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師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指着店裡的折疊桌說:“酒盅上有他的指印。
”
我急忙回店裡,拿着酒盅在燈下仔細的看,還真有!
曾老是一個身上沒有生氣的活人?
我拎上背包就要追,沒等走幾步,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店門前,闫民搖下車窗,“白事店今晚有沒有鬼物上門?
”
不等我說話,闫民的下一句話把我驚在原地,“地獄裡逃出來的鬼王在省城!
”
“!
”
想到剛離開的曾老,我後背刷的一涼。
……
半個小時後,我、林大師和闫民并排走着,眼睛都盯着地上的蹦蹦跶跶的紙人。
紙人巴掌大,粘着一層金箔,身子上畫着血符,五官也是用血畫成。
“你這紙人真能找到曾老?
”林大師不太相信。
闫民淡淡道:“能。
”
“真能?
這紙人是不是太活潑了?
”林大師指着蹦跶着前進的紙人。
說話間,紙人嗖的一下,跨欄姿勢,跳過個井蓋。
我也覺得這個紙人過于活潑,不太靠譜。
闫民沒說話,更連個眼神都沒給我和林大師。
我和林大師對視一眼,默默不說話了。
闫民一直在調查鬼王,得到鬼王的蹤迹後,他就帶人去圍堵鬼王,雙方交過手,他記得鬼王的氣息。
在辨認過酒盅的氣息後,他斷定曾老就是鬼王。
鬼王來到白事店,我和曾老請吃飯,吃完還把人送出門……
闫民當時的臉色黑的呀,恨不得拿鞭子抽我跟林大師一頓。
在闫民消氣前,我還是閉嘴的好。
“我真是沒看出他是鬼王。
”林大師滿心都是疑惑,“他怎麼是鬼王呢?
他的身體還活着。
”
“不算活着,他的身體被極緻的怨氣浸染上百年,早就成了冥器。
”闫民說。
“那不就是活屍?
”我氣惱的直拍腦門,我在南雲市時,見過活屍,剛才怎麼就沒反應過來呢?
我從包裡拿出菜刀,抓把符紙揣兜裡,活屍可不好對付。
金箔紙人領着我們穿過兩條街,拐過十字路口,突然抱住路邊的路燈,不再往前。
闫民彎腰收起紙人,“鬼王應該就在前面。
”
又往前走了兩分鐘,我果然看見了曾老。
他站在不遠處的樹下,察覺到我們的存在,看過來,“你們現在的日子很好。
”
他語氣平和,仿佛在跟我們叙家常。
“回去吧,曾老。
”闫民說。
曾老搖頭,“我還不能走。
”
話落,他繼續向前走。
林大師捏着符紙要上前,被闫民攔住,“時機未到,不宜動手。
”
于是,曾老在前慢悠悠的走,我們三個在後面跟着。
我越看曾老越覺得奇怪,他不像鬼王,更不像活屍,反而像個出來遛彎的老人家。
雙手背在身後,溜溜達達的。
闫民的手機時不時亮起,他似乎在聯系人,看着他挺放松,但他的注意力從來沒離開過曾老。
又走了半個小時,來到一處小廣場,曾老找了一張長椅,施施然坐下,指着身旁的位置,對闫民說:“我看得出來,你是他們的頭頭,過來坐,陪我說說話。
”
“好。
”闫民收起手機,坐到長椅上,跟曾老僅隔了一臂的距離。
咦?
不打架呀?
我都準備往前沖了。
“那是什麼?
”曾老指着花壇對面,刷着藍漆的簡易健身器材,不解的問。
闫民回道:“給老年人鍛煉身體用的。
”
曾老似懂非懂,“小林,你去鍛煉鍛煉,讓我瞅瞅這東西怎麼用的。
”
“哦,好。
”林大師一臉郁悶的去用器材鍛煉身體了。
噗!
原來他是小林?
我沒忍住,笑聲洩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