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寂打橫将季子期抱了起來。
雙腿剛邁開,懷中的女人艱難開口道:“答應我,别去動他,我以後再也不忤逆你了,乖乖待在你身邊。
”
許是一次性說得多了,撕扯到了聲帶,脖頸上的鮮血如決堤的河水一般洶湧而出。
那一瞬間,季子期是恐懼的,她怕自己又失聲。
剛剛是她太過心急了,現在想想,其實割手腕也是一樣的。
忌用自己的死換回了她的聲音,這些年,她一直都十分珍視自己的嗓子。
多少個日夜,她都在埋怨上蒼,為何要在那個少年還活着的時候,奪走她的聲音。
她不曾喚過他‘忌’。
也不曾跟他說過一個字。
因為她天生聾啞。
曾經,那個少年問她:“小丫頭,願不願意留在我身邊?
”
她好想說‘願意’。
可,她開不了口。
曾經,那個少年問她:“小丫頭,長大後願不願意嫁給我?
”
她好想說‘願意’
可,她開不了口。
後來,獵鷹内部四大掌事集體叛變,用她要挾忌,将忌圍堵在了獵鷹總部的慎刑大樓。
雙方碰面,僵持不下的之時,進行了一場談判,可,最後以失敗告終了。
忌為了救她,傾盡了所有的勢力,護她安全離開,而他,孤身一人與四大掌事及其他們的下屬同歸于盡。
那日,整個慎刑大樓火光沖天……
那日,方圓十裡的建築夷為平地……
那日,他葬身火海,屍骨無存……
那日,她趴在濃煙滾滾的地上,失聲痛哭悲怆至極,在那巨大的刺激之下,恢複了聲音。
她能說話了。
可,他卻走了!
永遠的扔下了他的甜甜!
憶往事,心上的疤痕又裂開了一道口子。
曾經,她趴在他的墓前,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着一句話,‘我願意’。
她願意啊。
隻要他還活着,哪怕要她離開父母,跟着他去四處流浪,她也願意啊。
……
“求求你。
”
破碎的聲音從少女唇瓣溢出,帶着幾分卑微,幾分哀求,還夾雜着幾分無望與悲怆。
冷寂微微擡頭,避開了她那雙染滿了哀傷的眸子。
他不知道那個男人到底做了什麼,居然能讓如此驕傲的一個女人心甘情願的守着那份無望孤苦一世。
他想他是嫉妒的。
嫉妒那個男人,能擁有她完整的不染一絲雜質的愛。
這個女人,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一點占據着他的心,他,不該招惹她的。
“求求你。
”
季子期還在開口,血,也還在流淌。
冷寂穩了穩心神,重重吐出了一口濁氣,淡漠道:“你再開口說一個字,我親自去刨他的墳。
”
季子期笑了,眼底的絕望迅速退散,她知道,這别扭的男人是間接的應允了她。
如此,就好!
她今生沒能為忌做過一件事兒,如今,保留住他最後一份安甯,讓他長眠地下不被世人打擾,也算是全了他對她所有的守護與憐愛。
眼皮越來越沉重,最後,實在抵不住那通體的疼痛,昏死了過去。
“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