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真千金擅長打臉》第652章 不巧
第652章 不巧
秋野郎帶著懷青在附近的海島一個一個的找過去,然而僅三角灣海域就有幾千個大小不一的海島,就算找到猴年馬月也找不完。
懷青從一開始的信心滿滿到後來逐漸失望,她想,姐姐可能真的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旁邊遞過來一張紙巾,懷青擡頭。
男人的臉上有一道一寸長的刀疤,十分可怖,眼神裡透著幾分不自然,望著別處。
“哭的多了,會得沙眼病,想必你姐姐也不想看到你為她這樣傷心。
”
“你知道什麽?
”
懷青奪過紙巾,一邊擦眼淚一邊嘟囔。
“我當然知道。
”他說的很認真,目光盯著海面:“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哭過之後,還是要繼續生活,你姐姐在天之靈,不會願意看到你難過的。
”
懷青看了他一眼,心想這個男人看著可怕,倒是個細緻的人。
“當年姐姐跳海的時候,到底懷抱著怎樣的心情呢?
應該會非常絕望吧,你們這些海匪,沒一個好東西……。
”懷青說著說著就開始一臉憤慨的罵了起來。
被無差別掃射的秋野郎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那時候我還在鄉間玩泥巴……。
”
“那你也不是好東西,有多少人死在你手裡?
你數的清嗎?
”
“我現在已經改邪歸正了……。
”
“狗改的了吃屎嗎?
”
“這個……等你多了解我一點,你就知道我其實是個好人……。
”
懷青笑的十分諷刺,“你要是好人,全世界就沒有壞人了。
”
好吧,華國聖人有雲,唯小女子難養也,聖人誠不欺我。
兩人伴著嘴,南溪島就到了。
懷青看到旁邊停了一艘大船,很多人在往船上搬東西,不由得好奇問:“他們在幹什麽?
”
“哦,遷移,馬上島上的人都要搬到另一座島上了。
”
懷青頗覺稀奇:“為什麽要遷移,我覺得這座島挺好的。
”
“說來話長,我以後慢慢跟你說。
”
懷青去見明鏡,明鏡正給這裡的土著診脈,她停下腳步,站在不遠處靜靜的看著。
明鏡的面前擺著一張桌案,桌案上擺著一個放手腕的小方枕,旁邊擺著紙筆,每坐下一個人,明鏡都會認真的診脈,檢查眼球和舌苔,詢問一些事情的時候會讓平平在一邊做翻譯,然後她說一些注意事項,再讓平平翻譯給土著聽。
她會根據每個人的病症,給他們發藥丸,耐心的囑咐他們怎麽吃。
每一個離開的土著,都會跪在地上,給她行大禮,然後用平平教的磕磕絆絆的漢語說謝謝。
他們雖然沒有接受過教育,沒有眼界和見識,終身踏不出這座海島,就如那井底之蛙,但是他們卻有最樸實的胸懷和最真誠的態度。
他們懂得分辨什麽是善、什麽是惡,那幾乎是人類與生俱來的天性。
相應的,過於簡單的環境,也令他們的人性中,保留了最真誠善良的一面。
懷青遠遠的看著這一幕,心底說不清什麽感覺。
這樣的胸襟氣性已遠非尋常女子所能及,不管是江州還是京州,都無法圈住她,她的未來,也不該在女人的圈子裡鬥爭,爭奪那些男人的寵愛。
她的未來不是一方小院,而是海闊天空。
她將她的善意和理念帶到所有她將踏足過的地方,懲惡揚善,將人性的光輝發揮到極緻。
這樣的女子,令世間所有女子自慚形穢,世間的男子更無一人配得上她。
她的前方、是大千世界、是芸芸眾生。
沒有人、能令她停下腳步,也沒有人,值得她回望。
就這樣一直走下去吧。
懷青擦乾濕潤的眼睛,笑著走過去,明鏡看到她來,微笑:“懷青姐姐,你回來了。
”
“我幫你。
”懷青接過她手中的紙筆:“我學過藥理,沒有人比我更合適這份工作。
”
“那就麻煩您了。
”
一直到黃昏十分,才算結束,懷青看著手中重重的診斷紀錄,頗為不解:“你為什麽要記這些東西?
