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什麼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晏逐星心裡隱約有了猜測。
「今日您去施粥後,阮姨娘身子不適請了大夫,查出有孕了。咱們府上要添丁了呀。」小廝樂呵呵地開口。
「侯爺給咱們所有人都發了喜錢,就等著您回來一塊用膳了。」
今日正好是第三日。
阮寄薇倒是卡準了時間,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瞞天過海的。
晏逐星欣然赴宴。
今日的晚宴,除了她,就隻有定遠侯和阮寄薇。
溫如霜並未出現。
「見過大小姐。」阮寄薇恭敬地沖她行禮。
見她沒有因為有身孕就恃寵而驕,失了分寸,定遠侯對她是越看越滿意。
晏逐星笑道:「阮姨娘如今有了身孕,日後不必這般多禮。」
她瞥了定遠侯一眼,又笑著開口。
「府中添丁是喜事,不請母親來一塊慶賀麼?」
聽她提起溫如霜,定遠侯就覺得晦氣。
今日查出阮寄薇有孕後,溫如霜便大鬧了一出。
「明修還沒回來,你就想著你的新兒子?我且看你能得意到多久,這孩子保不保得住還不一定呢。」
溫如霜的話在耳邊炸響。
定遠侯沉著臉道:「大喜的日子,別提晦氣的人。」
「是。」晏逐星垂眸落座。
*
溫如霜得知晏逐星回來後就跟定遠侯還有阮寄薇一塊用膳,氣得又將屋裡的東西狠狠砸了一遍。
砸完過後,她忍不住抱著嬤嬤李氏哭了起來。
「明修在王府生死未蔔,他們倒慶賀上了。」
李氏心亂如麻,一顆心惴惴不安。
如今侯府真是亂極了。
大少爺回了青州,二少爺又被關在王府,二小姐還隻能去給表少爺當妾。
侯府怕是要變天了。
也不知道等大少爺回府,這侯府裡還有沒有他們的容身之處。
李氏輕輕替她撫背安慰道:「夫人,當務之急,是趕緊把侯爺從阮姨娘那搶回來啊。」
「我這樣子怎麼搶?」溫如霜氣得狠狠捶了一下毫無反應的腿。
「阮姨娘有了身子,自然不能伺候侯爺。您可以安排一個聽話的姨娘與她分寵呀。」李氏提醒。
溫如霜止住了眼淚,思索了起來。
柳姨娘和林姨娘當初都是她手裡下的丫鬟,送給侯爺之前她就給他們灌了絕子葯。
如今她們已年老色衰,恐怕吸引不了侯爺的關注。
她將主意打到了自己的大丫鬟芰荷身上。
芰荷是她一手培養出來的,絕對不會背叛她。
侯爺不就是圖阮寄薇能陪他紅袖添香、吟風弄月麼,芰荷也是識文斷字的,未必會輸給阮寄薇。
雖說她的容色稍遜阮寄薇三分清麗,卻生得一副好身量。
纖穠有緻,起伏玲瓏,便是有過孩子的婦人,也少有其這般豐韻婀娜之態。
從前侯爺也曾偷偷打量過芰荷,但那丫頭識趣,每回侯爺來的時候都會躲著不見他。
她也就放心了。
如今,倒是可以讓她一試。
想了想,溫如霜將芰荷叫了過來,把有意讓她給侯爺做妾一事說了出來。
芰荷臉「歘」一下變得慘白。
侯爺比她年長了十幾歲,而且她知道柳姨娘和林姨娘的下場,一旦成了侯爺的姨娘,就得服下絕子葯。
可她還年輕,她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啊。
見她的表情,溫如霜便知道她不願意。
她心底有些高興又有些不滿。
高興的是這丫頭沒想著攀高枝,不滿的是她這個主子都發話了,她一個丫鬟竟然還想拒絕麼。
但眼下她也找不到更合適的人選,因此隻能耐著性子道:
「你放心,你是我一手栽培的。你去給侯爺當姨娘,也是跟阮寄薇爭寵。等她沒了,我自會許你一個孩子。」
芰荷聽到這話,知曉此事再無轉圜的餘地,咬唇點了點頭:「奴婢一切聽夫人吩咐。」
有她這話,溫如霜放心多了。
「你先回去準備準備吧,明日我便同侯爺提納你做妾一事。」
「是。」芰荷再一次應下,整個人如雨後殘荷蔫巴巴的,沒了往日的精氣神。
翌日。
溫如霜還沒來得及找定遠侯說納妾的事情,就收到了長子寄回家的家書。
「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女兒!」
定遠侯火冒三丈。
做妾就算了,竟然還偷銀錢私逃,真是丟盡了侯府的臉面。
這樣的醜事,真是聞所聞問。
溫如霜撿起書信一目十行地看完,差點沒當場暈過去。
「這一定有什麼誤會……」她哆嗦著開口。
「能有什麼誤會。」定遠侯面色難看至極。
「就按明遠說的,當她死了。」
「不,若是這樣……」溫如霜當即反對。
要是就這樣草率地宣布了女兒的死訊,日後若明月找回來了又該如何自處。
「你住嘴。她死了,我們才有理由把明修接回來。」定遠侯冷冷地看著她。
溫如霜一瞬間就住嘴了。
是啊,親妹妹死了,王府總不能繼續扣人了吧,總得讓他回家奔喪。
見她不再反對,定遠侯冷哼一聲:「她早就該死在外邊了。若她沒回來,星兒又怎會與我們離心。」
原本強撐著身子的溫如霜聽到這錐心之言,「哇」一下吐出了一口血來。
「你枉為人父!」她指著定遠侯的鼻子狠狠咒罵後便暈了過去。
定遠侯沒有再搭理她,立刻命人將晏明月的死訊散播了出去。
而後親自去了昭瑞親王府要人。
「小女明月在回外祖家的路上染了風寒,不幸身亡。明修和明月活著時感情最好。現在明月沒了,無論如何,他這個做兄長的都得回家送她最後一程。」
這個理由,讓人無法拒絕。
昭瑞親王命人把晏明修從謝錦程手中要了回來。
定遠侯瞧見他胳膊腿都完好無損,隻是瘦了些,當即鬆了一口氣。
看來謝錦程還是有分寸的,沒敢傷他兒太重。
「多謝王爺。」定遠侯領著晏明修回侯府。
晏明修緊繃著一張臉,一言不發跟在他身後。
一直到回到侯府大門,他都沒有跟定遠侯說一句話,彷彿兩人是陌生人一般。
「站住,你這是記恨上為父了?」定遠侯擰緊眉頭,厲聲質問。
「難道我不該恨?!」晏明修眼底怒火翻湧,若不是尚存幾分理智,他恐怕當場就要弒父了。
如果父親沒有把他留下,他又怎會被謝錦程那個畜生侮辱至此。
「你在王府不過數日,頂多聽了幾句難聽話。既未傷筋動骨,又未損及性命,竟也值得你恨我至此?」定遠侯火氣騰地竄起,聲音陡然升高,比他的聲音還要大上幾分。
「你根本就不知道謝錦程對我做了什麼!」晏明修撕心裂肺地吼了出來。
「那你倒是說呀,他對你做了什麼?」定遠侯怒目直視他,彷彿他說不出個子午寅卯來,就要動手收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