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緣淺,總裁追妻路漫漫》125 跟他解釋(5000字)
葉婧能夠擔得起世騰企劃總監這個職位,自然也是見慣了商場中的各色人士,而她,一向都是可以應對自如的。
面對江承郗的不以為意,她不見絲毫惱意,不疾不徐的收回自己想要與之交握的手,言笑晏晏:“那行,希望江總和紀醫生用餐愉快,我就不叨擾了。
”
發生珠寶店那件事起,紀唯寧就覺得跟葉婧之間,不必再保持著表面的客氣,因此,自始至終,她都沒有插話,更是沒有與之攀談的想法。
可偏偏,她卻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側著視線過來:“紀醫生,那訂婚禮,你就可以和江總一起來咯!
上次珠寶店的事,我還沒跟你說聲抱歉,若不是我一時沒控制好力道,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
”
葉婧把視線側過來,紀唯寧若不迎視,便會讓人覺得,她會是怕她。
她怎麽可能縮著脖子,給人瞧不起她的機會,她紀唯寧就不是那樣任人宰割的人溲。
於是,她擡起頭,對上葉婧彎彎的眉眼,淡笑了聲:“若是葉夫人有心為之,那力道自然是控制不好的。
”
當時連素敏的動作雖然隱蔽又快速,圍觀的人或許沒留意,但紀唯寧感覺得到衝力是從哪裡過來,而且,小米出來的方向,也正好看見了連素敏那一伸手推在葉婧腰部的舉動。
這麽有心又狠毒的招數,她躲過了,實屬幸運,也多虧了小米的敏捷反應恧。
每次看葉婧的臉,紀唯寧都會覺得,這樣的美貌長在這麽一個心計深沉的女人臉上,實屬浪費。
任何一個不了解她的人看到葉婧這樣的外貌,都不會對她有任何防備之心。
雖然,連素敏的那一推,葉婧也是意外的。
但葉婧的心思,本來也不純,若不是連素敏搶在前出了手,她還是一樣會被葉婧壓倒在地。
紀唯寧平時不多話,但若跟人認真了起來,她也是有膈應人的本事。
對著葉婧,她自動忽略了她讓她跟江承郗一起參加訂婚禮的話,卻是獨把重點放在了珠寶店發生的事情之上,還道出了連素敏的名字。
這就等於告訴葉婧,連素敏的動作,她是看在眼裡的。
被紀唯寧這麽一噎,葉婧也沒了交談下去的欲*望,而始終扶著她的連素敏,臉色也是變了好幾下,想說些什麽,卻又顧慮到她身旁的男人,終是忍了下來。
出乎紀唯寧意料的,李娜這個向來刻薄的挑事者,今天竟一直站在葉婧身後,安安分分的,未曾說過一個字。
而同樣未曾開口說話的,還有雅緻考究的徐夫人,她自始至終都站在原地,手腕處拎著挎包,頭髮高高挽起,一絲不苟,用著探究的目光上下打量著紀唯寧,還有她旁邊的江承郗。
而後,才不疾不徐的往前踏了兩步,看著紀唯寧:“紀醫生,方不方便借一步說話?
”
何湘芸的眼神是帶著一絲輕蔑的,紀唯寧能夠猜想,她為何會以這樣的眼神看她。
昨天清晨,她才跟何湘芸說著,她和徐暮川之間,不過是看對眼了,互相玩玩。
這會兒,又被另外一個男人牽著出現在酒店,這對於任何一個母親來說,怕都是惱於看見的。
就好像自己生的兒子,在別的女人眼裡,其實並沒有那麽重要。
這是一種很矛盾的心情,既為她的不糾纏而放心,又為她沒把自己的兒子放在眼裡而鬧心。
不管怎麽說,何湘芸都是徐暮川的母親,她可以對葉婧母女冷眼不看,但對何湘芸,她到底還是留著一分尊重。
雖然此刻,並不覺得有什麽好說的,但既然她在那麽多人面前開了口,紀唯寧不至於不給她這個面子,於是,點了點頭,想要掙脫開江承郗的手,隨著何湘芸走開。
隻是,江承郗卻不幹了,拉著她的手,對著何湘芸,甚至沒有稱呼,隨意開口:“阿寧怕是沒什麽可以跟你談的。
徐總的好事在即,你們徐家必然很忙,我們就不打擾了。
”
話完,就要拉著她踏步離開,就好像知道何湘芸沒什麽好話,要出語為難她一般。
對江承郗的行為,紀唯寧自覺好笑,如果怕她被別人欺負了去,剛剛為什麽又一定要進來,進來了,又為什麽非要駐足在她們面前。
這麽一個心思多變的江承郗,是紀唯寧少見的。
紀唯寧悶聲,被江承郗拉著走,可也就是這麽一轉身,便讓她的眼角餘光瞥到酒店旋轉門邊,竄動的人影。
隻是很自然的,感覺到動靜,下意識就擡眸看了過去。
剛剛竄動的人影,是一直守在旋轉門口的兩個門童,這會兒,正極為殷勤的上前著兩步,為來人拉開門,而後,動作統一的彎腰問好,聲音恭謹。