”
明鏡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解釋道:“在這次的診療中,我發現當地的土著居民,他們的身體比身強體壯的海匪抵抗力更強,我覺得很有趣,具有一定的研究價值。
”
“你真的很細心,很認真,有你這樣的醫生,是他們的幸運。
”
明鏡笑著搖搖頭:“我也隻是略懂一些皮毛罷了,一直在學習中。
”
“這就相當於是經驗,畢竟實踐出真知,你未來一定是一名偉大的中醫。
”
明鏡隻是笑笑。
這個晚上懷青從秋野郎處得知了這座島上的真實情況,驚出了一身冷汗,萬萬想不到,那個看起來溫婉沉靜的少女竟然有這麽石破天驚的一面。
她就說這些刀口舔血殘忍無道的海匪怎麽看起來那麽聽明鏡的話,明鏡以鐵血手段震懾了他們,令他們臣服,以及這些海匪背後的神秘勢力,即使秋野郎沒有明說,懷青也大緻猜到了。
怪不得明鏡沒有離開,她一旦走,那股神秘勢力必定反撲,到時候隻會血流成河。
可明鏡留下,也會更危險啊。
“明天就是交易日期,如果被那些人發現……明鏡豈不是危險了?
”
秋野郎笑眯眯道:“放心吧,明鏡小姐已經全部安排好了,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
第二天中午,一艘中型帆船停靠在碼頭,從船上走下一個金發碧眼的男人,他的身後跟著一排持槍的護衛,這些護衛押送著十來個手腳戴著鐐銬的男人。
秋野郎知道,這些人是被送來做苦力的,一般是死囚或者得罪了貴族的平頭百姓。
秋野郎趕忙迎接上去:“奧尼斯伯爵,不知您大駕光臨,小的不勝榮幸。
”
奧尼斯伯爵今年四十五歲,笑眯眯的,看起來十分和善。
秋野郎卻不敢掉以輕心,這家夥惡名在外,是一個十分難纏的家夥,他沒想到此次竟然會是他來。
“好說好說,帶我去見庫哈吧,他姐姐有禮物送給他。
”
秋野郎差點忘了,庫哈其中一個姐姐是奧尼斯伯爵的情人。
“您跟我這邊來。
”秋野郎帶著他上了一輛越野車,往北地開去。
奧尼斯一路上欣賞島上的風景,不由得搖頭:“比上次來,荒涼了許多。
”
“大人說笑了,這裡無人建設,除了我們這些海匪,鳥都看不見。
”
奧尼斯挑了挑眉:“不是還有些野人嗎?
”
“那些野人一直被圈禁著,庫哈將軍說,不能讓他們出來惹事。
”
奧尼斯笑了起來:“這些野人還會惹事?
那倒是有趣了。
”
秋野郎不敢再接話了,一路謹慎的開車。
一路通行無阻,來到大帳前,奧尼斯下車,擡手整理了一下領結,斜了眼秋野郎:“我帶來的這些人,好好照顧,知道嗎?
”
秋野郎低眉順眼:“是。
”
秋野郎親眼看到奧尼斯走進了帳篷,回頭看了眼那些蔫頭耷腦猶如待宰羔羊的“人犯”,對手下揮揮手:“帶過去吧。
”
他走到帳篷外,安靜的等待著。
秋野郎不知道明鏡用的什麽“邪術”,讓利澤和庫哈對她言聽計從,這也是秋野郎最忌憚她的一點,這個年輕的女孩渾身都是迷,她不僅武力強的可怕,就連控制人心的手段、都是難以想象的恐怖。
奧尼斯恐怕不會知道,帳篷裡坐著的庫哈,早已經背叛了瓦卡。
奧尼斯和庫哈的會面很愉快,奧尼斯從帳篷裡出來,眉眼都是笑著的,他對秋野郎說道:“時間還早,帶我在島上逛逛吧。
”
秋野郎應是,開車載著奧尼斯往沒人的地方去。
奧尼斯興趣缺缺,正要叫秋野郎離開時,雙眸忽的亮了。
秋野郎暗道不好,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就看到一個小女孩從海岸邊跑來,細瘦的身體陽光下如麻稈一般,有一種柔韌卻堅強的美感。
這不是平平嗎?
