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永安王生辰
禦書房裡。
謝錦程和裴明鏡四目相對,謝錦程的眼眸裡幾乎要噴出火來。
裴明鏡是瘋狗嗎,怎麼咬著他不放。
他寵幸那些賤民,是他們的福氣,他都給了他們銀子了,他們還想怎麼樣。
裴明鏡無視了他憎恨的目光,不緊不慢道:「皇上,以上就是微臣調查的全部事情經過。證據確鑿,謝錦程姦汙民婦、意圖殺人滅口一罪屬實。請皇上發落。」
昨日他抓到的那批人,都不如王府管家李忠的骨頭硬,他都沒上重刑,他們就全都吐口了。
再加上有劉芳草的證詞,謝錦程這回怕是很難再將自己摘出去。
因而沒有將此案交由刑部和大理寺,直接上達天聽,告知了皇上。
謝錦程瞧見人證物證俱全,整張臉都變得有些扭曲了,他不知道該怎麼狡辯。
這時,昭瑞親王急忙趕來了。
他想知道劉芳草生下的女兒究竟是不是謝錦程的親生骨肉。
畢竟那很可能是謝錦程唯一的孩子。
「皇上,此中恐怕有什麼誤會……」他還沒來得及看罪證,就替孫兒喊冤。
文昭帝陰沉著一張臉。
今日可是石頭的生辰,他一早下了朝,就想趕緊去未央宮,跟皇後一塊為兒子準備生辰禮,結果卻被裴明鏡攔下了。
他這才知道謝錦程竟然在外為非作歹了那麼久。
他本想快點將此案結束,沒想到昭瑞親王又來喊冤了。
「嚴喜,將裴大人提供的證據讓昭瑞親王瞧瞧。」文昭帝冷著臉開口。
昭瑞親王心頭陡然一沉。
皇上往日都是親切地稱呼他皇伯父,今日竟然直接點了他的封號,看來是真的動怒了。
他不敢多言,迅速翻閱起了裴明鏡提供的罪證,看到最後,他額頭上已經布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是老臣教導無方。」他「撲通」跪下請罪。
「但錦程還是個孩子,且如今又經歷了那樣的慘事,還請皇上從輕發落啊。」
謝錦程聽到祖父都認罪了,臉色煞白,知道這一次肯定逃不過了。
文昭帝嫌惡地掃了這兩祖孫一眼,冷冷道:「謝錦程強搶民婦,縱奴杖殺無辜,私德盡喪,禽獸不如。」
他每點評一個詞,昭瑞親王祖孫二人的腦袋就垂得更低,身子抖得也更厲害。
文昭帝冷著臉一字一句地說出了最終的判決:
「褫奪謝錦程宗籍,貶其為庶人,圈禁昭瑞親王府,終身不得外出。昭瑞親王一脈,永絕嗣爵之權!」
話音落地,昭瑞親王兩眼一黑。
完了,這下全完了。
王府百年基業,毀於一旦啊!!!
*
今日是謝翊寧的生辰,但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一大早永安王府就絡繹不絕地來了不少人。
父皇和母後流水般地賞賜了他不少東西,顯然沒把他那日說得不要大操大辦放在心上。
有了父皇母後的賞賜在前,沒過多久,宮中的各位娘娘還有皇兄皇姐們,都命人送來了賀禮。
謝翊寧懶得去看,橫豎不過是那些他看膩了的東西。
他窩在躺椅上閑適地翻閱著遊記,讓管家將東西都收到了庫房裡。
「王爺,您嘗嘗,這是皇後娘娘一大早就起來給您做的點心,保準您會喜歡。等晚些時候,您入宮了,皇後娘娘還給您準備了新的驚喜。」吳嬤嬤笑著遞來了一盤香甜的豌豆黃。
聽到是母後親手做的,謝翊寧總算給了一點面子,起身嘗了一口。
「我確實喜歡。」謝翊寧滿意地點了點頭,「入口即化,清甜不膩,細膩綿密。母後的手藝簡直比禦膳房的大廚們還好。」
吳嬤嬤笑得愈發燦爛:「皇後娘娘若是聽到您這麼高的誇獎,定然高興得整晚都睡不著覺了。」
謝翊寧掃了一眼剩下的糕點,發現裡邊還有一碟子芙蓉酥。
他一瞬間就想起了冰嬉宴上,晏逐星入宮時陪在母後身邊,小口小口吃著芙蓉酥的模樣。
當時他忽然出現,似乎將她嚇到了,她還把芙蓉酥捏掉了一塊碎渣。
她似乎很喜歡吃這玩意。
謝翊寧將照夜叫了過來,吩咐道:「把芙蓉酥送到定遠侯府給晏大小姐,就當是臘八粥的回禮了。」
「是。」照夜立刻端上芙蓉酥就送去了定遠侯府。
一旁的吳嬤嬤驚訝得眼睛都瞪圓了。
她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大秘密。
*
晏逐星收到永安王府送來的芙蓉酥,一時間有些懵。
得知這是臘八粥的回禮,她便收下了。
嘗了一塊後,便將銜蟬幾人也叫了過來。
「王爺賞的芙蓉酥,你們也嘗嘗。」
「多謝小姐。」三人高高興興道謝,一人拿了一塊芙蓉酥。。
「這宮裡做的芙蓉酥就是好吃!」銜蟬忍不住誇讚道。
「這不是永安王府送來的麼?怎麼會是宮裡的。」雙鯉有些疑惑。
銜蟬搖頭道:「不一樣。外邊做的芙蓉酥都沒有宮裡的好吃。有一回,我跟著嬤嬤去了宮裡,貴人賞過我們一份,聽說糖霜都是禦廚秘制的,外頭的根本比不了。」
晏逐星越聽越疑惑了。
好端端的永安王特意入宮要一份糕點送給她做什麼。
難不成回禮隻是借口,實際上這糕點暗藏玄機,永安王有話要對她說?
她趕忙叫住了幾人,將剩下的芙蓉酥拿了回來,掰開揉碎地查看,發現裡邊除了餡料什麼也沒有。
壓根就沒有她想象的小紙條。
一旁的銜蟬見她把糕點弄得粉碎,有些心疼地開口:「小姐,您這是在做什麼?」
晏逐星有些訕訕地解釋:「我以為王爺有事要我去辦。」
她還以為永安王是聽了她那日表忠心的話——「今後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王爺盡可差遣。」
她沒想到永安王竟然真的隻是單純給她送了份芙蓉酥。
銜蟬愣了片刻,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您可是侯府千金,王爺哪會讓您去辦事呀。今日是王爺的十八歲生辰,想必這是宮裡皇後娘娘賞賜的糕點。王爺想著回禮,就命人送來了。」
晏逐星「啊」了一聲。
原來今日是永安王的生辰啊。
難不成今日他送糕點來,是想提醒她給他送生辰禮?
這麼倉促,她一時不知該送什麼好。
再說了,永安王可是帝後最寵愛的孩子,宮裡什麼好東西都緊著他挑,連太子也未必及得上。
她手裡最珍貴的,不過是皇後娘娘賞賜的那些物件,可他哪裡會缺這些。
能送他什麼呢?
晏逐星犯了難。
不過,給定遠侯和溫如霜的大禮,她倒是準備好了。
晏逐星起身,吩咐道:「替我梳妝,我要見父親。」
她決定先把這事辦了,再去琢磨給謝翊寧送什麼生辰禮。
於情於理,他幫過她那麼多次,不管貴重與否,這份生辰禮總該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