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殺了溫如霜
「他……」晏明修腦海裡瞬間閃過那些令人作嘔的場景,隻是說出了一個字,就忍不住俯身乾嘔了起來。
「惺惺作態。」定遠侯皺眉甩下這麼一句話,徑直去了阮寄薇的院子裡。
如今他是半點也不想見到這個兒子。
一看到他空洞洞的左眼,他就難受。
這個兒子,徹底廢了。
日後別說在朝堂上有所建樹,就算讓他去聯姻都沒法聯了。
哪個有頭有臉的人家願意讓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瞎子。
得知晏明修回來了,溫如霜急急忙忙地命人擡著她去見兒子。
沒想到,晏明修卻不想看到她,直接鎖了門,不許任何人靠近。甚至連飯都不願意吃,也不許丫鬟小廝伺候他。
溫如霜急得直掉眼淚。
「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她惶惶之中又帶著些許憤怒。
「都怪晏逐星,一切都是她害的。」溫如霜氣得咬牙切齒。
若不是晏逐星那死丫頭忽然換了性子,她們一家又怎麼會那麼倒黴。
如今明月不在了,這個時候就不能讓侯爺納芰荷為妾,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對付阮寄薇的事情得暫時放一放,她現在更想晏逐星死。
溫如霜眼眸裡閃過一抹寒意。
*
晏逐星隻知道晏明月死了,並不知道她是怎麼死的。
她隻知道是晏明遠寄了家書回來報喪。
而家書裡的內容,隻有定遠侯和溫如霜知道。
晏逐星已經從眼線那裡知曉了溫如霜想要擡芰荷當姨娘的事情。
如今晏明月一死,打破了溫如霜的計劃。
她接下來一定會鉚足心思對準阮寄薇。
思及此處,晏逐星決定去見定遠侯一面。
一來可以打聽一下晏明月的死因,二來順便和阮寄薇通個氣。
「見過父親。」晏逐星來了書房。
定遠侯心情正煩躁,不耐煩地擡眼看她:「你來作甚?」
「女兒心裡有些不安,想同父親說會兒話。父親見多識廣,您若能開導我幾句,或許我就不會那麼怕了。」晏逐星微微低頭,似是有些惶恐。
定遠侯向來吃這一套,聽到這話,面色頓時變得和顏悅色了起來。
「坐吧,什麼事呀?」
「二妹妹身子向來康健,怎麼會因為風寒去世,會不會是因為……」晏逐星話還沒說完。
一抹躁意悄然爬上定遠侯的眉心。
他直接開口打斷了晏逐星:「夠了。這事與你無關,你莫要多問。明月就是風寒而亡的。」
他這個態度,便讓晏逐星猜到了晏明月之死肯定有問題,絕對不是簡單的風寒。
晏逐星並未氣餒,繼續試探:「我還以為此事和大舅母有關呢。畢竟二妹妹和表哥的事情,惹惱了大舅母……」
定遠侯眉心皺得更緊了:「行了。莫要亂猜了,與你大舅母無關,是她命不好。」
這時,外邊的小丫鬟敲門通傳:「侯爺,阮姨娘來了,要見您。」
「行了,你走吧。」定遠侯聽到阮寄薇來了,直接將晏逐星趕走。
「是,女兒告退。」晏逐星等的就是阮寄薇。
既然晏明月之死打探不出什麼東西,那就不浪費時間了。
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走到院子裡,與阮寄薇擦肩而過時,壓低聲音詢問:「你腹中的胎象可穩?」
「小姐放心,這個秘葯是我託人去找媽媽要的。可保三個月的脈象。」阮寄薇頓了頓腳步,輕聲回應。
而後她便端著湯,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般,快步進了書房,擠到定遠侯身邊。
「侯爺,您為了二小姐的事情已經操碎了心,趕緊吃點東西吧,可別把身子給累垮了。」
「你既有了身孕,還做這些粗使活計做什麼。」定遠侯心疼地接過她手裡的湯。
「給侯爺燉湯,薇薇心中沒有累,隻有歡喜。」阮寄薇依偎到他懷裡撒嬌。
晏逐星看不得這黏黏糊糊的場景,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趕緊快步離開。
她剛回到玉瀾院,就看見了銜蟬一臉凝重的迎了上來。
「出什麼事了?」晏逐星將她領到了屋子裡。
「兩件事。」銜蟬快速回稟。
「第一件事,謝錦程派人去找劉芳草,要搶走孩子。劉芳草不從,對方竟然要將她們母女殺了。裴大人及時趕到,抓了個人贓俱獲。」
晏逐星在心底嗤笑。
什麼及時趕到,恐怕這就是他提前給謝錦程布的局。
「那第二件事呢?」她又問。
銜蟬回稟:「夫人身邊的李嬤嬤鬼鬼祟祟的出門了,我去管家那兒打聽了一下,得知她拿了出城的文書。已經讓九梔去追她了。」