秋野郎心底暗道糟糕,奧尼斯就是個變態,平平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可跟明鏡交不了差。
“大人……。
”
奧尼斯推開車門就走了下去,從懷裡摸出一顆糖,笑眯眯的走過去。
平平看到忽然出現個金發碧眼的男人,嚇了一跳,她反應也快,轉身就跑。
奧尼斯笑眯眯的,“小姑娘真好看啊,你說是吧?
”
秋野郎硬著頭皮說道:“大人,這些土著都是些傻子,衝撞了您,回頭屬下好好教訓一頓,屬下準備了飯菜,還請您賞臉……。
”
奧尼斯似笑非笑的盯著他:“秋野郎,你是聽不懂本大人的話嗎?
”
秋野郎當然聽得懂,可他敢應嗎?
這個老變態,連個孩子都不放過,要不是為了蟄伏,他現在就想給他一拳。
深吸口氣,“大人還請放心,屬下定讓大人如願。
”
奧尼斯這才滿意的坐上車。
這邊應付完奧尼斯,秋野郎立刻讓人去通知明鏡,讓她看好平平,別再出來亂跑。
奧尼斯這邊吃著好酒好菜,招手喊來下屬,耳語一番,下屬領命退了出去。
明鏡聽了秋野郎派人過來通知的話,秀眉微蹙。
懷青忍不住罵道:“這個不要臉的老東西,連個孩子都不放過,簡直是禽獸不如。
”
明鏡說道:“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平平,也怪我,沒事先提醒她。
”
平平閑不住,天天都在島上瘋跑,大家都知道她是明鏡的人,也沒人跟一個孩子過不去。
懷青說道:“你別擔心,我出去找她,你千萬別出去,你這姿色,再讓那老東西起了歹心,有些麻煩能避就避。
”
明鏡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
懷青轉身匆匆離去。
明鏡在屋子裡緩緩踱步,江瑾辰說道:“實在不行,就把他解決掉,這樣的渣滓,早死早超生。
”
明鏡緩緩搖頭:“他有米國的皇室背景,雖然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伯爵,但是他的母親,卻是皇室的直系,一旦他出事,一定會引來無窮後患。
”
明鏡也沒想到,這個人竟會如此可惡,對一個孩子起了歹心。
如果此人油鹽不進,她也隻能兵行險招了。
——
奧尼斯拍桌子大怒:“秋野郎,你糊弄鬼呢?
我要見人,我再給你一天時間,見不到人,我把你剁碎了喂鯊魚,滾。
”
秋野郎退出房間,臉色十分難看。
老變態,你最好別落老子手裡,不然老子一定弄死你。
一擡頭,見懷青站在他面前,秋野郎立刻換上一幅笑臉:“別為我擔心,這個老東西我還應付得來。
”
懷青白他一眼:“誰擔心你了,我是擔心平平,到現在也沒找到她,不會出事吧?
”
秋野郎猶豫了一下:“應該、不會吧?
”
直到他的手下來報,秋野郎臉色立即變得十分難看:“那老東西背地裡讓他的人把平平抓走了,剛剛送進他的房間。
”
懷青氣憤道:“你手下簡直一群廢物,平平她隻是一個孩子啊。
”
秋野郎說道:“這老東西雖然不是個東西,可他的護衛都不是普通人,全部出自野軍特戰隊,我這些兄弟十個一起上也不一定能乾過一個,這下麻煩了,我還是去找明鏡小姐商量商量。
”
“還商量什麽?
