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老坐在長椅上,面色平和的看着林大師使用各種器材。
闫民也不說話,我無聊的揪樹葉子,時不時地看曾老一眼。
如果忽略他身上沒有活人生氣這回事,他就跟普通老人家一樣,甚至周身比一般的老人更慈祥,一點都看不出他是鬼王。
“您為什麼突然出來?
”闫民問。
曾老道:“倒也沒有特殊的原因,隻是想出來看看。
”
“看什麼?
”
“看你們這些後輩日子過的如何,我那幫兄弟死前,還在擔心我們死了,家裡老人孩子沒了這份俸祿,他們該如何過活。
”
曾老神情晦暗,遺憾的搖搖頭,“可惜,我出來的太晚,見不着他們的家眷。
”
闫民沉默好久,視線掃過我,“您留在南雲山近百年,應該對南雲市的事很了解,近兩年總有人被強行幹預命數,您……”
聽到闫民提到南雲山,我立刻站直身體,詫異的看向曾老。
他一直在南雲山?
他不是地獄裡逃出來的鬼王麼?
不等闫民把話說完,曾老擡手打斷他的話,“我不過是個貪圖人間煙火,因此死皮賴臉留在人世不肯走的怨鬼罷了,這等大事,我不知道。
”
“可是,南雲山上……”
曾老再次攔住闫民的話頭,這次,他看向我,“你想上南雲山?
”
我點頭,“想去。
”
“時機未到。
”曾老道。
我趁機問:“南雲山上有什麼?
”
我盯着曾老,因為緊張,身體不自覺的繃緊。
“有生路,也有死路,你走投無路時,能在南雲山看到生路,當你還有退路時,敢上南雲山,必死無疑。
”他回道。
這意思是,我得等到走投無路時,才能上南雲山?
“您一直在南雲山上?
有沒有見過山上的倒吊棺材?
”我盯着曾老,不錯過他的任何反應。
讓我失望的是,曾老聽到這話,沒有任何意外或者是吃驚的表情,他依舊聲音溫和的說:“記住我的話,走投無路時,才可去南雲山。
”
走投無路?
我要遭遇啥樣的事,才算是走投無路?
我陷入沉思。
突然,有腳步聲響起,我擡眼看過去,就見一行人匆匆而來,為首的是個穿着休閑運動服的中年男人,瞅着像是剛剛鍛煉完。
跟這裡的器材倒是挺搭。
不過,中年男人身後跟着七八西裝革履的壯漢,眼中都帶着殺氣。
“闫民,你就是這麼捉拿鬼王的?
”中年男人停在距離曾老七步外的空地上,雖然是跟闫民說話,但眼睛一直盯着曾老。
來者不善。
意識到這一點,我擡腳要往闫民那邊走。
解莊不知道啥時候走到我身邊,攔住我:“别過去,這是組織高層的事,你和我沒有插手的資格。
”
我有些明白,“他們也是組織的人?
”
我仔細看那些個壯漢的黑西裝和皮鞋,跟我從民宿出來,在醫院審問我的人樣式相同,像是統一制服。
“我們都是組織的人。
”解莊說我們兩個字時,特地加重語氣。
我看向他時,他挺起胸膛,下巴微揚,很是驕傲的說:“我現在也是組織的一員。
”
“你也加入組織了?
可你不是解家的少爺麼?
”經過田家的事,我大緻摸清解莊這個人,自負驕傲,手段狠,但骨子裡有點不谙世事,明顯是被富養着長大,保護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