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中國榮嘉」香港拍賣會上,因為有世祿家族的公子親自到場競拍,珠寶專場内的資本大佬們一座皆驚。
即便是十幾億的古典園林,傅京辭都不願屈尊到場競拍,今天怎麼會突然親自來拍珠寶?
難道真的和傳聞中的那樣,又是為了讨女朋友歡心?
周淙也看着那條哥倫比亞祖母綠項鍊,溫聲放圈套:“京辭,這個顔色的珠寶适合你。
”
傅京辭薄唇微壓,淡漠地睨了一眼,絲毫不入圈套:“不喜歡綠色。
”
綠色對于戀愛腦來說就是禁忌之色,兩人都不想要,還都希望對方要。
周淙也下意識看向傅京辭的領帶夾,“那你還戴個綠色的領帶夾?
”
西裝革履之下,那枚夾在複古棕領帶上的帝王綠翡翠領帶夾,古典又漂亮,輕易就襯出溫雅貴重的東方紳士風範。
傅京辭緩緩半阖雙眸,氣定神閑地道:“說出來你恐怕要羨慕,我家小寶送的。
”
“……”
周淙也無語地轉過頭,毫不留情地轟了一炮:“這顔色是贖罪綠啊,暗示你倆的愛情果必定是苦果。
”
贖罪綠來源于電影《贖罪》,描述的是一段悲慘愛情。
傅京辭臉上春風一停,須臾後,冷聲回怼:“你懂什麼?
明明是「綠肥紅瘦」的綠!
”
古時候,宋代以綠為尊,綠肥紅瘦的綠便是當家主母、大娘子才能穿的顔色,首飾上也是要戴色辣純正的綠翡翠。
世祿之家講究中式傳統文化,他傅京辭怎麼就不能把這綠翡領帶夾當作定情信物了?
傅京辭倨傲地收回目光,壓得極低的聲線充斥着不容置否:“她在暗示我,她想成為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
“……”周淙也差一點汗流浃背。
重整軍心了後,他又狠狠轟了一炮:“綠肥紅瘦寓意确實好,但景小姐送的時候有這個想法嗎?
你怕不是戀愛腦上頭,自作多情吧?
”
傅京辭付之一笑,“我隻問你一句,我三妹妹送過禮物給你嗎?
”
周淙也:“……”
問的好。
這麼久了,傅糾思連禮物都沒送給他一個。
這場仗,傅京辭險勝。
場内衆人不解為什麼兩個親如兄弟的公子開始會明争暗搶競拍珠寶首飾,然後又對祖母綠項鍊“互相大方讓予”。
而現在,更不解的是,傅九爺似乎是突然來了興緻,最後那條「海瑞·溫斯頓」設計的85.75克拉哥倫比亞祖母綠配鑽石項鍊,以兩千六百四十萬(2427萬rmb)港元成交。
沉默許久,周淙也臉色有些怅然,忽然黯然神傷地歎了一口氣,“京辭,我這回是真被你三妹妹傷到了。
”
他京圈霸王龍到底哪裡差了?
放任何人的人生故事裡,都是小說男主級别的人物,怎麼傅糾思就一點不動心呢?
傅京辭雙手合十放在交疊的腿上,語氣松弛又溫雅:“或許,人不是你這樣愛的。
”
周淙也狐疑地看過去,“這話……怎麼像是硯知說的?
”
傅京辭黑眸平靜,“他的确說過。
但是,你知道的……”
“知道什麼?
”周淙也下意識地回了一嘴。
傅京辭傲然地瞥了一眼,“我比他懂愛。
”
……周淙也緩緩挑眉,眼裡滿是不敢相信,幾秒後,無可救藥地搖了搖頭。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而一個人的自知之明,是和他從小到大的經曆有密切關聯的。
别說傅京辭了,但凡他們這一圈子的少爺有一個在愛情裡是有自知之明的,都不至于全軍覆沒,輸的一塌糊塗。
片刻後。
場内即将競拍的是一條50.85克拉的雷迪恩形濃彩黃色鑽石項鍊。
坐在位置上歇戰片刻的兩人,深眸同時熠起了光。
黃鑽,常被視作太陽,散發明亮溫暖的光輝,就像夏天,帶來熾熱又生機的感覺。
像是有預感,場内衆人心照不宣的開始了演戲,緩緩加價競拍,卻時不時地瞥向兩位公子在的方向。
彼時,傅京辭波瀾不驚的深眸凝起了一絲認真,放在腿上的手指有條不紊地輕敲着。
“兩千六百萬,一次。
”拍賣師語氣平靜。
周淙也緩緩坐得更正了些,持筆的手似乎蠢蠢欲動。
忽然——
“淙也。
”
周淙也聞聲手一頓,側眸看向傅京辭。
就在此時,傅京辭持着筆的手優雅一動。
當即,拍賣師捕捉到這一瞬間,“兩千八百萬,一次。
”
周淙也眉心一跳,心說,這是中了圈套啊!