平平現在就有危險,必須立刻去救她。
”
話落就要往裡衝。
秋野郎立刻拉住她:“你瘋了不成?
”
懷青冷哼道:“你怕了?
孬種。
”
“這會壞了明鏡小姐的計劃。
”
“我相信即使明鏡在這裡,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平平被人欺辱,那什麽計劃抵得上一條人命嗎?
”
話落掙開秋野郎的手,順手從他腰間摸走了槍,“借我用用。
”
頭也不回的衝了出去。
秋野郎怔了怔,生平第一次,他被一個女人鄙視了。
當他往裡衝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簡直就是瘋了。
奧尼斯手剛摸上小姑娘的臉,門外就響起打鬥聲,奧尼斯臉色瞬間寒了下來,真是掃興。
“發生什麽事了?
”
“大人,一個女人來鬧事。
”
“女人?
”奧尼斯覺得這簡直太可笑了,這個島上竟然還有女人?
這女人還敢來鬧事,她是沒有聽說過奧尼斯伯爵的名頭嗎?
奧尼斯來了興趣,披上外套走了出去。
那是一個東方面孔的女人,穿著一身勁窄的青色短打服,長發束起高馬尾,看起來颯爽利落,英氣逼人。
一雙黑黝黝的眼珠仿佛有火光跳躍,看到他出來,立刻射了過來。
“老東西,快把平平交出來,不然我一槍爆了你的腦袋。
”
奧尼斯興趣更大了,“這女人我可太喜歡了,今天是什麽好日子,你們可千萬不要傷了她。
”
奧尼斯的護衛們十分無奈,又不得不照做。
誰讓他們服侍的主人就是這樣一個人呢。
懷青就沒見過這麽賤的老男人,狠狠一口唾過去:“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
話落朝著奧尼斯的胸口開了一槍,奧尼斯的護衛立刻拉著奧尼斯躲避,奧尼斯不讓傷了她,而她手中又有槍,一時這些護衛們十分被動。
奧尼斯眼神卻十分興奮:“女人,我是伯爵之尊,有莊園有封地,有富可敵國的財富,隻要你跟了我,我保證你會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
回應他的是子彈。
奧尼斯的護衛手臂中了一槍,這個時候,奧尼斯的眼神終於冷了下來。
“你們東方有句俗語,不見棺材不掉淚,既然你不識擡舉,那我就沒必要給你留體面了。
”
奧尼斯揮了揮手。
兩個護衛立刻左右分散開去,一人吸引火力,一人包抄後路。
終於,子彈耗盡了,奧尼斯眼神興味盎然。
懷青罵了句髒話,把手槍狠狠的朝奧尼斯的臉上擲了過去,然後和兩名護衛纏鬥在一起。
奧尼斯神奇的發現,這個女人拳腳功夫竟是十分的厲害,和他的兩名護衛打的有來有回,一時竟能不落下風。
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很快她腹背受敵,被擒住了雙手跪壓在地上。
能打這麽久,這個女人已經是超出奧尼斯想象的厲害了。
奧尼斯走過去,擡起女人的下巴,女人有一雙漂亮卻倔強的眼睛,像一匹桀驁不馴的野馬。
“呸……。
”對方一口唾液唾在了他昂貴的大衣上。
奧尼斯皺起眉頭。
“大人。
”秋野郎誠惶誠恐的走進來,跪在了地上。
“內子無知愚蠢,衝撞了大人,還望大人看在屬下的面子上,饒她一命。
”
奧尼斯眉頭皺的更深了。
“她是你的夫人?
”
懷青翻了個白眼。
秋野郎垂下腦袋:“是的,大人。
”
奧尼斯冷笑一聲:“秋野郎,你好大的膽子啊,竟敢讓你的夫人行刺我,你是想反嗎?
