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沉默過後,那頭傳來殷權沙啞而又疲憊的聲音,“不是我,是我爹地,他被人襲擊了,一直在做手術,剛剛才結束,現在推進了重症監護室,還沒完全脫離危險,得觀察二十四小時後再看情況。
”
季子期眸色一緊,下意識握住了掌心的手機。
“怎麼會這樣?
你們不是在殷家城堡麼,戒備應該很森嚴啊,怎麼會被人襲擊?
”
“一言難盡,等日後見面我再跟你細說,這次不能如期去季家提親,你爹地應該會生氣,甜甜,我很抱歉。
”
季子期抿了抿唇,殷權迫切娶她之心,她又怎會不知呢,如今父親重傷在床,想必他的心裡也不好受。
“沒事,你等會給我爹地打個電話,說明情況,他不是什麼蠻不講理之人,一定會理解的,你好好照看殷家,伯父一旦重傷不醒,殷家勢必會發生内亂,你别自亂陣腳,讓有心之人鑽了空子。
”
“甜甜,謝謝你。
”
季子期似是笑了,可,笑容裡隐含内疚,剛剛他說提親之事恐怕要推後時,她竟然松了口氣,多少有些對不起他的那片赤子之心。
猶豫了一下之後,她語氣溫存的開口道:“殷權,我承諾過你的事情,不會反悔的,嗯,我在雲城等你回來。
”
“甜甜,我......”
殷權急着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濃郁的情感最後隻化作了一句話,“好,我盡早回去。
”
切斷通話,季子期靠在落地窗前沉默了良久。
如果沒有忌,她想她能在這人潮人海的紅塵之中依靠進殷權懷中,給與他所有的熱情與傾慕,信任與依賴。
可,有些宿命糾葛,早已印刻在年輪之上,即使滿目瘡痍,依舊改變不了它存在過的事實。
殷家出事,在季流年的意料之中,所以當殷權給他打電話時,他什麼也沒說,隻囑咐他好好處理家族變故。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他也很無奈。
對于殷權,他有着欣賞,當今這世界,像他那種手握重權還重情重義的青年才俊已經不多了,所以他從未阻止過他追求自己的女兒。
對于忌,他有着憐憫與疼惜,那個孩子,承載了季衛兩家所有人的痛,整整十八年,他深知他們是如何從那種絕望的深淵裡熬過來的,如今乍聞他還活着,驚喜之餘,更多的是感恩。
感謝上蒼仁慈,賦予了他全新的生命,了卻了他們有生之年的遺憾。
若問他現在心向着誰,他也說不清楚,或許,這一切還得女兒來抉擇。
......
一夜之間,商會會長程銘落馬,革職入獄,在政壇商圈掀起了軒然大波。
外界衆說紛纭,獨獨沒人敢将矛頭對準季家。
哪怕他們猜測程家敗落可能是得罪了季氏,也不敢拿到台面上議論。
這些年,季家家主季流年收斂了鋒芒,不輕易為難圈内同行,跟所有世家大族和平相處,但,季家在雲城的地位,依舊無人可撼動。
......
在季家見到葉平安時,占紫陌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