呵,這個稱呼,肯定沒有什麼好事,還想哄騙本王。
“王妃喚本王何事,莫非是想要什麼東西了?
”
黎鳳绾和銀景弈之間的距離很近,她沉默地環視周圍,看無人靠近,踮起腳摟着銀景弈的脖頸,細細端詳
“王爺氣宇軒昂鳳表龍姿,看得人心動,我想親你,可以嗎?”
銀景弈一手回抱住她:“可以,但是夢夢還是好好想一想,你到底是喜歡相貌好的,還是正巧心悅本王才覺得這樣的相貌入眼。
”
論起相貌好,他雖說算好的,可銀龍枭和銀寄洲他們也不差,還是各有氣質不會像他這樣笑一下都能吓到人,怎麼就沒看到這個王妃多瞧過一眼,分明是在嘴硬不肯承認。
而黎鳳绾聽到他的話,什麼心情都沒了,不滿地狠瞪了銀景弈一眼後就要回房。
銀景弈卻不放開了,還說出了一個正當理由
“本王應了你,可四十日之始要從明日算起。
”
“誰說的,為什麼不能從今天算”
“夢夢這般聰慧,也該想想,今日算起來劃算嗎?
”
黎鳳绾轉頭看看即将沒入山下的夕陽,覺得好像是不值得,可下一秒她竟然被抱起來了,銀景弈幾步就邁進了他自己的院子。
“你幹什麼,放我回去,你忘了你才答應的話了嗎?”
“那是從明日開始的,所以今日還是由本王做主”
黎鳳绾右膝向上一頂,而銀景弈左手一松,她的攻擊便落空,雙腳落地。
沒等站穩,銀景弈雙手略一調換,她又被重新抱起來,黎鳳绾被他轉懵了,感覺自己成了個金箍棒,被他左轉右轉的。
萌弈院裡正好有兩個下人從拐角處走來,不料見到銀景弈立馬低頭退下,急匆匆的樣子像是見了猛獸一般。
“銀景弈你把我轉暈了,放我下來”
銀景弈偏要她主動承認:“夢夢若是真的厭惡本王,早就趁着本王無法還手毫不猶豫地一拳打過來,還會說這些勸阻的話?
”
黎鳳绾被他激得面色通紅,正欲動手就聽他繼續說下去。
“現在補上本王隻會以為你是惱羞成怒,夢夢别多此一舉讓本王更加印證這個想法。
”
黎鳳绾憤憤不平間,銀景弈已經到了暖閣裡面,因為現在天氣在轉涼,才在外面适應了微冷的人忽然被春日般的溫暖包裹,喟歎一聲感覺活力十足,即刻從銀景弈的懷中翻了下來。
“多謝王爺代步免了我走路,現在天色尚早,王爺還是再坐一會兒再入寝。
”
黎鳳绾看見書架上的一本書,也沒看是什麼就遞給他:“若是王爺覺得無趣,那便看書打發時間吧。
”
銀景弈也沒說什麼,隻是默然接過,然後舉起來展示書封給她看。
“王妃可是這意思?
”
“這,這是什麼!
”
黎鳳绾幾乎是驚慌地說出這句話,她認識這幾個字,可如果真是她想的那個意思,為什麼這種書會出現在攝政王府,還是在銀景弈的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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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一點都不驚訝還那麼淡定。
”
銀景弈這才将書扔到身後,依舊是高冷範兒,黎鳳绾滿是驚訝的那顆心放回了原處。
“本王的房間自然不會任人進入,所以這是本王放在那裡的,不過隻是看了一眼而已,因為這些本王早已熟記,那些太過俗套,本王無需細看。
”
黎鳳绾一陣大咳,一邊壓下喉間癢意一邊看着銀景弈說不出一句話。
兩個純情的人走到一起,先掌握主動權的人什麼也不懂,就那麼被暗暗學習的人給吓到了,也注定了以後她流氓不過眼前這個男人。
“銀景弈,你可真是個百寶箱”
什麼都有,也什麼樣都變,但就是維持鎮定風輕雲淡說出震驚人的話,要是銀寄洲還在這裡,一定能驚掉下巴。
銀景弈也不想的,可是他也沒有其他辦法,他拉不下臉面去和手下或是兄弟請教這種事,那樣他男人的顔面還往哪裡放。
最好的辦法就是看書,他就是暗示一下戰風而已,書又不是他找的,看一看而已。
“怎麼,王妃還覺得本王看這個不合身份?
”
這個王妃總說他年紀大不通男女之事,現在不過有需看書,至于這麼吃驚嗎。
“你在我心裡的高大形象又減了一點”
“本王又不是神,還能無情無欲不成?
你都說過本王這個年歲不該如此,那這樣似乎沒什麼反常之處。
而且,夢夢,你方才說本王在你心中都是極為完美的,不也是證明你就是在嘴硬。
”
“我沒有”
“有”
“沒有”
“本王知道有就夠了,王妃羞怯不敢承認本王明白”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羞怯的,之前打你的時候你看到半點羞怯嗎?
黎鳳绾内心狂吼,奈何一激動臉皮比不過銀景弈,最後隻好放棄,找了很多宣紙,鋪在一張小桌上。
兀自寫字,而上面的字都是區别于現世的臨夏國文字,主語全是銀景弈,後面的動詞形容詞百般變化。
她的字寫得端正,根本看不出是氣急之時寫下,和平常字迹一樣讓人難以看出情緒。
“夢夢别氣壞了身子,來日方長,本王可不想王妃自己生悶氣最後不情不願地應允。
”
黎鳳绾不理他,寫着字心裡靜下許多,轉而寫起别的,不再隻盯着銀景弈的名字。
按照安城給她的消息,雲月溟已經被銀龍枭囚禁在了冷宮,即便有孕也不受寵,反而因為太後的暗中示意處境更加艱難,以後不會再盯着她的心頭血要她的命。
而且那次銀景弈冒險去試,雲月溟也沒再得逞讓人失控,隻能說明她沒了那個能力,或者是有什麼已經脫離了控制。
估計以後,她也沒什麼能力冒頭了。
銀弘旭自從那次被歸暗閣的人刺殺就再也沒有動過手,想必是怕了不敢輕易出手免得被抓住把柄無法逃脫。
因此眼下隻有兩件事值得注意,一是黎音柔和白瑜的婚事,二是那個讓安城高度戒備的神秘人。
淩霁最近發來的信函都是說了些家長裡短,想必是他給自己武裝的勢力快要弄好了,自己過得也不錯。
而淩霁的錢财一部分是北隴國的皇上的賞賜,還有一部分來源于淩霁自己試了幾次後發現效果最好的兵器鋪。
鋪子裡技術高超的鐵匠都是他派人高價請來的,也是身份的原因,淩霁隻能當個暗中的東家,但這并不影響他的經營,因為他是王子,這個身份就有很多人願意趨附。
自從他那次回了北隴國,便着手學習起了相應文字,但他還需要心腹,否則在皇宮裡他依舊是孤立無援有被出賣的風險。
但是心腹不比旁的,沒人甘願跟随一個身體不好的皇子和其他人明争暗鬥,他也有野心。
安于現狀隻做個不争不搶的王子并沒有什麼好,萬一哪天又想把他當成炮灰,一個暗害他就沒了性命,也沒有實力反抗。
所以他要開始真正當這個皇子,暗中積攢勢力,不動聲色地給自己鑄造一個堡壘。
但皇室争鬥他不能輕易摻和,因為他清楚自己的實力,根本管理不好一個國家,遑論比拼勢力精妙布置,可有人害他也别想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