”
秋野郎立刻趴伏在地上,恭恭敬敬的說道:“屬下絕無二心,隻是內子和屬下多年沒有孩子,對平平……也就是您帶回來的孩子視如己出,得知平平來了您這裡之後,心急如焚,不管不顧的衝了進來,大人,內子愚鈍,是屬下之過,還請大人責罰,隻是平平那孩子平時調皮慣了,竟然如此不懂事,主動跑到大人這裡來玩鬧,實在是屬下管教不嚴之過,屬下回去定當嚴厲教養。
”
這番話簡直是把面子裡子都給奧尼斯顧上了,可奧尼斯是這麽輕易糊弄的人嗎?
“秋野郎,你當本大人好糊弄嗎?
”
“瓦卡大人命屬下鎮守南溪島,屬下雖然不算什麽大人物,但對瓦卡大人忠心耿耿,瓦卡大人也對屬下信任有加,如果今日夫人和平平有個什麽閃失,屬下定然不願獨活,耽誤了瓦卡大人的大事,屬下也顧不得了,到時候瓦卡大人那裡,不知伯爵該如何交代?
”
他就是明晃晃的威脅奧尼斯,別看他是個伯爵,卻根本沒有實權,不然他怎麽會跟瓦卡做交易呢,他憑借著自己的人脈遊走在各國的勢力間,在中間牟取了多少利益,一旦卡瓦不再支持他,他還有什麽好下場?
奧尼斯果然被他的話震住了,為一個女人得罪瓦卡,到底值不值呢?
他內心權衡利弊,瓦卡是南恩大將軍的人,如今的神篤國桑落王子是最有勝算的,如果惹得瓦卡遷怒於他,那就得不償失了。
奧尼斯雖然愛女色,卻還沒到衝昏頭腦的地步,他冷笑一聲:“秋野郎,你以為你這個海匪頭子,能在瓦卡大人那裡有多少地位?
他一句話就可以換了你,你有什麽資格跟我說這些話?
”
秋野郎不慌不忙:“伯爵可以試一試。
”
試探、是要付出代價的。
奧尼斯深深的看著他,冷哼一聲,給手下使了個眼色。
手下放開了懷青。
懷青揉著手臂站起來,冷聲道:“我女兒呢?
”
奧尼斯被人威脅,臉色並不好看,看了眼手下,手下立刻回到裡間,很快抱了個孩子出來。
懷青接過孩子,轉身就走,如一陣風般離開了。
秋野郎松了口氣,“今日的大恩大德,屬下記住了,來日若有機會,必定報答。
”
今日此舉,是徹底得罪了奧尼斯,但場面話還是要說的漂亮。
奧尼斯沒有理他,秋野郎也不在意,轉身退了出去。
走出屋子,秋野郎才覺得後背幾乎被冷汗溻濕,海風一吹,冷颼颼的,透心涼。
秋野郎去見了明鏡,把事情說了,好險沒有壞了計劃。
明鏡看了他一眼:“你今日做的很好,臨危不亂,有理有據,奧尼斯就算心中不甘,也無可奈何。
”
“如果他去找瓦卡怎麽辦?
”這也是秋野郎最擔心的。
“瓦卡現在顧不上這邊。
”明鏡淡淡道。
她已經從利澤口中得知了聖都那邊接下來將會有大動作,瓦卡忙於奪儲,暫時分不開心神注意這邊。
“這幾天必須加緊遷移,這座島已經不安全了。
”明鏡想,她還要再在新島上設計一套防禦體系,不然等危險來臨,這些沒有任何經驗的海匪,怎能抵擋得住呢?
懷青脫掉上衣,對著鏡子觀察後背的傷,她被偷襲了幾次,背上有幾處於紫,懷青心底不僅又把那個老東西拖出來罵了一通。
這時房間門被人敲響,懷青立刻隴上外衣,走過去開門。
她皺眉,“你來幹什麽?
”
秋野郎把一盒藥膏遞到她面前:“這個藥膏一天三次塗擦傷處,不出幾天就好了,效果非常好,是部隊專用的,外邊買不來。
”
懷青接過來,“謝謝。
”
“客氣客氣。
”
懷青瞥他一眼:“這個恩情我記下了,以後有機會,我會報答你的。
”
秋野郎摸了摸鼻子:“你們國家不是有句老話嗎?