随即,周淙也欲要持筆加價。
“妹夫。
”
周淙也的手又是一頓。
“兩千八百萬,兩次。
”
懵了短瞬,周淙也雙眸緩緩瞪大,充滿了不可思議。
誰知——
“你知道的。
”傅京辭穩聲忽悠。
“我又知道什麼?
”周淙也沒好氣的道。
“兩千八百萬,三次。
”
槌落敲定!
50克拉黃鑽項鍊,拿下。
“我很欣賞你剛才的……”傅京辭溫雅一笑,“不為所動。
”
“……”
周淙也玩世不恭的臉上第一次出現隐忍。
真的。
他的沉默震耳欲聾。
……
拍賣會結束後,傅京辭與沈硯知告别,順便也和周淙也告了别。
1.3億的布加迪黑夜之聲跑在京港澳高速上十分惹眼,彼時坐在後座的傅京辭接到來自小寶的電話。
“承策,你快到了嗎?
”
電話裡傳來的聲音像甜得像水波盈盈漾開,似乎心情很不錯。
傅京辭眸色漾起一絲波瀾。
他的小寶,已經等不及想見到他了。
傅京辭壓着不禁有些上揚的嘴角,故作鎮定:“怎麼?
想我了?
”
“嗯啊~”
傅京辭黑眸陡然一亮。
所以……
她真的想他了!
看在小甜寶的份上。
暫且饒過“讨論組”幾十個小子的一命。
傅京辭眉眼間仿若拂來一縷春風,黑亮的雙眸漸湧笑意。
“小寶乖,我馬上到。
”
“好。
”
電話挂斷後,傅京辭緩緩側首看向車窗外,似乎和她在一起後,每天的心情都像是回到了以前,那是他母親還在時,他們一家都非常和睦幸福的日子。
……
半個小時後,廣州城華燈初上,暮色彌漫。
彼時,互聯網公司排名中,蟬聯榜首位居第一的騰躍集團總部,整棟大廈亮起了闌珊璀璨的燈光。
即便是這樣強勢霸道的公司,也隻是四大家族江家資本旗下的資本之一。
傅京辭的布加迪緩緩駛入騰躍大廈的專屬停車位。
一會兒後,大廈十二樓電梯門打開,正在觀看拍攝效果的廣告部門高層看見來的是傅九爺,頓時滿臉震驚。
“辭董?
!
”
為了避免傅家參股的董事稱呼重了,通常四個資本家族旗下集團的高層都是按照名字的後綴加上職位來進行稱呼辨别。
傅京辭看了一眼,眸色并無波瀾,隻淡淡“嗯”了一聲,然後徑直走向了那個專供藝人休息的房間。
騰躍集團旗下有款大熱的「動作遊戲」,每年春節之際都會請明星藝人來代言遊戲,今年的主題是請多位藝人cos遊戲中「英雄」的「國風皮膚」。
原本應該是在外專門找場地布景拍攝,但騰躍格外注重這次的廣告宣傳,加上拍攝性質特殊,所以地點就确定在大廈十二樓,今天剛好約的是景稚。
身後拙言停下腳步,将騰躍的高層喚到一邊,目光卻停在邊上的拍攝布景處。
“你們的這款手遊最近……更新次數還挺多的。
”
“您竟然也玩?
!
”
“不,是聽一個朋友吐槽了。
”
“……好吧,這都是遊戲策劃部門想的。
”
拙言與這位高層對視一眼,然後心照不宣地轉移了話鋒。
那邊,傅京辭一打開休息室的門,看到的就是江雲遇正坐在皮椅上,和景稚有說有笑的。
聽見動靜,兩人同時下意識地看了過去。
江雲遇眨巴了兩下眼:“九哥?