「嗯,做得很好。」晏逐星點頭稱讚。
這個時候,都快要關城門了,李氏究竟要去哪裡?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九梔回來了,還將打暈的李嬤嬤塞到了筐子裡,當做採買的河魚擡了回來。
「弄醒她。」晏逐星沉聲吩咐。
大冬天的,李氏被一盆冷水潑醒。
她下意識地打了個寒噤。
聞到身上的魚腥味,她有些嫌棄地想要捂住鼻子,這才發現自己被捆住了。
她擡頭一看,發現晏逐星正在眼前。
她頓時變了臉色。
「大小姐,您,您這是做什麼?」她的語氣裡透露著一股心虛。
「溫如霜讓你出城做什麼?」晏逐星面無表情地詢問。
「今年莊子的收成不對勁,夫人命我去看一看。」李氏將編造好的借口說了出來。
「不說實話是吧?我可沒什麼耐心。」晏逐星眉頭一挑。
銜蟬忙道:「大小姐,交給我,我可以!」
雖然她如今已經是大小姐的人。
但她總覺得大小姐對九梔和雙鯉更為親近。
她也想變成大小姐的「自己人」。
所以如今要審問李氏,她第一個就站了出來。
她想讓大小姐知道,她很有用。
「好,那就交給你了。」晏逐星果斷後退一步。
銜蟬學著從王府那邊偷師而來的招式,用針從李氏的指甲蓋縫隙處紮進去,疼得要人命,但又看不出明顯的傷口。
才紮了兩根手指,李氏就全招了。
「我說,我全都說。」
「夫人讓我去莊子上尋趙大,給他一筆錢,讓他去尋一高手,殺了、殺了……」
李氏忽然支支吾吾了起來。
「殺誰?」晏逐星有些好奇。
難不成溫如霜想買兇殺了阮寄薇,好讓那個孩子無法出生?
李氏看了她一眼,沒吭聲。
晏逐星後知後覺地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我啊?」
李氏點點頭。
晏逐星輕笑一聲:「李嬤嬤,不知道夫人給了你多少買命錢啊。」
「夫人給了我二百兩銀票,讓我務必找到人將您除之後快。大小姐,您饒了我吧,我也是聽命行事。」李氏哭著求饒。
晏逐星「嘖」了一聲:「所以在溫如霜眼裡,我隻值二百兩銀子啊?」
李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句話,乾脆低下了頭。
「銀票呢?」晏逐星又問。
「路上丟了。」李氏趕忙回答。
事情已經敗露,而她又背叛了夫人。
若是那二百兩銀子也保不住,她可就全完了。
晏逐星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撒謊。
她冷笑道:「不說實話是吧?你們先前怎麼撬開她的嘴的,再來一次。」
「好呀。」九梔當即點頭答應,語氣帶著一絲雀躍。
先前看銜蟬用那一招審訊,她就很想試一試,隻可惜這個李氏是個軟骨頭,才兩根手指就受不住了。
原本她想和銜蟬商議,一人紮五根手指的。
見她拿著閃閃發光的銀針過來,李氏想起了先前慘痛的經歷,連忙大叫:「在褲襠裡!」
那種鑽心的痛,她再也不想再體會第二遍了。
晏逐星:「……」
「你急什麼呀。」九梔嘀咕著收起了針。
她還沒試過給人紮針呢。
在晏逐星的示意下,她解開了捆著的李氏。
李氏扭扭捏捏地脫下了褲子,將縫在褲襠隔層裡的銀票掏了出來。
「這麼多銀錢,路途有些遠,我怕丟了,所以就,就……」
她沒說完,晏逐星就直接沒收了那二百兩銀票。
她將其中一張銀票給了九梔。
「這一百兩,你和銜蟬分了吧。今日辛苦你們了。」
九梔和銜蟬同時露出了驚喜的笑容,忙不疊點頭:「多謝大小姐。」
而後,晏逐星皮笑肉不笑地盯著李氏。
「行了,你在這呆一夜,明日再回去復命。回去之後該怎麼說你知道的吧?我不為難你,你也不要自找麻煩。」
「老奴一定守口如瓶。」李氏哭喪著一張臉點頭。
事情沒辦成,銀錢也丟了,還不能讓夫人知道此事。
不然她的家裡人恐怕就不保了。
她真是白忙活了一場。
九梔看守了李氏一整晚,翌日才將她放走。
「就這麼放她走了嗎?」九梔有些不解。
晏逐星一夜好眠,她伸了個懶腰,笑著回應道:「無妨,反正很快都要變成死人了。」
她原本不想那麼快就殺了溫如霜的。
既然她等不及要見閻王,那她也就不攔著了。
她現在死了,晏明遠和晏明修就要守孝,設計起他們來就更方便了。
晏逐星的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完整的計劃。
這一次,她要借刀殺人。
而定遠侯,就是那把最鋒利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