滴水之恩、當……?
”
秋野郎皺著眉頭,很困惑的模樣。
懷青正要說湧泉相報,秋野郎就像立刻想到了似的,馬上脫口而出:“當以身相許,對,是以身相許。
”
懷青心底的那一點點感動瞬間煙消雲散,小臉寒霜密布,美目狠狠的剜他一眼:“滾。
”
秋野郎很委屈:“我說錯了嗎?
這不是你們國家的人說的嗎?
”
回應他的是緊閉的房間門,吃了一鼻子灰的秋野郎忽然笑了。
他想華國的女人可真是有趣啊,厲害起來讓人害怕的很,可偏偏又那麽有生氣,他就喜歡看她美目瞪他的樣子,更喜歡看她罵人的樣子,他是不是有病?
奧尼斯第二天一早帶著貨走了,走之前陰陽怪氣的瞥了眼秋野郎:“你最好和你的夫人恩愛白頭,哼。
”
話落甩袖上了船。
秋野郎笑眯眯的:“恭送伯爵大人。
”
直到帆船遠去,在海面上逐漸變成了一個小點,秋野郎狠狠呸了一口,“什麽玩意兒,老子早晚弄死你。
”
奧尼斯一走,遷島行動火熱進行中。
——
另一邊,薄玉潯在大海上遇到了風暴,好在冉騰霄借給他的舵手經驗豐富,最終有驚無險的到達了江州碼頭。
李嬋踏上故土,熱淚盈眶。
十四年前,就是在這裡,她和蘇小姐踏上了那艘駛向生命終點的船。
十四年後,蘇小姐不知所終,她卻踏上了回家的路。
李嬋從下船開始眼淚就沒有停過。
薄玉潯照顧她的情緒,走的很慢,輕聲的和她介紹著江州這些年來的變化。
冉紜華親自開車來接人,她見薄玉潯情緒不高,帶了一個陌生的女人回來,很聰明的不說話。
“先送我們去醫院吧,麻煩你了小花。
”
“薄醫生,您太客氣了,您是小姐的親人,為您服務就是為小姐服務。
”
小花瞥了眼後視鏡,車子上了主路。
“薄醫生,您見到小姐了嗎?
”
薄玉潯點點頭:“別擔心,她挺好的。
”
到了醫院,薄玉潯帶著李嬋去做了一個全身檢查,結果果然不好,肺部發現了陰影,又連忙補加了胸部CT。
看片子的是呼吸內科方面最權威的專家,他看著片子搖頭。
“小薄啊,病人是你什麽人?
”
能讓薄玉潯親自帶人做檢查,這肯定跟他關系匪淺,薄玉潯也不是那麽閑的人。
薄玉潯擰眉:“教授,有什麽話您就直說吧,我都承受得了。
”
“行吧,我也跟你說實話,情況不太好,根據我的經驗,已經是肺癌晚期了,如果現在住院,最多還有半年的時間,如果早點來的話,還能有救,現在……。
”
老教授搖了搖頭:“她這個病竈已經太久了,你看,她這個肺部的腫瘤已經開始往支氣管蔓延,時間長就會造成劇烈性咳嗽,阻塞支氣管影響引流。
”
“如果做手術呢?
”
老教授推了推眼睛:“小薄啊,我不信你看不出她這情況還能手術嗎?
”
薄玉潯無力的垂下腦袋:“真的沒辦法了嗎?
”
老教授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病,醫生也無能為力啊,你自己看開吧。
”
薄玉潯走出診室,看到李嬋坐在對面等待區的塑料椅上,她的背因為長期的咳嗽而微微有些佝僂,她很安靜的坐著,看著眼前人來人往,眼神裡有一些好奇。
看到薄玉潯出來,她立刻站了起來,笑道:“薄醫生,你知道嗎?
