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替荊楚宇說話,“老太太,要不是荊楚宇在,荊家早就絕戶了。
”
荊老太太呸了聲,“要真絕戶還好了。
”
我緊緊地抿住嘴,突然發現荊老太太跟劉田他媽都是一類人,本性自私冷漠,隻是荊老太太比劉田他媽更會僞裝。
“奶奶,不要不開心。
”荊楚宇蹲在地上,眼中滿是孺慕之情,“奶奶,這麼多年,都是你在照顧我,真是辛苦你了。
”
我詫異的看向荊楚宇,他這話說的可不符合他的智商。
荊老太太臉上的怒色消失,滿是喜色,“楚宇,你正常了?
”
荊楚宇笑着,搖頭,“奶奶,我就要走了,以後楚宇不能再陪着你,你一個人也要好好的。
”
我心裡咯噔一下,立馬想往荊楚宇那邊走,可在荊楚宇看過來時,我的腳步不由得停下。
他的視線略過我,停在我身後。
“姐姐,我就要走了,盼有來世,能與姐姐叙舊談歡。
”說完這話,他捂着胸口,重重的喘了兩口氣。
就這兩口氣,像是抽掉了他全身的生氣,他的臉色肉眼可見的灰敗起來,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我這時才反應過來,他剛才的清醒分明是回光返照!
荊老太太驚叫一聲,急忙去扶住荊楚宇,“楚宇,奶奶的乖乖孫,别幹傻事,快回來!
”
“乖孫兒啊,奶奶錯了,我不該說那些話,我就是随口那麼一說,都是氣話。
”
“奶奶,别再信高人的話,他在騙你,你要信周仙姑。
”荊楚宇的聲音漸漸低下去,最後陷入昏迷。
荊老太太慌張的搖荊楚宇,整個人都在哆嗦,哭的不成樣子。
我歎口氣,打了急救電話。
很快,荊楚宇被擡上救護車,荊老太太跟着去了醫院,我回到荊家次卧前,推開次卧的屋門。
屋裡的蠟燭還在燃燒,陣法仍在運行。
我看着碎掉雕像的腦袋,皺眉問許則然,“它的眼睛像是活的一樣。
”
“你有這種感覺很正常,雕像的眼睛是陣眼,隻要陣法在,這雙眼睛就會愈發靈動。
”
許則然說着,緩步走進次卧。
他一進去,次卧裡殘存的黑霧就像是遇到天敵一般,呼啦啦的後退。
許則然走到長方桌前,拿起雕像的腦袋。
就是一雙木雕的眼睛,我仿佛都能感覺到那雙眼睛裡的恐懼。
許則然随手把雕像的腦袋放到長方桌上,轉過身,一手撐在長方桌上,問我:“荊楚宇已死在陣法之下,對于下面的事,你怎麼看?
”
我的視線落在他撐在長方桌的右手上,手背青筋分明,手指修長,白色襯衫配西褲,簡單的款式,他穿着就顯得腰細腿長。
變成鎮北仙之後,他的一舉一動都帶着一種上位者的威壓,一樣的身體,突然就有種不一樣的吸引力。
我咽了口唾沫,思來想去終于明白過來,活人許則然是内斂的,而鎮北仙許則然……他無時無刻都在向我發射他該死的魅力。
“安安?
”他皺眉,顯然,我半天沒回答他的問題,讓他很不滿。
我回過神來,尴尬從他身上撇開眼。
許則然垂眸,嘴角微微上挑,似乎在笑。
他一定是知道我看他看走神了!
昨天我還堅持說我喜歡活人許則然,今天就被鎮北仙吸引,走神了……
我心裡這個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