來的這麼快啊?
”
傅京辭目光投向景稚,見她沒因為這句話而有什麼特殊反應,心知江雲遇應該是把自己是傅家質女的事和景稚說了。
“嗯。
”
“那我去忙了,不打擾您和九嫂。
”
江雲遇說着把搭在皮椅上的白金色西裝外套拿起來,然後起身朝景稚揮了揮手,從傅京辭身邊擦肩而過笑了一下出去了。
傅京辭将門反鎖上。
景稚已經換回了自己的旗袍,濃密黑直的頭發微微散開如墨披在薄背後,媚眼如絲。
傅京辭喉嚨忽然有些幹澀,不禁輕咽了一下。
“承策。
”
很清婉的一聲,卻勾着人心。
傅京辭走到景稚身前,微微彎腰湊近,咫尺距離,聲線低醇誘惑:“回家?
”
光線暧昧下,景稚的視線從傅京辭的深眉緩緩轉移到淺唇,纖細的手不由自主勾上了他的脖子。
“你今天忙的時候,想我了嗎?
”
“想了。
”
“有多想?
”
聞言,傅京辭目光缱绻,“想到現在就想把你……”
景稚忽然伸手輕柔地抵在傅京辭的唇上,語調纏綿:“不可以哦~”
傅京辭垂目,伸手拿掉景稚的手指,直起腰身,忽然興緻來了,想逗逗這小狐狸,故意沉聲問道:“為什麼?
”
“你說為什麼?
”景稚嬌嗔地瞪了傅京辭一眼。
傅京辭一笑,目光更暖,牽起景稚的手,“走吧,回家。
”
景稚心情不錯地起身,伸手拿包時,忽然手一頓。
“怎麼了?
”
“我突然想起來,我明天的通告是在杭州。
”
如果今晚回京洛,那豈不是明天一早又要飛到杭州去?
何不今晚就過去。
景稚剛想說,又猶豫了一下。
如果這樣,傅京辭來接她豈不是白來?
“沒事……”景稚喃喃地搖了搖頭。
傅京辭似乎預判到景稚在想什麼,摸了一下她的頭,“明早我還送你過去。
”
“而且,回去還要忙股份轉讓的事。
”
景稚一愣,心說對啊,把這事兒忘了。
“可是會不會耽誤你忙?
”景稚疑惑地問。
“不會。
杭州也有分部,順便過去看看。
”傅京辭語氣泰然,伸手拿過景稚的包。
“不對……”景稚眉宇浮現一縷擔憂,“承策,我聽拙言說你的行程都是提前計劃好的,不能随便更改。
”
“你這樣為了我臨時更改,我豈不是在耽誤你?
”
“你怎麼就知道我送你去杭州的計劃,是臨時更改?
”傅京辭看着景稚,眸色如子夜星辰般明亮。
“昂?
”景稚訝然短瞬,輕聲試探,“是早就在你的計劃裡了麼……”
“我不是說了……”傅京辭從容不迫地牽着景稚往門處走,“喜歡一個人,就得争分奪秒的對她好。
”
磁沉的一句話在景稚心頭蕩漾開,她跟在傅京辭身後,悄悄地看着男人高大颀長的身影,有一種形容不出來的欣喜彌漫在心底。
要是這樣的話,那她就争分奪秒的回應這份喜歡。
正開心着,景稚目光緩緩落在傅京辭開門的手上。
“……你反鎖門幹什麼?
”
傅京辭回眸和景稚對視,須臾後,語氣泰然:“你不是知道我想幹什麼?
”
“……”
景稚輕輕抿唇,不由自主抽出了手。
……不和他牽?
難不成還想和别人牽?
傅京辭眸光移到景稚的手上,另一隻手開着門,不多等,門一開他就重新牽住景稚,還是強勢的十指交扣。
……
出去後,檀竹正拿着另一個包和拙言一起等着。
有高層見到傅京辭出來,微笑恭敬地問候了一聲。
傅京辭淡淡回應了一個“嗯”,拙言伸手去接他手中提着的包,他微微擡手示意了下不用。
江雲遇剛好從十二樓的一個下屬的辦公室出來,看見傅京辭後,微笑着問:“九哥,你要回京洛?