剛才有幾個護士偷偷找我打聽和你是什麽關系,原來你竟然是醫生。
”
還是很厲害很著名的醫生。
她的眼裡又是羨慕又是難過。
如果蘇小姐還活著,和薄醫生一家三口,該有多麽幸福呀。
薄玉潯好像能讀懂她眼神裡的難過,他沉默了。
李嬋笑道:“薄醫生,不管是什麽結果,都請告訴我吧。
”
薄玉潯歎了口氣,語氣十分沉重:“對不起。
”
李嬋笑起來,像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其實,我早就猜到這個結果了,這個時候反而如釋重負。
”
“薄醫生,我想見見我妹妹。
”
“好。
”
現在李嬋的任何要求,薄玉潯都會答應的。
他帶李嬋去見了李娟。
姐妹倆抱在一起哭成了淚人兒。
薄玉潯背靠著門闆,摸出銀鎖,放在手心摩挲,那錘紋已經被磨的有些光滑了。
“阿雪,你告訴我,我該怎麽做?
”
傍晚的時候,李嬋走出房間,“薄醫生,我們現在就去四季鎮吧。
”
“可是你的身體……。
”
李嬋笑著搖了搖頭:“沒關系,這麽多年都過來了,我早已習慣了,我現在隻想找到那個孩子,不然,我死也不能瞑目的。
”
薄玉潯開車,載著姐妹倆前往四季鎮。
再次踏上這條路,薄玉潯的心境和上次卻是截然不同的。
晚上八點,到達四季鎮。
然而幾人卻撲了個空,胖哥大廚大門緊閉,被一把鎖牢牢鎖住。
不知為何,薄玉潯心底有種隱隱的不安。
對面的老闆出門倒洗腳水,看到對面門口站著幾個人,走過去一看,“又是這位先生。
”
薄玉潯按耐住心情,開口詢問:“請問您知道楊嬸家的人幹什麽去了嗎?
”
“奔喪啊。
”
薄玉潯心臟“咯噔”一跳:“敢問是誰……?
”
“就你口中的楊嬸啊,她前天跌了一跤,今天早上人就不行了,夫妻倆送老人的棺柩回了老家安葬,你們來的可是不巧。
”
薄玉潯眉頭緊蹙:“怎麽會這樣?
”
李嬋問道:“小哥可否帶個路?
我們跟楊嬸是舊識,既然遇到這種事了,也該去送她老人家一程。
”
這老闆倒是熱心的很,坐著薄玉潯的車給薄玉潯指路,一路上旁敲側擊的打聽薄玉潯跟楊家的關系,薄玉潯沒心情回答他無聊的問題。
趕到楊婆家的時候,她家門口已經掛上了白幡,正堂裡停著一口棺材,一群晚輩跪在棺材前守靈。
鄉下的小院不避風,吹的門簷下懸掛的白燈籠搖搖晃晃。
是一個跪在最後頭的一個小姑娘最先發現站在門口的人,她本就膽子小,大喊了一聲:“鬼啊。
”
一群人嚇的紛紛白了臉。
跪在中間的女人不耐煩的吼了一聲:“青天白日的哪兒來的鬼?
”
“二嬸,你眼瞎不成,這都快半夜了,是不是我奶奶回來了?
”
“呸,小兔崽子再胡說八道我撕了你的嘴。
”女人罵罵咧咧的,一扭頭看到衝進來的男人,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定睛一看,不由得吃驚:“是你?
你怎麽跑到我家來了?
”
所有人驚訝的看著忽然闖進來的男人,這男人臉比電視上的明星還俊,但比鬼還白,陰森森的靈堂裡,看著瘮人的很,膽小的都嚇哭了。
薄玉潯先給老人上了柱香,到了這個時候,他不得不面對現實,在擺祭品的桌子上放了一遝錢,下邊的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這人這麽有錢。
鄉下是有這種習俗的,紅事白事都要給錢。
薄玉潯把老闆娘叫到一邊,他看著面前的中年女人,十四年前的事,她到底知不知情呢?
這是找到女兒唯一的線索了,他隻能賭一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