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何不開個酒肆
兩夥人見地主都動了氣,哪還敢鬧。
不甘不願的鬆了手,各站兩邊,眼鼓的和田埂上的蛤蟆一樣。
花雲川這才瞧見被踏的不成樣子的腰帶,一臉肉疼的撿了起來撣了撣上頭的土,一面往腰上圍,一面朝宋南絮告罪,「都怪我忘性大鬧了烏龍,姨妹千萬別惱。」
「與你什麼關係,打架的是他們,你在裡邊拉架還遭了傷,要告罪,也該是她們朝你賠不是。」
宋南絮止了他的話,瞧著尹、李兩家,「方才不是急的動手,我來了你們倒不急著開口了,哪家先動的手?」
見她問責,兩夥人撇開頭不吱聲。
宋南絮見都不吭聲,繞到前邊冷笑了聲,「看來你們瞧我面嫩,主持不了你們的公道,既不肯說,誰都不要來我這租了。」
一聽這話,李家大房媳婦先急了,指著李家人道:「姐兒,他家先動的手,我家男人不說這田是他先登記上的,不肯讓,他們仗著人多便欺負我們兩口子,將我男人給推到在地,我去拉人,他婆娘還給了我一耳刮子,我氣不過,這才回去叫人來的。」
「呸,什麼叫你家先登記上的,我早同川哥兒說好的,那田今年便是我家賃的,你們聽見了,趁著我這幾日事忙,便巴巴的趕來搶。」尹家媳婦斜眼啐了口,指頭恨不能戳在那李家媳婦的面上。
原來這兩家是鄰居,素來也算是親近。
李家前些日子曉得這尹家隻與花雲川提了一嘴,未落冊子。
這些日子因那尹家閨女生了個小子,說是今日要往別村走親戚,便搶著頭來要租田,哪想被捉了個現行。
往日裡兩家和和氣氣,尹家有什麼好的香的也顧著那頭,如今遭了暗算,豈能不氣,見李家的不顧情誼要爭田,氣不過便動起手來。
這兩家一分辯,原先覺得尹家打人不對的反論起李家的不是。
宋南絮雖覺李家做事不磊落,卻依舊覺得奇怪。
「我記得這些水田都是二等的,鄰裡鄰居的你家為何非要討這個嫌,做這沒臉的事?」
尹家大媳婦哼了一句,湊到她面前,「姐兒不知道,那幾畝地原就是我們租的,咱家幾個兄弟勤快,侍弄的好,年年收成比別處多半擔穀米,他家日久天長的看在眼底,估計早存了這心思。」
「你少渾說,我們不過是見那地離的近便想租了下來,你們家租子糧食多少沒在我這透過一句嘴,你倒這般的污衊起人來了。」那李家媳婦面色一僵,蓋著臉哭了起來。
「哼,你也別在這嚎,有沒有的,你自己門清。」尹家媳婦嘴皮子厲害,不饒她一點,「你既不是貪這些,怎麼我家來認領了,你們偏不肯退?」
「凡事也論個先來後道,你橫眉豎眼的要討去,一句好話都沒有,我為何要讓?」李家媳婦哭的不上氣。
宋南絮瞧了眼兩人,心裡有了計量。
「雖說李家先登記了,可尹家到底是先開了口,口頭帳也是帳,既說是誤會,你們家既不是存了心思,不如就把這田讓了出去?再從旁邊撿幾畝離你家近的賃你如何?」
「這……」
李家媳婦遲疑,她男人倒先一個開口,「既都說是誤會,我們依。」
宋南絮見他色漲紅,似有愧色,也不多追究,又看向尹家媳婦,「不論什麼,先動手打人就是不對,人家既把田讓了與你家,也該賠禮道歉。」
尹家媳婦倒是個爽利人,見李家願意把田還了自己,往後到底還要做鄰居,順勢給賠了禮,還說破了衣裳她來補。
李家縱使不舒服,也曉得自個理虧在先,村裡人又看著,隻能露笑應了下來。
不過這事一鬧,宋南絮才發覺自個漏了問題。
先前隻覺得都是二等田,讓大夥自個選,眼下這二等田也有肥有弱,既是想使大夥收成好,何不將底下的問題歸結起來,趁著開春前,把地肥一肥。
若再早些時日收了這天才好,秋日裡水田一乾燥,將那苕子苜蓿種子撒一遍,來年開春翻成綠肥最好。
這農家肥不多,村裡養的起豬羊的屈指可數。
可這事不能急,得等村裡人都簽了佃租再表,否則都學了離家這般,嫌這個愛那個,就要亂套了。
第二日一早,宋南絮便套了車往縣裡去了。
先去了李娘子的果子鋪裡,將自個備的禮拿了出來。
兩方絹帕,兩斤新灌的腸,兩斤豆芽,兩包細點。
「哎呦,你這也太客氣了。」李娘子見她還特意備了禮來,不肯收。
「都是我自家制的吃食,不是什麼精貴東西。」宋南絮將東西擺在桌上,不肯讓她推辭。
上回趙剛叔帶著椰子尋李娘子幫忙,人曉得她受了傷,撿了兩籃頂好的新鮮果子帶了給自己。
李娘子推了兩回這才收下,又進屋取了個碗盞來,遞給她笑道:「論說大清早的,不該讓你喝酒,可正趕上開壇的時候,你嘗嘗味兒。」
本以為這椰肉搗碎取的漿釀酒會色白,哪想這酒色透亮似泉水,還未湊近便聞椰香,極為清甜。
宋南絮淺酌了口後,眼底一亮,仰脖喝了個精光,「怪不得說娘子的酒釀的好,我原以為不愛酒,嫌酒烈辣嗓,原是沒尋到這般佳釀。」
她這般做派,惹得李娘子笑個不停。
「你這丫頭,怪會誇人,這剛開壇的酒最好入口,色最佳,要不是你今日過來,我都要尋人往你家送去了。」
宋南絮端著盞子有些饞,央著李娘子又給她滿了一杯。
李娘子不曉得她酒量,隻敢添了半杯,「姐兒,這酒喝著不烈,度數可不比外邊酒低。」
宋南絮點了點頭,捧著杯又是半杯下肚。
這酒水純美甘爽,香氣清雅,說它是酒,卻沒酒的刺激,喝著清甜可口,倒是像是飲子。
原是想先取了酒送劉牧雲的,哪想自個絆住腳了。
宋南絮想著素日喝的燒酒嫌棄的緊,「李娘子,不知這酒有沒有餘,我想多要兩壇帶家去。」
「哎呦,兩壇是沒得了,早早人家就定下了,最多還能勻你半壇。」李娘子釀酒都是兩月一次。
因不是正經的酒肆,酒水制多少也是有限定的。
不然遭了人眼熱,舉報到衙門裡頭可不是鬧著玩的。
宋南絮感嘆對方手藝這般好,卻隻能小打小鬧隻能做些街坊小買賣,「娘子何不開個小酒肆?」