”
“嗯,你今天怎麼會來這兒?
”傅京辭淡問。
昨天是小年,按理來說,江雲遇現在應該在京洛。
江雲遇單挑了下眉,無奈道:“跟着淙也哥來的,我爺爺讓他來騰躍處理事情,他早上把重要的處理完了,特意讓我來處理剩下的,晚點還要跟着他回去。
”
傅京辭扯了一下唇,“你猜他現在在哪兒?
”
“在他自己家吧?
他說他下午回去看我姑父。
”江雲遇神色自若地道。
“……”
還下午看姑父呢……
周淙也可以的,比他還能忽悠。
傅京辭壓了下嘴角,扔下意味深長的一句話,“嗯,确實是在他自己家。
”
景稚吃瓜似的單純地眨了下眼,然後被傅京辭牽着走了。
身後江雲遇後知後覺,“九哥,我怎麼感覺他在騙我?
!
”
傅京辭付之一笑,“你打個電話問問不就知道。
”
江雲遇氣的掏出手機,一邊往回走一邊撥電話,還咬牙切齒地道:“敢騙我,我就和爺爺說去!
”
……
去停車場車位路上,景稚走在傅京辭身旁,像隻小狐狸微微探首,滿眼好奇。
“聽意思,你知道周先生沒回自己家……你們是在哪兒碰面了嗎?
”
“在榮嘉的拍賣會。
”傅京辭把景稚往身邊拉了一下,“好好看路。
”
景稚收回目光,笑盈盈地看着前面的路,“你今天去香港了?
”
剛走到傅京辭的布加迪前,已經有司機候着了,車門開了,傅京辭轉眸看了一眼身後的拙言。
拙言意會,檀竹也意會,兩人颔了下首,然後走向了邊上的勞斯萊斯。
司機颔首,車門打開,傅京辭松手讓景稚上車。
剛一上車,景稚看到車内放的一個禮盒,頓了一秒,等傅京辭從另一邊上車後,好奇地問:“你買東西啦?
”
“給你的。
”傅京辭道,“拆開看看?
”
景稚新奇地把禮盒拆開,看到50克拉的黃鑽項鍊後,不禁被它的明豔璀璨給吸引住。
“你去拍賣會拍的?
”景稚側眸看向傅京辭,滿眼意想不到。
傅京辭拉過景稚空着的左手,把玩着,語氣沉穩溫柔:“後面還有。
”
“想着你拍攝一天可能會有些疲憊,看到這些漂亮的首飾,心情應該會好。
”
什麼?
老男人這麼懂的?
景稚咬着唇,良久沒說話。
但當車開到機場時,準備登機時,景稚才知道傅京辭有多會。
她看着那些被移上飛機的禮盒,“你承包了整場拍賣會?
”
“沒有。
讓給了周淙也一些,他用來送給糾思的。
”傅京辭坦然道。
天呐。
雖然傅京辭平常送她珠寶首飾都是這樣一大堆的送,但是傅京辭特意去香港拍珠寶,這些寶貴的時間和精力,他竟然願意花!
……
吃完飯後,航艙卧室中,景稚坐在傅京辭身邊,輕聲道:“承策,你現在有一點點迷人。
”
傅京辭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這就迷人了?
”
景稚甜甜一笑,然後去洗漱間卸妝了。
坐在沙發上,傅京辭拿着手機,神色自若地拍了一張全部禮盒的照片,然後轉發到名為“讨論組”的群聊裡,并随了一條消息。
[女朋友說我送禮物的樣子很迷人,真拿她沒辦法]
“三陽開泰”一般,群聊裡的公子們開始轟炸。
周淙也:[……啥也不說了,兄弟們罵他!
]
江庭樾:[真~拿~她~沒~辦~法~]
宋晚霁:[我真服了這一天天的,一個兩個都開屏孔雀]
沈聽肆:[氣的想退群哈哈:)這個年誰也别想好過]
謝蘭澤:[比自己被綠還要心痛的是朋友戀愛了]
沈硯知:[别罵了,都是他舔出來的]
沈羨予:[朋友大過年的吃這麼好啊,md:)]
……
傅九如同複仇似的大開殺戒,幾十位公子齊心協力抗衡。
最終,他,舒服了。
景稚從浴室出來後,盯了傅京辭半晌。
“承策,你是有什麼開心的事嗎?