紀唯寧盯著來人,水亮的眸閃過一絲驚慌,而後幾近無意識的掙紮著自始至終被江承郗握著的那隻手,力道比之前還要大上許多。
江承郗哪會感覺不到她的變化,他的視線也同樣看著門口的男人,用著強硬的力道,撐開紀唯寧的手,強迫著她和他,十指相扣。
門口的男人,一襲鐵灰色的商務西裝,裡面是黑色的襯衫還有同色系的領帶,一手捏著車鑰匙,一手抄在褲袋,從門口緩步進來。
這身衣服,還是今早他從自己家中離開之時換上的。
八月天的大中午,外面熱的足以讓人汗如雨下,而他卻依舊一身整齊,清冽乾爽。
筆挺的褲管,沒有絲毫褶皺的外套,襯的他更為頎長俊挺。
甫進門,他的腳步微頓,清眸掃過不遠處的那群人,而後把目光落在那兩隻相扣的手上,停了半秒,接著掃過紀唯寧的臉,最後落向後邊的那些人身上。
這短短的幾秒時間,他的眸光便將一切收進眼底,臉色冷的就跟他身上的西裝顏色一般,成冰鐵的狀態。
雖然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隻是那麽一下,卻是讓紀唯寧感知到了他的不悅。
可是,在這樣的場合,她什麽都不能做。
他的腳步聲越近,紀唯寧的心就越緊,直至最後,他停在面前,面無表情的掃了一圈。
“杵在這裡做什麽?
都給我回去。
”他出聲,音線清冷。
這話,自然是對葉婧一行人說的。
她們上午過來,布置一些事情,也順便著在這裡吃飯。
而李娜,則是因為周末不用上班,粘著葉婧母女,參與其中。
剛剛從電梯出來,她們是從樓上擺席位的大廳,過去酒店另一邊的用餐廂房。
連素敏回國好幾天,徐暮川這個名義上的未來女婿,還未跟她一起吃過飯,這怎麽都說不過去,於是何湘芸便知會了自己兒子一聲,讓他無論如何,都要過來。
哪怕是敷衍,也要走個過場。
所以,紀唯寧才會在今天,把這些討厭的人,這麽齊全的一次碰上。
徐暮川的話,何湘芸不會不聽,葉婧不敢不聽,李娜更不敢不從,唯一氣焰較高的連素敏,也是被葉婧拽著一起,向著大堂另外一邊的電梯走去。
頃刻間,隻剩下三人。
對著徐暮川冷到懾人的目光,紀唯寧發怵,以至忘記了繼續脫離江承郗的控制,就那麽傻傻的站著,看著他。
而後,看著他眼皮微沉,向著葉婧一行人的方向,提步離去。
“徐總。
”江承郗出聲,看著他的背影,喊住了他的腳步。
徐暮川轉身,站在相隔一米遠的地方,對上江承郗,面容清冷:“江總有何指教?
”
江承郗輕笑了一聲,而後終於松開紀唯寧的手,朝前走了兩步,站定在他面前:“北山那塊地皮,聽說世騰放棄競奪,我在這裡,先謝謝徐總了,讓我少了最強勁的對手。
”
“江總客氣,這都是你自己努力得來的結果,無需言謝。
”徐暮川淡淡出聲,而後微頷首:“告辭。
”
自始至終,他對紀唯寧,視若無睹。
紀唯寧不知道他是因為葉婧她們還在大堂,故意做出這番陌生疏離,亦或是看到她和江承郗牽在一起,而誤會了什麽。
心裡不免有些焦躁。
直到他的身影跟著葉婧她們一起消失在電梯中,他都不曾投過一記眼神給她。
“走吧,我們也去吃飯。
”江承郗回過身來,攬住她的肩,將處在愣神中的紀唯寧帶進電梯。
雖然隻是兩個人吃飯,江承郗同樣也是要了廂房。
看著服務員將一道道自己喜歡的菜送上來,紀唯寧沒有絲毫的胃口。
江承郗的手指白皙修長,拿著湯匙,兜了一杓西芹百合炒蝦球,放進她的碗中:“這裡的菜色都不錯,你嘗嘗。
”
紀唯寧沒有應聲。
看著她沒有任何動筷的意思,江承郗索性也放下了手指的湯匙,掏出煙盒,習慣性的敲出一根煙。
想要燃上之時,卻似是想起,這裡是密閉的空調房,他若是抽煙,會熏到紀唯寧。
於是,隻那麽將香煙的過濾嘴咬在齒中,煙頭沒有猩紅色的火光。
其實,之前他的煙癮並沒有很大,一包煙放在身上,會抽上好幾天,更甚至是,一直抽不完。
因為,他知道,她喜歡清爽乾淨,而不是滿身的煙草味,這或者是跟她的職業有很大關系。
所以,他也一直不讓自己身上染上煙味。
隻是,這幾個月來,他習慣了用香煙來讓自己提神,或是冷靜思考著,自己要怎樣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不管是在B市,對付方家,對付於家,亦或是回穗城後,應對自己的勁敵徐暮川,他都需要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
尤其是在跟紀唯寧鬧掰之後,更是發展到了煙不離手的地步。
沒有香煙的麻痹,他會覺得長夜漫漫,難熬到天明。
“你剛才說,世騰放棄北山那塊地皮的競奪,是什麽意思?
