刨墳?
挫骨揚灰?
不!
她死死抱着他的胳膊,雙眸中染滿了恐懼之色。
這個男人她了解了幾分,說到一定會做到的。
她怎麼能讓他再去擾了忌的安甯?
“我錯了,是我錯認了人,求你,我求你不要動他,不要。
”
她越是求情,冷寂心底的怒火就越濃。
動了怒,他才驚覺情況不太對勁。
跟這個女人相處才幾日?
他的喜怒居然已經被她給影響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冷寂可以有感情,但,獵鷹的掌權者不能有感情,因為一旦動了情,就有了牽挂。
像他們這種在刀口上讨生活的人,最忌諱的就是有弱點,有軟肋,有牽絆,所以他這些年将自己修剪得無欲則剛,不輕易招惹女人。
沒曾想,第一次觸碰,竟不知不覺的陷進去了。
該死的!
他怎麼能任由着一個女人左右自己的思想?
看着她梨花帶雨的模樣,心底那根最柔軟的弦被觸碰到了,靈魂深處有個聲音一直在告訴他,不能讓她哭,不能惹她傷心。
為什麼,他為什麼會有那種傷了她比殺了自己還痛苦的錯覺?
“求?
你的面子還沒那麼大,這個情,你求不了。
”
話落,他對着門外大喊,“阿七,派人去查雲城衛氏家族那個早逝兒子的墓地,将他的骨灰帶回來。
”
“是!
”外面傳來一道恭敬的回應,不過,沒有腳步聲傳來。
阿七在等季子期求饒,尼瑪,刨别人的墳是要遭天譴的,他可不想搭上自己這條命。
“不。
”
季子期眸色絕望的睨着他,擱在地上的手掌碰到了那柄染血的刀刃。
下一秒,她以最快的速度将刀口抵在了自己脖子上,一字一頓道:“我要你發誓,今生都不準去動忌的墓,否則,我死給你看。
”
冷寂的眼底深處劃過一抹複雜,轉瞬,又被通體的怒氣給刺激到了,“用死威脅我,你不覺得自己很愚蠢麼?
怎麼,你認為我會憐惜你這條命?
你認為我會妥協?
阿七,你還要我重複一……”
血花飛濺……
男人的瞳孔劇烈收縮了幾下,有些詫異的望着她血流如注的脖子。
這女人,心怎麼那麼狠?
人對死亡都會有恐懼感,所以一般人尋死的時候不會選擇抹脖子,她倒好,一刀下去幹淨利落,連眼皮都不眨一下。
對他如此,對自己亦如此。
那個男人就這般重要麼?
她居然在花樣年華裡生無可戀,真是好笑。
大掌堵在她的脖頸處,減緩了鮮血流出的速度。
雖然腹腔裡有澎湃的怒火在肆意翻滾,可,他還是沒法眼睜睜看着她死。
“都是死人麼,沒看到她捅了自己一刀,還不趕緊去叫人,等着看她死,然後你們跟着陪葬是不是?
”
“是,是,是。
”
兩個女傭近似慌亂的朝外面奔去。
冰淩捂着肩膀,眸色陰鸷的望着季子期,眼底浮動着掩飾不住的殺意。
她為少主擋了一刀,少主連正眼都不瞧。
這個女人明明行了兇,憑什麼還能得他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