”
傅京辭轉頭看向裹着浴巾的景稚,眸光一瞬變得晦暗深邃。
“沒事,我去洗澡。
”
說着,傅京辭放下手機朝浴室去。
“等我一會兒,馬上就好。
”
“嗯好。
”
隻是,兩天沒厮磨,傅京辭有些狠了,下飛機前,景稚雙眸紅紅的,明顯剛哭過。
夜晚回榮甯王府,東方電視台部分股權轉讓的事弄好後,景稚趕緊回了百納川河苑的上房,傅京辭要逗留,她還不讓。
郁悶了會兒,傅京辭從外面折了一枝開的正豔的臘梅,不緊不慢地抖落了上面的雪後,讓檀竹送了進去。
行吧,今天小寶都哭了。
再哭,他都要心疼了。
***
翌日,兩架私人飛機同時抵達杭州。
景稚和柳暮煙同時接了沈家資本旗下的一個金飾品牌的代言,沈硯知毋庸置疑也來了,傅京辭幹脆借沈硯知的辦公室辦公。
「憶生珠寶」為了開年禮和3.8女神節,特意請了景稚和柳暮煙拍姐妹花代言。
這個品牌主打的是古法金和花絲鑲嵌技藝的黃金飾品,當初和柳家的是對手,但最近這個品牌漸漸要歸為柳家,背後原因無非就是沈六爺拿來讨柳千金開心。
代言的核心主題是:春日宴·花神相聚
景稚很喜歡這個代言的核心思想:女孩子要多愛自己。
因為《皮囊》裡有一段話:“我期許自己要活得更真實也更誠實,要更接受甚至喜歡自己身上起伏的每部分,才能更喜歡這世界。
我希望自己懂得處理、欣賞各種欲求,各種人性的醜陋和美妙,找到和它們相處的最好方式,愛自己是爛漫終身的開始,學會愛自己才會有人來愛你。
下午兩點忙完,景稚和柳暮煙收工後,傅京辭和沈硯知正從辦公室出來。
忽然,傅京辭接到了周淙也的電話。
一接通,周淙也着急的聲音傳來,“京辭,你和硯知來一趟普甯山,我快被時序氣死了!
下着暴雨,他說什麼都要三步一叩首的拜上山!
”
……
三個多小時的車程,到達普甯山時,已不讓遊客進入,拙言和辭盡拿着吊着芯片的漢白玉環,從傅家資本所建的景區博覽區群入口将車開了進去。
不多時,跟着來的景稚和柳暮煙,在上慧恩寺的路上,看到了周淙也和跪在台階上的商時序。
大雨滂沱,青石台階上雨花四濺,猶如谪仙落入凡間。
周淙也歎了一口氣,衣服褲子早已濺濕。
“一千零八十八個台階,三步一叩首,拜上來的,停在這裡,淋死了都不上去!
”
傅京辭和沈硯知聽後,撐傘走到商時序身旁。
沈硯知眉心緊蹙,“時序,聽勸,她不回到你身邊,不是你拜山求佛就可以的。
”
商時序跪在台階上,景稚看不到他的臉,隻能透過雨簾看到他緩緩搖頭,聲音滄頹:“會的,她會。
”
傅京辭看着商時序執迷不悟的樣子,忽然怒意升上心頭,聲中滿是壓抑着的憤怒:“起來。
”
“承策現在應該很難受。
”景稚斂眸,喃喃地道。
邊上柳暮煙聞聲看了過來,“畢竟是自己表弟,關系又那麼好。
”
景稚歎了一口氣,擡頭看了一眼黑壓壓的天,情緒不怎麼好。
她在想,商時序為了讓心愛的女孩回到自己身邊,在這一千零八十八個台階上虔誠祈求,這大抵是愛到骨子裡了吧。
那個女孩知道了又會做出怎樣的舉動?
大雨綿綿,景稚凝望着煙雨朦胧下的普甯山,心中祈願簡單到不過了了一句,願家人朋友幸福安康,有情人終成眷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