”久未出聲的紀唯寧,忽然擡眸,問著靠坐在椅背上,叼著香煙,顯得有些慵懶的江承郗。
按理說,世騰擁有著北山那麽大部分的地皮,如果投上剩下那一塊,不管怎麽說,對公司來說都是有利無害的。
雖然那裡是散墳地,但隻要不建小區別墅那些居民住房,便不會有太多人忌諱。
“意思就是,那塊地皮的拍賣會,徐暮川不會參與。
”他開著口,香煙在他唇間,上上下下晃動,而後被他伸手取下,側過頭來看紀唯寧:“或者,更確切的說,是被迫取消參與的資格。
”
“為什麽?
”
紀唯寧更加不明,世騰這個大集團,全城有半數產業都與之相關。
無論走至全國各地,乃至世界各國,它都是所有人拍手歡迎的投資者,為什麽到了這塊地皮上,會有被迫取消資格一說?
而且剛剛徐暮川還說,這都是江承郗努力得來的結果,這跟江承郗,又有什麽關系?
“是我,動用了市裡的關系,以著一條很正當的理由,取消了徐暮川參與的資格。
”江承郗翹唇一笑,美的迫人,看著紀唯寧的水眸,眼神迷離光彩。
“阿寧,中承少了一個強勁對手,難道你不高興嗎?
至少,那塊地皮被我們收入囊中的機會更大了一些,隻要中承得到那塊地皮,我向你承諾,永遠不去動用。
這樣,你母親便可以一直安眠。
”
對於江承郗的話,紀唯寧實在不知該給出什麽反應。
原本,她還計劃著,就這件事情,問一問徐暮川,都是這個商圈的人,他對這塊地皮的事,應該不會不清楚。
可是,還沒等她問出口,卻是被江承郗截住了後路。
放在她面前的路,似乎就真成了江承郗所說那般。
要麽,說服父親,要麽,期盼著中承得到那塊地皮,在拍賣會之前,一切聽從他的安排,跟著他應對相關的人事。
這等於是,被迫性的讓她跟江承郗不得不走近。
紀唯寧苦惱,怎麽會有那麽多的事情,像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通通交織在一起,讓她無法靜心思考。
吃完飯,江承郗依照之前所言,直接送她回了南郊小區。
下車之前,還特意叮囑了她一聲,盡快跟父親商談這個事情,以免到時說服不了父親,又來不及在拍賣會之前走動關系。
紐約現在是深夜,紀唯寧就算再怎麽心急,也不可能現在打電話過去跟父親說這些事情。
如果說,那塊地皮的拍賣,隻是單單出自江承郗之口,那她興許會有些懷疑。
畢竟,現在市裡也沒有放出這樣的消息。
可是,剛剛在酒店大堂,徐暮川也是知道這事的,證明此事確實無誤。
紀唯寧感覺,自己像是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然後又想到,在威斯汀酒店大堂,徐暮川的態度,更是讓她焦躁的如同熱鍋裡的螞蟻。
她想打電話過去給他,想問問他是不是生氣,也想跟他解釋一番,但又怕他還跟著葉婧她們一起,不方便說話。
於是,一直猶猶豫豫,拖拉了一個下午。
到傍晚的時候,她實在是忍不住,終是把電話撥了過去。
那端響了幾聲,才被接起,是他清沉的嗓音,淡淡嗯了一聲。
“你在哪裡?
方便說話嗎?
”因為不知他身處何地,紀唯寧隻能細聲先問著,看他方不方便說話。
而他卻似是無所謂,隻道了一聲:“什麽事?
”
“那個……我和江承郗,我們其實沒什麽。
”紀唯寧囁嚅著,思考著措辭,想盡量用簡短的語言跟他做聲交代。
“我知道。
”他又是淡淡一聲,沒什麽情緒的語氣。
接著,紀唯寧便聽見他那端,似是有葉婧的聲音,在喊著他過去看什麽東西。
忽然間,嗓子口就跟塞了塊難咽的東西,堵的她說不出話。
一陣默聲後,他隻說了句:“我在老宅,先這樣。
”
還未等紀唯寧說上一聲,再見,那邊就徑自收了線。
紀唯寧由原先的嗓子口堵塞,直接發展到整個胸腔都發堵,這樣冷淡的徐暮川,跟今天早上才從他家裡走出去的那個男人,簡直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